旁邊的幾個年輕人見龐天夏想動手,便都圍了過來。龐天夏心中的怒火早已積攢得太久,也不懼對方人多,衝上去就是一通亂打。
那些年輕人只是想戲弄一下龐天夏,圍攏來的時候還嬉笑着,沒想到對方過來就是拼命的架勢,幾下就被打得七零八落。
堂哥哪裡看得起這個堂弟,鄙夷地罵道:“小雜種造反了!”接着渾身發力,大喊一聲:“獸化!”
只見那小虎嗷嗚叫了一聲,跳起撲向堂哥的前胸。在兩者觸碰到的瞬間,虎軀竟融入了人體,就像是將兩個麪糰揉在一起似的,一人一獸竟合而爲一。
瞬間,堂哥全身肌肉暴增、青筋突起,整個人硬生生地拔高了幾寸,皮膚上顯出黑色虎斑,雙瞳則變得類似貓眼般細長。
這便是人與獸力量的結合,堂哥已經進入了獸化者的戰鬥狀態。
周圍的幾個年輕人唯恐傷到自己,都嚇得向旁躲避。龐天夏情緒激動,仍不管不顧,揮起一拳就向堂哥打去!
那拳頭明明打中了堂哥的胸口,但感覺卻好像打在了石頭上。傷不到堂哥不說,反而見對方嘿嘿冷笑,紋絲不動。
“嗨!呀!”龐天夏又奮力揮出數拳,卻仍舊不能傷堂哥分毫。
這就是獸化者的力量嗎?龐天夏暗自吃驚,自己平時和堂哥打架,對方都是依仗人多欺負自己。一對一打架的話,雙方的實力絕對不會相差那麼遠。
堂哥仰天大笑說:“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都是廢物。你就是打我一千拳也沒用,這就是獸化者和普通人之間巨大的差距!”
說罷,堂哥隨意揮出一拳,朝着龐天夏的腹部打去。拳頭帶着呼呼作響的拳風而來,剛猛有力。
龐天夏想躲,但是那拳速度之快完全超出他的預計。拳頭結結實實打在龐天夏的小腹上,一陣劇痛之後就是全身無力,整個人立即軟了下來。
接着又一個勾拳擊中他的下巴,人猶如被狂風吹起的落葉一般向後飛去,嘴裡散發出既鹹且腥的味道。
噗通!這拳用力極猛,龐天夏飛落到了小湖的中央。
有人喊道:“糟了,龐天夏他不會游泳!”
其他幾個年輕人也慌張起來,打架歸打架,鬧出人命可就麻煩了。有會水的年輕人開始脫去衣服,打算下水救人。
“不急,”堂哥的語氣冰冷,“你們先散了吧,讓這個小雜種再吃點苦頭,等下我再把他撈上來。”
衆人知道這人身爲族長的兒子,從小就欺男霸女、壞事做盡,現在成了獸化者變得更不可一世。大家都不敢違揹他的意思,又怕龐天夏真出了什麼事會連累自己,便一鬨而散。
堂哥看着湖中掙扎着的龐天夏,並沒有任何要救助的意思,他心想:你父親娶了個平民做妻子,生下你這個全族唯一的小雜種。今天我就滅了你,免得你以後令家門蒙羞。
那邊,龐天夏落入湖中之後,慌得手腳亂動,可是他不會游泳,只能徒勞地在水裡打轉。
慌亂中,龐天夏朝湖邊望去,卻見其他人都已經散去,只有堂哥雙手抱在胸前,悠閒地看着自己。
你這個混蛋!難道今天竟要死在你手裡?
片刻掙扎後,龐天夏感到意識開始有點模糊,全身發冷,鼻嘴吸入了大量的水。湖水已經沒過頭頂,人開始向湖底沉去。
就在龐天夏覺得自己的生命之火即將熄滅之時,他異常清晰地聽到了一把略帶稚氣的聲音。
“主人,請讓我幫您把湖水分開吧。”
臨死前的幻覺嗎?在水底不可能聽到聲音吧。龐天夏張嘴想喊“快把水分開”,但他嘴一張開卻只是喝了一大口水,發出的也只是咕咚聲。
奇蹟出現了。湖中的水像懂得躲開龐天夏般自然退開了,剛纔吸入肺部的湖水,也從龐天夏的口中倒涌了出來。
湖水中很快出現了一個無水的巨大氣泡,龐天夏站在其中,更讓他驚奇的是,身上的衣服居然也變幹了。
“你是誰?我剛纔明明沒辦法說話啊,你怎麼能聽見?你爲什麼能分開湖水?” 龐天夏定了定神後,拋出了一連串問題。
“主人,我是您的獸。獸化者和獸可以通過心靈交流,並不需要通過語言。至於操縱水,那是我特有的能力。”
“獸化者?” 龐天夏不明白自己怎麼成了獸化者。
“主人昨天手握着獸琥珀睡覺,之後就把我釋放出來了。”聲音解釋道。
獸琥珀……那個小白石?獸……那個小白點,像線一樣的東西?先不管這些了,既然是獸化者,那這隻獸應該可以提升自己的力量吧。
龐天夏問:“你能像剛纔那隻小虎進入堂哥身體那樣,在瞬間將我變得強壯嗎?”
“是要獸化嗎?主人請隨時吩咐。”
“好!獸化!”龐天夏發狠道。
岸上,堂哥淡定地駐足看了一會,見湖面已經沒了動靜,正準備離開。
忽見湖水的中心有點異樣,開始只是一些波紋,很快湖水便像是被煮開了一樣翻騰起來。
堂哥正在奇怪,就見湖中憑空出現了一丈多高的浪花,上面托起一個人,竟像神仙一般踏浪而來。
“龐天夏?!” 堂哥驚得目瞪口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麼快就變成水鬼來索命嗎?
浪花將龐天夏送到地上後,又化作了萬點水珠,猶如暴雨般向堂哥那邊飛射而去。
面對劈頭蓋臉的水珠,堂哥根本無處可躲,渾身被淋了個透,他感到全身發冷,剛纔的囂張氣焰似乎也被這怪雨澆滅。
堂哥用手抹去臉上的水,見到龐天夏穩穩站在不遠處。
這個堂弟的塊頭明顯變大了,身上的肌肉也變得鼓鼓的,皮膚上若隱若現的有些鱗片,瞳孔變成了純白色,眼白則泛着青色。最詭異的是,他從湖中來,身上卻滴水不沾。
堂哥強自鎮定,他大聲叫喊着爲自己壯膽,“你活着的時候不是我的對手,死了做鬼也不靈,看拳!”
之前堂哥只用了三成功力,現在則是用了八成功力打來。
但在龐天夏看來,這拳已經沒有了剛纔的迅猛,變得慢而無力。他用一隻手輕輕一擋,就阻止了堂哥的攻勢。
“你的拳頭感覺像棉花一樣,輕飄飄的。”龐天夏倒不是要故意氣對方,只是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感受。
“你!”堂哥氣急敗壞,要把拳頭抽回來,卻覺得拳頭被對方牢牢抓住,根本用不上勁。
看着堂哥窘迫的樣子,龐天夏不由得笑了出來。他的手輕輕一鬆,堂哥整個人向後摔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龐天夏看着自己的手,臉上禁不住露出喜色,獸化竟然讓自己變得如此強大,而且自己明顯比對方要厲害許多。
堂哥從地上爬起又撲了上來,運足十成功力,雙拳左右開弓。
可在龐天夏看來,這些攻擊全無猛虎之威,倒像是病貓**。他輕鬆地左躲右閃,堂哥一拳都沒有打中。
“哼,你說你獸化了,我看你是變成了個娘們。” 龐天夏用嘲笑的口吻說。
堂哥喘着粗氣,急得滿頭大汗,招式也變得混亂。他想不明白,這小雜種落入水後怎麼變得這麼強,實力還遠遠凌駕於自己之上。
“我要你的命!” 堂哥用盡全力又打出一拳。
“那就看看誰的命硬!”龐天夏眼中噴着怒火,不躲不閃,也揮出一拳去硬碰硬。
啪啦!兩人都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接着堂哥就捂着手,嗷嗷直叫,額頭疼得沁出了汗,他的指骨開裂了。
“廢物就是廢物,一輩子都是廢物,這就是我們之間巨大的差距!”龐天夏學着堂哥的口吻說。
堂哥平素作威作福慣了,哪受過這種氣。他雖然明顯處於下風,嘴巴卻不饒人。
“你娘是賤民,你身上也流着賤民的血,再厲害也只是個小雜種!”
“你閉嘴!”龐天夏怎能容他人侮辱自己的母親,他眼裡顯出殺意,揮拳向堂哥打去。
堂哥連忙用雙手抱胸護住自己,可龐天夏的拳帶着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不僅將堂哥的雙臂的骨頭全部震裂,那可怕的衝力還將他整個人打得飛向了半空。
堂哥在天上劃過一條弧線後,像死魚一樣重重地摔在地上,如果不是獸化護體,恐怕五臟六腑都已震碎。他在地上掙扎着無法站起來,而龐天夏已經來到了眼前。
“別殺我,我錯了,我錯了!” 堂哥涕淚橫流地哀求着,嚇得聲音都變了,樣子就如喪家之犬。
龐天夏居高臨下看着堂哥,就像一個巨人藐視着腳下的螻蟻。他舉起拳頭要朝堂哥的腦袋打下去,這拳如果下去,肯定會把堂哥的頭骨打碎。
“不要啊,念在我們是堂兄弟,繞我一命吧!如果你殺了我,你家就沒辦法在族裡待下去了。” 堂哥已經完全崩潰,躺在地上哀嚎着。
這話讓龐天夏冷靜了一些,自己這兩天已經給父母惹了不少事,要真是殺了堂哥,大伯作爲族長肯定不會善罷甘休。自己不能塗一時痛快,再給家裡添麻煩。
念頭一轉,龐天夏的拳頭雖然落下,卻只是打在堂哥身邊的地上。轟鳴之後,地面被砸了個窟窿,土石碎塊四散飛開。
堂哥嚇得嗷的叫了聲,面容扭曲,屎尿流了一地。
龐天夏向地上吐了口唾沫說:“如果再敢欺辱我的家人,你的腦袋就猶如此地!”
說完,龐天夏也懶得再管堂哥,起身大踏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在路經一片荒地時,他忽然感到天旋地轉,倒在地上昏迷了過去,獸化狀態也自行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