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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難兄難弟

第十五章 難兄難弟

天,漸漸的晴了,陽光再次照耀到了大地上。逃難來的百姓們在震驚中逐漸清醒。

“嘔!”第一個輕醒的百姓看着戰後的天罡峰,再也忍受不住,嘔了起來。接着是第二個,第三個......

只見那飛禽妖獸扭碎的屍骨堆積的將整個天罡峰裝滿!那過膝的碎肉散發的血腥,就連那衆人嘔吐發出的臭氣都蓋了去!

女人們痛哭着將孩子攬在懷中蓋上眼睛,男子吵雜咒罵着清出一片空地。就在這人羣中,一位白髮蒼蒼年過八十的老人,哆嗦着雙手,輕輕的扶在地上,那滿是皺紋的手毫不在乎的按進妖獸的屍骨,就這樣向着天罡山門方向跪下,顫危危的磕起頭來,起身時已是滿臉鮮血,卻又再次扶了下去。

這時衆人才想起那廣場上的幾個深坑,與那屹立的身影。紛紛驚呼一聲,向那廣場撲去。等衆人將胡瘋柳巖等人救出時,已是黃昏。將天罡弟子放躺在稍微平整的地面上,幾千雙眼睛望着這年齡不一的昏迷中的生命。

空氣一凝,上萬人的廣場突然變得異常安靜。咯嗒、咯嗒、隨着這聲聲的柺杖聲音,一位老婆婆從天罡後山慢慢走了出來。來者正是玉琵琶。玉玲瓏在其身旁攙扶着。

玉琵琶看着這如同修羅殿的天罡山門,與那些內傷昏迷的天罡弟子,輕輕嘆了口氣,咳了幾下,伸出那雙褶皺的手,輕輕一擺。那遍地的血液就如同活了一般,向天空的一處匯聚起來。飛禽肉屍漸漸脫水,被掌風一吹,紛紛化作飛灰飄散開來。

“誰?”玉琵琶那渾濁的雙目猛的暴出兩道寒光,利劍般射向那血液匯聚的地方,那巨大的血團在空中變換着收縮,在其後露出一人。此人手持天罡重寶血痕,來者卻是那被劫走的李嬈兒!

只見李嬈兒此時俏臉剎白,握着那正在吸血的血痕的手不斷顫抖着。在她身後,突然飄出一人,正是幽鬼無魂!

那無魂跳到李嬈兒前面,用手在空中一撫,嘻笑道:“老婆子好不講理,我們好心前來救助,卻是如此待遇!”

玉琵琶橫了一眼無魂道:“你這個老痞來這做什麼?”無魂一聽嘿嘿笑着撓了撓頭道:“開導開導女娃子,獸王破封,他也不能讓我好過,我就過來看看,人多力量大麼!”

“力量大?我道想看看怎麼個大法?”就在兩人談話之時,天罡山門的巨大金匾之上突然轉出一黑袍老道,那道士一臉橫褶,聲音如烏鴉般難聽刺耳。

待他一出現,空氣中剛剛散去的血腥又濃重了許多。玉琵琶見是此人,雙目一冷,也不打聲招呼,將嘴脣一挫立有一勁風鼓出,在空中磨擦發出鳥鳴般的聲音。

那黑袍老道微微一笑,用手一帶道袍,從中飄出點點綠煙。那綠煙如活物般飄蕩着在空中將一物裹住,鳥鳴聲戛然而止。

嗶啵!一個破碎的聲音傳來,嘩啦啦的落了一地如玻璃樣的物件。那老道卻突然面色一沉,身形向後飄去。

在那一旁看熱鬧的無魂卻適時的陰陽怪氣的咧嘴嘲諷道:“老牛鼻子,骷髏的斷魄寒冰針不好消受吧!哎喲!我可憐的屁股!”言罷,還作了個苦臉揉屁股的動作。那滑稽的樣子逗得玉玲瓏咯咯的嬌笑不已。

那黑袍老道對此老痞行徑也不理睬,在袍中探出兩指,在身後一恍,手中便多了個一尺半長的銀線,那銀線在陽光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正是那斷魄寒冰針!

只見那老道的後身處閃着白光,竟是被凍住了!原來玉琵琶由口中噴出的暗器只是個恍子。真正的害人招術卻是這人眼難辨的銀線。黑袍老道拔出針後,在懷中取出一小瓶,倒出一顆小丸,明顯是要解那寒冰之毒。

玉琵琶怎會給他機會,將手一伸,五指微並,猛的一甩。

唰,唰,唰!三枚飛鏢打出,帶着旋風一樣射向那黑袍老道的手心。不料,那老道卻是嘴角微起,竟突然將手中藥丸向那暗器打去。

乒乒乓乓!一連串追擊般的金屬聲傳來。聲波震得是塵土飛揚,等黃沙落地,那老道竟是不見了。

空中傳來一陣陰笑道:“早聞玉面骷髏暗器天下第一,如今一見果真可以。不過,貧道卻要看看,你等如何接我百萬獸族大軍!”玉琵琶聽此暗道該死,這分明就是亂我民心!

果然,那天罡峰上的百姓一傳十,十傳百,不道半個時辰,滿滿一山的百姓都知道了這樣一個消息,“獸王百萬大軍馬上就要殺進天罡山了!”當下也顧不得什麼了,紛紛向天罡後山擁去。頓時滿山混亂!

玉琵琶見此情況道是笑了。拄着柺杖,在玉玲瓏的攙扶下咯嗒咯嗒的分開人羣走了,也不管那廣場上昏迷的胡瘋等人。當玉琵琶重入內山時,就見擁擠的人羣,吵嚷一片。玉琵琶雙眼微閉,對着情況猶如沒看到一般。

衆人也道是識趣,紛紛擠出空間讓這祖孫二人通過直入大殿。“老骷髏將人帶來了。”隨着玉琵琶這自嘲般的聲音響起。殿內中正議論的衆人紛紛轉過頭來。只見林聰,無魂,李嬈兒等等。燕皇與獨孤小軒竟也在其中。玉琵琶的嘮叨正是對着燕皇說的。

燕皇看着那院外和通往內山的盤山道上黑壓壓的人頭,嘆了口氣道:“能救多少,救多少吧!”在其身側的幽鬼無魂陰深深的黑黑笑道:“死得越多我越輕鬆!”

正在角落裡胡吃海塞的獨孤小軒一聽,也不言語,擡手就將筷子甩了過來。燕皇接話道:“你那幽鬼洞幾年也收不到一個門人,這次來了這麼多的冤魂怨鬼,你還不知足?”無魂老臉一紅,嘿嘿打叉道:“看圖看圖!”......

“將軍!將軍!黑袍回來了!”一個禿頂沒毛的瘦雞精撲楞着衝進妖獸頭目的帳篷中。只見帳中正當斜坐着一橫絲莽漢,身上亂披着一件人皮襖子,那人皮猙獰的面孔正在胸口憤恨。

此莽漢腿上伏一妖狐女子,正享受之時,忽聞此妖打擾,不禁惱怒,獸口一聲低嘶喝道:“什麼老什子的黑袍,下次再不通報,俺生撕了你,做了白斬雞去!”

禿毛雞精暗道委屈,心想:“老子就是你的通報!”可嘴上卻是不敢,低眉連連道是。那莽漢將手用力一揮道:“將那個長得像死人的黑袍叫來!主子說他探路挺好用,我到要看看怎麼個好法!”

就在大帳之外的黑袍老道正苦着臉揉屁股之時,從大帳中高聲傳出一聲:“黑袍得見!”“丫的!叫那麼大聲幹什麼!死媽了還是怎的!”還沒等黑袍有所動作,就聽帳內傳出乒乓的撞擊聲。砰的一聲,從中飛出一紅白青雜毛的野雞精。

黑袍嚇得一縮脖,不敢擔擱,當下踩過雞精走進大帳。就見帳中的狐精一邊在爲那莽漢掐捏揉按,一邊抽空道:“虎哥哥莫生氣,氣大傷身!來笑一個!”這聲音嗲的黑袍那老皮起了一層生硬的雞皮疙瘩。“恩,嘿嘿...嘿嘿嘿...”

那老虎精正在傻笑之時,卻聽見下面有異。原是那青着臉的黑袍。黑袍見虎精看向自己,嚇得打了個哆嗦,趕緊上前張嘴,想說幾句客氣話。卻是想起了那虎精猥瑣的笑聲,發出了不雅的聲音。

“那個我嘔...嘔!”乾嘔了許久,黑袍驚慌的抹了抹眼角嗆出的淚水。那虎精卻是樂了,嗡聲嗡氣道:“這是幹什麼,見道俺激動成這樣,說吧,有甚冤屈?”

“嘔!嘔!將軍讓我前去打探那幫正派手段如何,如今小的已是略知情況!”黑袍實是受不住這虎精,緊忙將話題引向正題。那憨虎雖木,但畢竟能身爲將軍,這智力也並不低下,一聞有了風聲,連忙將手一揮,驅走了狐妖,對着黑袍勾了勾小指道:“小子!過來進些說話!”

黑袍費力的嚥了吐沫,卻又裝出樂顛顛的樣子,蹦跳着湊了過來,將臉湊過去時,卻不想衝的過猛,吧嗒一口啃到了那虎精將軍臉上......

頓時,兩妖就愣了。那虎妖瞪了半天的,竟老臉一紅學着那娘娘腔,細聲細氣道:“死鬼!瞧你那傻樣!”言罷還伸出毛手在那黑袍醬紫色的臉上輕劃了下。

“將...將軍!黑...黑袍已查明,那天罡峰上大魚都已聚齊,可以施行‘包餃子’計劃!將軍勞苦功高,還是多休息的好!好...好!媽呀!殺人了!”眼看着虎精那富有侵略性的目光放射出貪婪的綠光,黑袍駭得頭皮發麻,調頭就跑。

耳旁除了呼呼的風聲,還傳來虎精那男人式的嬌嗔。剛剛跑到大帳口的黑袍聽得肝膽欲裂,死命大步向外邁出。怎想腳下忽然傳來一聲殺雞似的慘叫。黑袍此時猶如驚弓之鳥,一心只想逃離那看似勇猛卻是個實足背背的虎精,怎聽得着突然的大叫。頓時腿一軟,咣噹一下爬了個狗啃屎。雙手亂劃,一把抱住那點背的禿雞精大聲號啕起來。唉,一對難兄難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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