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游回頭一看,只見一個笑面女孩走了進來。那少女身後跟着一俊美少男。張少遊小孩心性馬上涌了起來,說道:“憑什麼?這是我先來的!”女孩眼中閃爍着狡黠,也不答話,取出一顆明珠來,放在那老人手上。這才轉身道:“東西你看到也不能說是你的。你不還沒給錢麼,我給了,這鞭子是我的了。”說完把手一伸。六歲的孩子怎麼能是十六七歲那靈牙利齒的少女的對手。張少遊當場無以言對,氣哼哼的將鞭子重重的向少女雙手按去。張少遊的雙手石板都能揉成粉,雖只是作作樣子,也使得少女痛呼一聲。她身後的少男驚呼道:“嬈兒!”
那少女揉了揉粉嫩的小手道:“獨孤佩!鬼叫什麼!我還死不了。”看着張少遊氣鼓鼓的樣子,噗嗤一聲笑了。剎時間,張少遊與獨孤佩全部愣住了。張少遊明顯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了,有些不知名的感覺在心底流動,很熱。嬈兒歪着腦袋看着一臉豬哥相的獨孤佩與滿臉通紅的張少遊,又咯咯的笑了起來,顯然對自己笑容的威力很是滿意。張少遊一臉無奈的樣子,剛纔的表情並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又想起買鞭子的事情,氣呼呼的隨手抓起老頭平時用的癢癢撓說道:“老人家,就是它了。”扔了一個金疙瘩,落慌而逃了。身後還傳來銀鈴般笑聲,和老頭的傻笑聲。
張少遊鬱悶的嘆了口氣,瞧了一眼那癢癢撓,心裡卻暗暗發笑,突然沒忍住笑了起來。他越笑聲越大。卻沒注意街道上的人們自動給他讓開了道,竊竊的議論道:“這射燕大會怎麼把傻子都放進來了?”等張少游回到客房,見父親在牀上直挺挺的躺着,雙目緊閉,在那喘着粗氣。頓時嚇了張少遊一跳,驚呼一聲跑了過去,將燕皇扶了起來,搖晃着叫道:“爹怎麼了?”燕皇費力的睜開雙眼,突然張嘴打了個嗝,頓時滿屋的酒臭氣,這才迷迷乎乎道:“吃撐着了。”張少遊馬上把手收了回來,氣憤的說:“寧可撐成這樣也不會給我留點,那,你的打狗鞭!”說罷伸手遞出那隻癢癢撓,看也不看的往腰上一別,就睡了過去。清晨,又是一個新的開始,柳巖自從那次在胡瘋師叔祖面前亂說,就被罰守天罡山門。
今天註定是個不尋常的日子,因爲柳巖聽到這樣一句話:“小子,去通報,就說燕皇攜子張少游來訪。”“燕...皇?張...少遊?”柳巖嗑嗑絆絆的說道。見來者點了點頭,柳巖發瘋似的向山內跑去,邊跑邊喊:“那個什麼老什子的燕皇殺進來了,大家快跑啊!”張少遊看向自己,問燕皇道:“我很可怕嗎?”只聽燕皇喃喃道:“我很同情他。”遠遠就聽見胡瘋的大嗓門道:“柳巖小子,又發什麼異病!找抽是不!”隨後傳來了柳巖的慘叫聲。
燕皇與張少遊尷尬的站在山門口半天,一個來接他們的都沒有。這時從冰雪城浩浩蕩蕩的走來了幾千人,爲首的是位老者,那老者隨手點了個小子,讓他走上前來對張少遊道:“小哥速去通報,就說南海八十一洞仙,老仙君戴木,同各路英雄前來參加射燕大會。”張少遊尷尬道:“我們也剛到,對着也不熟。”那男子客氣道:“那我們一起?”“一起?一起,一起!”燕皇輕輕眯了眯眼睛,張少遊拉了拉他,這才笑了,隨着兒子和衆人上山去了。落在兒子身上的目光多了些欣慰。這一行人剛一進入山門,迎面看見被胡瘋修理的鼻青臉腫的柳巖。
那柳巖一擡頭,猛的看見張少遊與燕皇,嚇的肝膽欲裂,驚慌的又跑了回去。那前來和張少遊搭話的男子見終於有個天罡劍派的人了,怎肯放過,飛身便追。衆人不知所以,連忙跟上,這一千多號人呼拉拉的跑開了,更是嚇得柳巖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扯着個脖子就喊開了:“山門失守,燕皇帶着幾千號人殺進來了!山門失...”剛喊到這,迎面飛來一鞋頭,將下面的話砸的嚥了下去。“丫的!柳巖,再亂叫我讓你去看豬圈!”馬瘋那獨特的音又傳了過來。當他顛着腳看到這幾千號人向他瘋跑過來後,竟慌忙的將腳放在地上,異常鎮定的說道:“同志們,我是路過的。”那帶頭男子心想:“還跟我裝,明明是天罡劍派的人。那小子跑得快,你一個單腿的,我還逮不到?”想着便將胡瘋圍住,一臉戲謔的看着胡瘋道:“說吧,天罡大殿怎麼走?”胡瘋一眼看到人羣中的燕皇在看他,怕是認出自己來了。所性豁出去了。他擺了個宣誓的姿勢,“我是天罡劍派的!要我帶你們去,憑什麼?”
胡瘋此刻面帶悲壯,別了,我的戰友,別了,天罡,別了,我的阿嬌....“那這樣行不?”那男子說着從懷裡掏出一金錠,塞進胡瘋的手中。“噶?”胡瘋有點蒙了,不殺我了?還給我金錠?男子見胡瘋面有疑色,還以爲給的不夠,想想也對,人家天下第一大派又怎會缺這些。猶豫了一下,又拿了個玉珠遞了過去。胡瘋明白了這夥人真的不打算殺自己了。那還猶豫什麼,接過了玉珠,拍了拍那男子肩頭道:“沒說的,以後你就是我胡瘋的兄弟!””你跟誰是兄弟啊?”胡瘋一回頭,嚇的腿都軟了。原來,是瘋跑的柳巖在內山一陣狼號,將二長老,三長老驚動,來人正是二長老!“這個...那個...”胡瘋哭喪着臉,這個了半天也沒下文。“孽障!還不過來!”三長老怒氣衝衝道。胡瘋這回徹底老實了。二長老早就看見了燕皇,此刻,微微笑道:“燕皇前來,與這等人物同來,豈不丟了身份?是我等照顧不周全了。”燕皇笑道:“小孩想娘了,領他來看看。”
二長老心道:“果然如此!”有意黑着個臉道:“燕皇,你可忘了當年的事?那我就提省你一下,當年獨孤小軒私動我派九玄冰,發狂殘殺無辜,六年前我天罡已與你商量好了,你不是已經同意將獨孤小軒冰封於天罡頂峰了嗎?”“說的對,我等怎能讓你將那魔女放出!”二長老這幾句話說的恰是時候,正好讓聞訊而來的各路英雄聽到。燕皇道:“當年若不是蓮兒以死相逼,讓我退去,甘願在此受苦,憑你們這幾隻草雞也能攔的住我?今天我到要看看誰能攔得住我!”言罷,向前大邁一步。天罡二長老道:“今**當真不退?”燕皇用手一指張少遊,對着前來的地煞刀門的人道:“我兒,望各位照顧。”隨後輕輕眯了眯眼,又向前大邁一步道:“哪個敢攔?”張少遊剛想言語,就被燕皇瞪了回去。那獨孤小軒當年發狂之時着實害了不少人。現如今五派齊聚,散仙到齊,燕皇雖有威名,這些人也未嘗不是心中壯了幾分膽氣。
一陣推搡之後,邁出兩人來,那兩人擋住燕皇一抱拳道:“北嶺二仙,特來討教。”說罷,二人各在身後取來一長劍,一青一紅。嘩啦啦甩出七朵劍花向燕皇攻去。燕皇嗤笑一聲,慢騰騰伸出手在二人腦袋上一敲,二人便昏了過去。“一起上吧,我就在着,來啊?”燕皇狂傲的說道。然後輕輕在腰下拽出那隻癢癢撓又道:“我就用我手中的打狗...癢癢撓來替你們疏疏筋骨!”習武之人本就心高氣傲,哪裡聽過這等爛語。也不管什麼人多人少了,呼呼的幾千號人全部跟上,向燕皇殺去。張少遊都看傻了,只見燕皇用一癢癢撓,來一個砸一個,還都是腦袋正中央。疼的各路英雄像是被大人彈了腦殼的孩童,一臉的委屈。
張少遊都不禁揉了揉自己的腦殼,看來燕皇沒少拿張少遊做實驗。燕皇在敲了幾千個腦殼之後,微微吐了口濁氣道:“秋高氣...爽!”這時天罡峰頂突然飄來一蒼老的聲音:“燕皇別來無恙?”那天罡二長老聽此聲音,嚇的慌忙帶領門人弟子衝着天罡峰聲音傳來的方向跪了下去,口中喊到:“師祖!”在他面前突然轉出一年輕壯漢,想也不想的給了二長老一個巴掌,喝道:“還不退下,沒用的東西!”再也不看二長老,轉身看了看燕皇手中的癢癢撓,對燕皇道:“燕皇,有些過了!你妻子發狂殺人,實有過錯,如今爲何這樣羞辱我等?”燕皇眯了眯眼道:“天罡我問你,那天尊山之事,又怎麼算?”“找死!”天罡突然暴起,雙手雪白閃着電光向燕皇按去,正是九層九轉玄天功!燕皇不避不閃,暗中運行神龍三式,大喝一聲:“開!”...轟..轟轟...爆出如炮鳴般的聲音,對掌傳來的餘勢竟將周圍功夫不到家的人吹飛了百十來號!張少遊的耳邊突然傳來一女孩的驚呼聲,他控制身形,一把將要飛出的女孩抓住帶過近前。卻發現竟是那與自己搶鞭子的嬈兒。
兩人定下身,張少遊見那嬈兒被自己救下後,小臉還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天罡與父親的打鬥,便也轉身向戰場看去。只見天罡抖動道袍,瞬間滿天飄下無數巴掌大的雪花,天地間變得白濛濛一片。燕皇微微發怒,這天罡所用招數正是當初無極所用的冰極爆!他根本不在乎這幫觀看的人的死活!燕皇用力咬了咬牙,大喝一聲,雙手高舉作拔山狀,雙手迸出金光,將滿天雪花盡數吸來。天罡陰笑,心想到:“等的就是你!”雙臂較力,慢慢虛握,那天邊的濃雲竟化成一根數百丈幾米粗的冰柱!“死來!”天罡惡狠狠的喝道。燕皇分身乏術,正被那巨柱砸中頭部!天罡山都被削掉一塊!遮天餘波四散排開。“爹!”張少遊肝膽欲裂,仰天噴出一血劍,墜地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