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再來水忍總部,陳倫才見識到它真正的面目。
原來水忍總部有兩個部門,一個“內部”,一個“外部”。他的“外部”是個私人的大醫院,實際上是用來掩人耳目,和搞一些人體改造之類的實驗,他的“內部”纔是真正的水忍總部,而在上次,除了關老船長那塊地,其他的地方都是水忍的外部。水忍外部和內部之間有機關鎖,只有內部人員才能打開。
這一次,他們把陳倫帶到了“內部”。因爲事情關係重大,族長也來了,他悠閒的躺在一張漆黑的搖椅上,臉上洋溢着淺淺的微笑。見陳倫被綁來了,便斜着眼睛看着他,說不出的高興。
“小兄弟,好久不見,過的還好嗎?”水忍族長笑眯眯的說道,那樣子看起來極壞,要不是被綁着,陳倫真想衝上去狠狠的扁他一頓。
“來,坐過來喝杯茶。很久沒見着你了,挺想你的。”他接着說道,見陳倫“哼”的一聲把頭扭向了一旁,忙對捆着他的那個傢伙吩咐道:“人家是我們的貴客,快鬆綁。勒着他了我拿你開刀。”
“是,族長。”那名忍者淡淡的答應道。結出了一個複雜的手印,口中默唸不斷,綁在陳倫身上的那條黑帶子慢慢的放開了他,回到了忍者的指尖。
“過來,過來坐吧!小兄弟。”水忍族長依然慈眉善目的,微笑着看着他。
他的這些舉動讓陳倫感到有些意外,同時也有點疑惑,爲什麼他要裝出一副好人的樣子呢?他這樣又有什麼目的呢?是怕自己逃跑嗎?不過水忍的實力這麼強大,會擔心守不住自己這樣一個小屁孩嗎?一定是有什麼事要求自己的。
陳倫警惕的打量着他,可是,他會是有什麼事要求自己的呢?
“來,過來坐呀。就當自己家一樣。”陳倫仔細的打量着他,真的,他一點也感覺不出從前的距離感,而是和親人一樣的溫暖。帶着這種奇怪的感覺,和這個從前是自己眼中的老狐狸坐在了一起。
“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和他單獨相處一下。”水忍族長對那些還站在屋裡的忍者吩咐道,那些忍者答應了一聲,離開了房間。
“你知道我是誰嗎?”水忍族長神秘兮兮的把嘴湊到他耳邊說道。瞧他那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是認識了很久的老朋友。
“知道,你不就是那個該死的族長嗎?”陳倫裝做不屑的說道,其實,他聽到水忍族長說這句話,就猜到事實不是他說的那樣。
“錯。”果然,水忍族長馬上否定了他的看法,接着問道:“還記得你很小的時候,常去施捨的哪個手腳殘疾的叫花子嗎?”
陳倫聽他這麼說,馬上開始回憶起小時侯的事。對,是有那麼一個人,陳倫看他可憐,常常從家裡偷東西給他吃,可是過了不久,說好了每天在橋下面等他的叫花子突然失蹤了。陳倫以爲他死,爲此整整傷心了好幾天。陳倫就是這樣子一個人,盯着一隻死去的老鼠都能哭上好半天。
難道水忍族長就是那個叫花子?陳倫仔細的端詳了他很久,不像啊,那個叫花子比他大不了多少,如果現在還在的話,也就二十來歲的樣子,怎麼也不會老成這個樣子的。
陳倫想着,伸手去抓水忍族長的那張老臉。在他看來,他要是那個叫花子的話,就一定是易容過了。水忍族長見他在打量自己,就笑看着陳倫,也不說話。陳倫突然來這麼一下他沒有做好準備,被陳倫抓的老臉生痛。
“哎喲……你幹嗎呢?痛死我了。”水忍族長捂住被他抓痛的那邊臉。
“你不是那個叫花子。”陳倫狐疑的看着他說道。
“我是。”水忍族長說道,“你還記得上次那個白彥龍嗎?就是我。”
“你是白彥龍?”陳倫又變的警惕起來。
“聽我跟你說,我上次殺了那兩個人實在不是我的意思,你不要誤會。”白彥龍和他解釋道。
“是誰的意思也不成。”陳倫已經到了氣頭上,“扁你丫不死,我也要痛死你。”說着就是一記手刀。
白彥龍被他打的連退了好幾步,撞在了牆上,連吐了好幾口鮮血。
陳倫看見被自己打的吐血,心裡竟然開始可憐他,他在心裡告誡自己,對敵人憐憫,就是對自己殘忍。一記手刀又要揮過去,“你爲什麼不還手?”
“你聽我說完,好嗎?”白彥龍向他懇求道。
陳倫沒答他話,但也沒再動他的手。
“從你進屋看到我的第一眼,你有什麼感覺沒有?”白彥龍問道,陳倫斜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沒搭話。
“你知道我這次是來幹什麼的嗎?”白彥龍認真的看者他說道,見陳倫疑惑的把視線轉向他,才接着說道:“我這次是來救你的。”
“前段時間你也到過水忍總部,多多少少的應該也有所瞭解。我之所以會背叛邪門,是因爲我的靈魂被他們封印了,而且植入了另一個靈魂。可以這麼說,之前殺了那三個船工的並不是我,而是植入的那個靈魂體。因爲我之前靈魂一直被他壓迫,所以你無法感知到我的存在。”
“那傢伙在被你一通狂扁之後,跟着就混進了邪門,邪門的發達程度是誰都無法想象的。那傢伙剛進門,就被伸出來的鋼手給束縛住了,直接給送到了頭目那裡。”
“頭目給他一檢查,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把他擱在了一個器具中,幾分鐘都不到那傢伙就玩完了。然後頭目又給我換了副身體,也就是今天,我突然預感你遇到了危險,然後又看到有幾個人把老船長送了回來,我一問才知道,原來你被抓到了水忍總部去了。當時頭目也在,想都沒想就讓我來救你。”
“其實,上次我一看到你,就認出你來了,我很想告訴你,我就是那個你常施捨的叫花子,只是我被那傢伙壓制,什麼也做不了,直到你去攻擊那傢伙,那傢伙突然靈魂空白,我想乘機衝破封印,被他發現了,就和我死嗑。等收拾完我,那傢伙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你毀了,他隨便到了一副身體,跟着就混進了總部。”
白彥龍說完,看着陳倫。陳倫看着他,一副憂心憧憧的樣子,“那副身體的主人的名字,名字叫什麼?”陳倫小心的問道。
“林修。”白彥龍說道。
陳倫的腦袋一下就蒙了,“怎麼會,怎麼會是他……”他的腦子裡不斷的浮現出林修的面孔,淚如雨下。
白彥龍呆呆的看着悲傷的他,繼續說道,“那傢伙吃掉了他的記憶,一直都靠着那些記憶在演戲……”
陳倫依然在哭,整個人就好像傻一樣。如果不是他一時衝動毀了那傢伙的身體,那麼林修叔叔也決不會這麼年輕就死去。毀掉了一些不喜歡的東西,那你同樣也會失去一些你喜歡的東西。就好像亹乂,驅逐了他們歧視的外族,卻失掉了安寧。
善始纔有善終,陳倫心裡一想到自己的一時衝動,竟然害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就忍不住淚汩汩流出。
而白彥龍則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他,不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