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也換上了尋常人的衣服,不再是齊刷刷的黑色夜行衣,桑果瞧了眼,覺得有些彆扭,一行人就近找了個岸,這裡還是東黎的土地,不過在東黎的城門距離南冥的皖城城門還有一里地,這一里地是無國界的,既不屬於南冥也不屬於東黎。
一行人下船後並沒有耽擱,而是腳不停歇的往城門處奔去。但他們沒有靠近城門,在一個起伏的坡頂趴了下來。
言行書盯着城牆處,他曾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如今雖然卸甲,可那份警惕還在,“我上次來還是兩年前,不過那個時候的城門守衛比這個可少太多了,城牆外也沒有有淋上菜油,可見南冥這次似乎是想要做些什麼。”
肯定是了,他們用小十做誘餌,就是想要赫連九霄過來,不過他們並不知道困在城中是個假皇帝,不過在來的路上桑果也想了,聽他們的意思只是把小十困在城中了,還沒有抓到,若是抓到了,他們便可以大張旗鼓的跟東黎談條件了。
想想也對,小十也不是個傻子,哪那麼容易被抓到呢,但是困是肯定被困住了。
眼下來說,等,似乎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貿然進入,怕是更容易引起麻煩。
桑果卻突然道:“不能一直待在這兒,城垛上架着弓箭手,這裡一馬平川,稍微有點亮光,我們就會暴露。”
皖城地貌類似平原,他們幾個趴着的下坡,是人爲挖出來的,並不深,除此之外,四周平的跟刀切過的一樣。
“再說,天亮之後,守城士兵會盤查,到時咱們想混進去也並不容易,”桑果自知這些話說的有點危言聳聽。但天亮之後的事,誰都不可能預料到,變故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
杭小溪一向都是聽桑果的,暗衛也是聽桑果的,只有言行書還有他帶的幾個人,靜靜的看着桑果,等着她說下去。
桑果沒有遲疑,指着嘩嘩流淌的河水,神色鄭重的把早就想好的辦法說了出來:“走水路,從水閘下過去。”
“水閘?可行嗎?”言行書問。倒是沒有想過其他,他雖然是貴公子,但是這麼多年來四處遊蕩,什麼事兒沒有經歷過,大冬天的鳧水算不得什麼。
桑果點頭,冷靜的分析道:“可行,他們的水閘是斜着下來的,上面窄,下面寬,這是爲了防止夏季洪澇之時,夜間城防的安全,我們可以從下面潛過去,絕對不會被發現,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可以,但只能是我們幾個過去,你跟小姑娘留下,你們是女子,進程會容易些,他們不會起疑心,明日一早你們再進城,包袱我們替你拿着,明日我們會在城門處等你,”言行書贊同她的提議,卻不同意她同他們一起潛過去。
雖然現在不是大冬天了,可是要在水下泡那麼久,她的身子肯定受不住,人既然交給他了,他一定不能讓她有一點兒損傷,就算皇上那裡好交代,他自己心裡這關也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