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桑棟的那個樣子，並不想多說話，如今報仇的決心支撐着他，倒是沒有倒下去。
桑果從他那裡出來，站在門口看着桑棟一抽一抽的背影，該是又哭了，新房的紅色還沒有退去，就這麼匆匆換上了白布，造化弄人，命運無常。
“爺爺。”桑老頭的房門沒有關，似是爲了等着她的到來一般，只是老人家坐在那裡，閉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恩，來了，坐吧！”老人合該是頤養天年的年紀，卻還要經歷如此的傷痛，桑果心存愧疚，但對於桑珠，她並不覺得自己殘忍。
“爺爺，十日後我要跟阿九回京。”桑果道。
“恩，你的身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果兒，那些到底是什麼人啊，你要進京爺爺攔不住你，可你總要讓爺爺心裡頭明白啊。”桑老頭兒原本神采奕奕等着重孫子出生的，如今抓了你打水一場空，還賠上了個孫女，即便再不對，他嘴上不說什麼，可心裡還是難過的。
“爺爺，要殺我的人是當今的丞相夫人，因爲我就是當今丞相的女兒，不過，我不打算認他，上一輩的恩怨到底怎麼回事，我要查清楚，可您說過，我永遠是桑家的孩子。”桑果道。
“恩，只要你願意，桑家永遠是你的家，具體的事兒我也不知道，你娘沒有說，”桑老頭兒長嘆一口氣，“孩子，這些年讓你在桑家受委屈了，爺爺當時將你爹孃趕出家門的事兒，你別記恨爺爺，等你當了娘就知道我那時的心情了，你爹是我三個兒子裡面最疼的一個，他也聽話孝順，可偏偏在你孃的那件事兒上，忤逆了我……”
“爺爺，您不必自責，我爹孃從來沒有怪過您，我也不怪您。”
“恩，那便好，老頭子也活不了幾年了，等到了地下，見到了他們再好好跟他們解釋解釋。”桑老頭兒眼中的傷痛濃的化不開。
桑果也不說話，就那麼靜靜的守在這裡陪着他，很久之後，桑老頭兒調整好了心情，“阿呆是皇帝，宮裡肯定不少女人，你這個性子爺爺也算看出來了，一點兒委屈也受不得，在鄉下還成，進了宮可得改改，你那個丞相親爹，也不知道會不會向着你，到時候你一個人可要小心啊。”
桑老頭兒絮絮叨叨的又囑咐了很多，比桑果出嫁的那天說的還多，桑果的吸着鼻子，有些不捨，但這次她不得不再離開了，否則還不知道會給身邊的人招惹來什麼麻煩。
從桑老頭兒的房間裡出來，已經是深夜，寒風呼嘯，赫連九霄的身份已經明朗，可他在桑果面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見桑果出來，趕忙把自己身上的披風解下來，繫到桑果的身上。
“又哭了？”赫連九霄柔聲問道。
桑果點點頭：“爺爺說，如果你欺負我了，他會去京城找你算賬。”
程靈依死後，這是桑果第一次這麼說話，像是開玩笑一般，赫連九霄摸了摸她因爲哭泣而有些發紅的鼻頭，“那爺爺沒說若是你欺負了我，我該怎麼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