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九霄看着神情憔悴的小女人，心痛萬分，即便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也是緊緊皺着的，以前的桑果從不會這樣，他的大手帶着灼熱的溫度，撫上了她的額頭，試圖將她皺起的眉頭撫平，可很快，又皺起。
“果兒，程靈依死了，我知道你很難過，可事情與你無關，你不必太過自責。”赫連九霄輕輕的親了親她的額頭，桑果沒有閃躲，他的脣瓣下移，吻去她眼角的淚珠。
“阿九，把你的肩膀給我靠靠。”
桑果靠在赫連九霄的懷裡，放聲大哭，像個孩子一樣，哭累了又睡了一覺。
程靈依出殯的日子，桑果和桑棟眼見着瘦了一大圈，神情落寞憔悴，眼眶都是紅紅的，程家父母痛失愛女，自然是悲痛萬分，但事情的經過跟他們說了，都沒有怪罪桑果的意思。
只是在靈堂之上，程母哭的幾次暈厥，程父也忍不住哭出聲來。
大房的人一個也不敢露面，躲在自己的屋子裡，但宋春梅忍不住了，剛要打開門卻被桑鳴華喊住了，“你幹什麼去？”
宋春梅哽咽着道：“我去問問桑果，咱們家珠兒是死是活，若是死了，能不能把屍首還給咱們。”
“蠢女人，如今他們不來找我們，你倒是還想主動的送上門去，你活膩歪了嗎？阿呆可是皇上，那果兒就是妃子，你敢去跟妃子要人？”桑鳴華也想要就愛你桑珠，哪怕是屍首，不求風光大葬，可也要入土爲安，但他沒那個單膽子。
“我……那……”
“那什麼那，別出去，她不是說了要回京嗎？在此之前，少惹她。”桑鳴華怕了，桑果發起瘋來，真的是毫無顧忌，而阿呆連管都不管，就是這麼縱容她。
程靈依，埋進了桑家的祖墳，原本這種橫死之人是不能進祖墳的，但這次，桑棟說要埋進去，也沒人說什麼，傍晚的時候，桑棟抱着程靈依吧牌位，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裡，誰也不肯見。
“大哥，我是桑果，咱們聊聊吧。”桑果輕叩門扉。
本以爲會遭到拒絕，但桑棟卻從裡面把門打開了，“你什麼時候回京？”
“十日後啓程。”桑果道，二伯母說大哥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她有些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之後便去跟桑老頭兒說說話，想必老人家已經等候多時了，關於她的身世，關於赫連九霄是皇帝的事兒，都需要解釋。
“好，我同你一起去，我要親手殺了那個人，替靈依母子報仇。”桑棟不然風霜的臉上，如今多了些滄桑感，原本愛說愛笑、愛玩愛鬧的大男孩，經此變故後，儼如換了一個人，昔日的桑棟，很難再見到了。
桑果本想說這次去京城，或許兇險萬分，讓桑棟不要去的，但想了想，那樣對桑棟太過殘忍，不能爲自己心愛的人親手報仇，他一輩子都不會放下的，“恩，大哥，對不起。”
“不用說對不起，我說了靈依不會怪你，我也不會怪你，我現在只想報仇，果兒，我要報仇。”桑棟把牌位緊緊摟在懷裡，諱莫如深的眸子裡寫滿了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