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素悠說話的時候面目有些猙獰,一貫溫柔的臉上像是被下了詛咒般換成了讓言行書陌生的樣子,當她意識到言行書沒有說話的時候,這才翩然轉身,恢復了以往的高貴雍容,“書兒,是不是姑母剛剛嚇着你了?”
言行書微笑着搖搖頭,“沒有,姑母說的有道理,侄兒會謹記教誨的。”
“好了,咱們姑侄倆好久沒見面了,今天不談這些,歆竹那丫頭要是知道你回來了,一定高興壞了,走,咱們回家,姑母親自給你做你愛吃的菜。”言素悠道。
“許久沒嘗姑母的手藝了,侄兒都想了,表妹要是知道您這麼疼我,一定會吃醋的!”想起那個天真無邪的小表妹,言行書的嘴角浮現了許久未見輕鬆。
“她啊,一天唸叨你三遍,整天吵着要跟你玩,也怪我沒給她生個兄弟姐妹,她一個人太孤單了!”提起活潑可愛的女兒,言素悠的臉上也洋溢着幸福和滿足,這個女兒,她得來的不容易,哪裡是她不想再生幾個孩子,又不是養不起,是那個人,一輩子就碰了她那麼一次,還是她趁着他酒醉,穿上了蘇婉的衣服。
當葉閒庭酒醒後,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女人不是蘇婉而是言素悠的時候,大發雷霆,可奈何大錯已經鑄成,此後蘇婉遠走,而他等到的卻是蘇婉被燒焦了的屍體,當然葉閒庭也不肯相信,但那具屍體身上有他和蘇婉的定情信物。
一夜承歡,言素悠便有了身孕,十月懷胎生下了葉歆竹,葉閒庭因爲惱恨言素悠的所作所爲,對她並沒有什麼憐愛,二人一直相敬如冰的生活着,不過對於女兒,葉閒庭倒是很喜歡,畢竟那是他自己的骨肉。
“姑母,您在想什麼呢?”言行書發現言素悠有些晃神,面容上隱隱的泛着些痛苦,想必又在被往事所糾纏,姑母心高氣傲,是言家的嫡女,據說當年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王孫貴族不計其數,可她偏偏喜歡上了一個窮小子,也就是他如今的姑父,葉閒庭,但當時葉閒庭已經有了青梅竹馬的愛人,桑果的孃親,蘇婉。
三個人的感情糾葛便從此展開,哪怕有的人離開甚至死了,活着的人也不能夠放手。
言素悠的確陷入了回憶,不過被言行書給喚了回來,拉着他的手,道:“哦,我就是想着給你做什麼好吃的,走吧,快去見見那個小丫頭,都到了嫁人的年紀了,還是那般不讓人省心,正好你回來了,幫我好好管教管教她。”
“我倒覺得表妹那性子很好,天真爛漫,丞相家的千金就算哪哪都不好,也不愁嫁吧,何況表妹繼承了姑母的美貌和聰明呢!”言行書誇讚道,不過葉歆竹的確很聰明,只是頑皮了些。
“話是這麼說,可我只希望她能遇到個真心疼愛的她的人,不是因爲她是丞相家的千金才喜歡她,其實我覺得你這性子沉穩,倒是……”
“姑母,我跟歆竹自小在一處長大,我可把她當親生妹妹一樣,您就別操心了,說不定歆竹已經有了意中人呢!”
言素悠嘆了口氣,這個侄子是她自小看着長大的,脾氣秉性再熟悉不過,應該是女婿的最佳人選,奈何他對女兒無意,自己已經因爲執念毀了一輩子,她不希望女兒再上這條不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