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泠焰終究沒有和軒轅熾烈一起去找木揚邶風,因爲聽豆豆說,木揚少爺被人打了!而在她心裡,最有可能做這事兒的人就是軒轅熾烈了。並且,有此想法的還不只她一個。
“你是說我?”王宮後園,清風亭下,軒轅熾烈誇張的指着自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嗯哼!”在他對面,大皇子軒轅熾陽悠閒的喝着茶,僅用鼻子哼哼以示迴應,完全陶醉在了和煦的春風中。
“我沒事兒打他幹嘛啊?”軒轅熾烈憋屈的將杯子裡的茶水一飲而盡。大哥一大早就派人把他叫了過來,竟是問木揚邶風挨“黑打”一事,更可笑的是,他還稀裡糊塗的成了最有嫌疑的人。難道今天是愚人節嗎?
“那天婚禮之上,你出手打他,在場那麼多人可都看見了!”軒轅熾陽終於擡起頭看了他一眼,但隨即又嫌費勁給閉上了!
因爲種種原因,剛清醒的九弟就和邶風結了仇,婚禮上打了還不算,又在昨天派人下黑手,這種推理很符合邏輯嘛!
“那天打他是因爲他見異思遷。更何況我昨天可是黃昏時分才從天應府回來,難不成我還會分身術了?”那可也是很多人看到的,宮門衛兵和天應府的守門侍衛都可以作證。
“誰說打人時指使者就一定要在場的?”軒轅熾陽挑眉反問道。
這倒也是,沒幾個指使者會傻到那種地步。
“可你也不能說是我啊!說不定是他自己行爲不檢惹了仇家,人家現在回來報復呢!”軒轅熾烈急了。以大哥那口才,他就算渾身是嘴也說不過他啊!
“行了行了,我不就問問嘛!”軒轅熾陽不耐煩的擺擺手,突然坐直了身子。“烈,我怎麼老感覺你對邶風有偏見啊?還有,那天婚禮上那姑娘…”
“哦,那是孝廉公的女兒。”軒轅熾烈急忙回答。他知道大哥想問什麼,可問題在於,他還沒有編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應付這個心細如髮的大皇子。
“你少避重就輕。”軒轅熾陽白他一眼,一針見血的點破他的居心。“我知道她是誰,更知道她的背景。我就是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以及,她和邶風有什麼關係。”
“呃…”軒轅熾烈啞了。什麼關係?總不能說是另一空間穿越來的戀人吧!“我們是在我醒後父王大宴羣臣之日認識的,比較談得來而已。嗯…就是這樣!”
“那後來呢?”軒轅熾陽不依不饒。
“後來…”軒轅熾烈左顧右盼的躲避着那道精明的視線。後來怎麼樣啊?軒轅熾烈的大腦飛速運轉,突然靈光一線,有了一套說辭。可是,他卻極不願意用這個理由。
“你該不會是想說,這花容小姐看上了邶風,奈何人家婚期已至,所以想了這麼個損招吧?”軒轅熾陽打趣道。
“呃…就是這樣!因爲那是人家的私事,所以我也不好多問,對吧!”軒轅熾烈敷衍道。真不知道該說這大哥聰明還是想象力豐富,本來他也是想的這個理由,但由於不甘如此把花容泠焰推出去,所以一直沒開口,沒想到軒轅熾陽竟一猜一個準。
“是嗎?”軒轅熾陽狐疑的盯着他,軒轅熾烈也大着膽子迎上他的目光。突然,軒轅熾陽“噗哧”一聲笑了。
危機解除,軒轅熾烈狠狠的鬆了口氣。
這軒轅大皇子,年紀也不過二十六七,但人早已被磨練的精明老成,彷彿長了七竅玲瓏心一般,應付各路人馬皆遊刃有餘
。待人處事,既得人心,又有着王者的威嚴和霸氣。好在他宅心仁厚,甚念手足之情,自他醒來後便一直相交甚好。
還好此人是友非敵,否則事情早晚有曝光的一天。而且這天,不會來得太晚。
“真沒想到,邶風那小子,豔福真不淺啊!不管是莫丞相的千金還是花容家的小姐,都是傾城絕色,竟都傾心於他。”軒轅熾陽玩笑似的說道,語氣卻甚是吃味。
難不成這大皇子看上了莫家小姐而不得?軒轅熾烈暗自想着,心裡騰起不好的預感。看上莫家小姐倒無大礙,可若是一見鍾情於那丫頭,這可就麻煩了。
“大哥…”軒轅熾烈正想旁敲側擊一番,一宮女卻在此時走了過來。
“大皇子,九皇子,大將軍府的木揚少爺來了!”宮女欠身請安後通傳道。
“烈,你見麼?”軒轅熾陽品着茶,漫不經心的問。在他看來,烈肯定是會見的,從宮女通傳後他卻沒動作就能看出來。
“爲什麼不見?我倒想看看他被打成什麼樣了!”軒轅熾烈咧嘴偷笑,雖只是嘴角輕揚了下,但還是盡數落入了軒轅熾陽眼裡。
看來,暗算邶風的人確實不是九弟。他雖偷笑,卻也只是單純的興災樂禍。若真他乾的,而他還能淡定的坐在這裡,那這人的掩藏能力就太可怕了。
軒轅熾陽手一揮,宮女就退了下去,不多時就看到木揚邶風走了過來,而且是…一瘸一拐的。看來那些人下手還真不輕呢!
“我本來打算去將軍府看你落氣了沒,沒想到你還能自己過來,看來也沒什麼大礙嘛!”軒轅熾陽打趣道。木揚邶風白他一眼,徑自灌着茶水。
“也沒怎麼樣啊,怎麼?內傷啊?”軒轅熾烈也加入了損人的行列。
“多謝九皇子關心,死不了,看來您得失望了。”木揚邶風意有所指的回答。
“打你的不是我!”軒轅熾烈自然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所以率先申明,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木揚邶風聞言,動作爲之一頓。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更何況九皇子的身份本就高於他,完全沒必要做了不認。再聽聞軒轅熾烈如此不避諱的話,木揚邶風心裡的懷疑瞬間去了大半。
但他還是把目光投向了軒轅熾陽,徵求他的意見。只見軒轅熾陽很認真的點頭示意,他才徹底放下主觀成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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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是誰呢?下手真狠!”木揚邶風氣憤的一拳砸在石桌上,過大的動作幅度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的他齜牙咧嘴。
“你是不是仇家太多了?”所以捱了黑打都不知道是誰。軒轅熾烈很不給面子的問道。
“若要這樣說的話,你也算一個!”木揚邶風直言不諱。眼看兩人又要掐起來了,軒轅熾陽這纔出來息戰。
“聽下人說,你是昨日午後從茗香居回來時遭到暗算的?”
“嗯!”木揚邶風悶聲回答。想他從小習武,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遭了埋伏,想起來就丟人。
“你每逢單日都會去茗香居喝茶,這已不是什麼秘密,可你往常不都有帶三兩個侍衛嗎?怎麼這次身邊一個人都沒有?”軒轅熾陽一舉指出疑點。
“喝茶還帶侍衛?”軒猿熾烈忍不住插話。而這次,他則是齊唰唰的收到了兩道不善的目光。智者不犯衆怒,所以他很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邶風帶侍衛可不是爲了保護他自己,而是制止騷亂!”軒轅熾陽解釋道。
想這大將軍府的木揚少爺,其家世之優越自不必說,而且風度翩翩,俊逸瀟灑,有貴族氣質但卻絲毫沒有紈絝子弟身上放蕩風流的通病,因此甚得未婚人羣的青睞。
也就因爲他美名在外,所以每一次去茗香居都會招致那裡人滿爲患。除木揚邶風之外,其他幾乎全是各具風韻的二八少女,而且還不乏王宮大臣家的千金小姐。
而那些侍衛的任務,就是守在雅間門口,讓主子能有個清靜的環境。
“真想不到啊!”軒轅熾烈一聲長嘆。想不到他兄弟穿越過來竟成了如此受歡迎的風雲人物。想當初在邛州,雖然邶風的仰慕者也是不少,但也沒到過這種地步。
“這些都是題外話了!”木揚邶風將話題拉回正軌。“昨日,我也帶了人出門的,只是剛落坐,就有府上家丁找來說我父親找他們有事,所以我就讓他們先回去了。沒想到下午就出了事。”
“如此說來,那個家丁和那幾個侍衛就是重要線索了。先找到他們問問吧!”軒轅熾陽率先站了起來,豈料木揚邶風卻不挪窩。
“那個家丁我再也沒見過了,而那四個侍衛也從昨天起就沒回去過。”木揚邶風憤憤的說道。
軒轅熾陽兩兄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驚訝。關鍵人物都不見了?難道這不是巧合,而是早有預謀?這木揚少爺到底招誰惹誰了?
“說不定,來傳話那人根本就不是將軍府的家丁!”軒轅熾烈大膽猜測。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他直覺認爲這根本不是泄憤那麼簡單。
“將軍府負責傳話的下人都有特製的腰牌,你可有見過?”軒轅熾陽忙問。
“有,他的腰牌掛在右側,我當時看得很清楚,決不可能有錯。”木揚邶風肯定的回答。
“越是清楚就越有問題!”軒轅熾烈慢條斯里的插話。而其餘二人則是一臉不解的望着他。
“看着!”軒轅熾烈突然站起來,走到離他們三步之遙的地方。“下人通傳大多是在這個位置,你們看這裡。”軒轅熾烈指着自己右側腰間懸着的玉牌。
那是皇帝在他醒來之日所賜,一塊足掌大的翠玉,中間鏤空處刻了個“九”字,而旁邊則雕刻着九條交錯盤繞的青龍。
由於這玉牌是掛在腰帶上的,而外面還穿着外袍,所以軒轅熾陽和木揚邶風都只能瞧個大概,甚至連那個“九”字都未能看得完整。
“原來如此!”軒轅熾陽和木揚邶風頓時恍然大悟。正常情況下,由於外袍的遮擋,男子腰上所懸之物或多或少都會被掩住,根本不可能完全看得清楚。而昨天的那個家丁,可能是怕身份受到懷疑,所以把令牌完全露了出來。卻不料這欲蓋彌彰的舉動正成了身份暴露的依據。
“這是計劃周密的一次行動,很可能不只這一次,木揚少爺最近出門還是小心點吧,免得…”軒轅熾烈突然頓住,連他自己也覺得後面的話貌似有點過分了。
“多謝九皇子提醒!”木揚邶風皮笑肉不笑的回答。軒轅熾陽這才注意到他的臉上一點兒傷都沒有。
打人還不打臉?難道那歹徒也知道“憐香惜玉”?
“我看,你是犯了桃花劫吧!”軒轅熾陽戲謔的說道,心中已有打算。
花容家的小姐性格冷漠寡言,無人能看透;而丞相家的莫雨憐嬌柔可人,是美譽遠播的大家閨秀。若真是“桃花劫”,那另一頭是繫着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