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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暗涌

第七十二章 暗涌

剛跳下窗口就跟南宮將軍撞見,拼了個你死我活。好不容易制住了他,可半路殺出個人把他給救了。而且來的人不是他人,竟然是理應落到北方之狐手上的南宮易。

雖然被南宮將軍拿劍架在脖子上,可我還是想把事情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謂朝聞道,夕死可矣。

“你姓南宮,他姓南宮,你是他的兒子?”我想當然地將這兩個姓南宮的傢伙聯繫在一起。

這兩個傢伙應該沒料到我會問這樣的問題。不管是將軍還是少年都愣在當場。少年看了中年男子一眼,咬了咬下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一般。

“他是我的父親。”南宮易說這句話的時候,像是在敘述什麼難以接受的真相一般。

“不要肯定,這個得問你媽媽才知道。”我用獨特的安慰方式安慰南宮易。怎麼看他們父子的關係都不怎麼好。是這當父親把孤兒寡母給拋棄了?還是南宮易的媽媽去得早,南宮將軍給南宮易找了個壞心的後媽。

利劍的鋒銳將我的皮膚割破了,流血了。這南宮將軍咬牙切齒的,好像很恨我的摸樣。也難怪,剛纔讓他在兒子面前那麼丟臉,現在又揭他的短,要不生氣那纔是怪事。

“南宮嶺將軍,要不把劍放下來,我們有話好好說?對了,南宮易你是怎麼逃過北方之狐的追殺的?”

世界上的問題永遠比答案多。所以我常常帶着疑問站在天與地之間。

南宮嶺將軍沒有放下劍,南宮易也保持沉默沒有回答我,直到一個人出現。全身的黑色斗篷,銀色的長髮,斜背在背上的大劍,最尷尬的時候黑劍也跑出來湊熱鬧了。

“小南!”黑劍淮馨叫着某個人的名字跑了過來。

“誰是小南?”我問到雖然性命還在他人手中,可求知的渴望是無法阻擋的。

“他,白盾。”

被少女指着的南宮易,他蒼白的臉上浮起紅暈。黑劍和南宮易站在一起,兩人看起來非常相襯,都是極其漂亮的少年。

“暮星你要死了?”黑劍在抱住南宮易親熱了好一會,而後她終於注意到我這可憐的人可憐的處境。

要南宮易的父親手起劍落,我這條年輕的生命就這麼完結了。

“我還不想死,我還沒成親生孩子,我的孩子也還沒能獨自生活……”後半句是多餘的。

我的話感動是作爲父親的南宮將軍,兇器終於被移開。我終於得知事情的經過。南宮易當然被北方之狐的人抓住,後來被暗影救了。被暗影救了以後,南宮易捨棄了南宮易這名字,成爲了暗影手中的武器。不管是黑劍淮馨還是白盾南宮易,說到底只是武器罷了。

這一回黑劍和白盾到衛國襄陵城,就是爲了取城主首級的。也就是說城主不是因爲調戲黑劍而被殺掉,他的死有着更深層的原因。世子之爭,被冊立爲世子相當於取得合法繼承權。所有的有雄心有野心的公子都想當上世子,而世子只有一個。跟所有的好東西一樣,想要得到就得搶……有的公子憑獨特的出生上位,譬如嫡子;有的公子靠結黨營私武裝奪取繼承權。還有的公子靠母親受寵得到世子之位,襄陵城的城主姬清就是這樣子,姜羽的弟弟也屬於這種情況。

很不幸的是,姬清有一個強悍的哥哥。哥哥姬輔請刺客刺殺了他的弟弟。那刺客就是黑劍和南宮易……

聽完南宮易的話以後,我發現我就是被莫名捲進政治風波的無辜者。哥哥不顧倫常請兇殺弟弟,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人類就不能和平解決問題麼?姬清雖然是壞了點,該死了點。可做哥哥的應該以教育爲主,讓弟弟浪子回頭重新做一名對國家對國人有價值的貴族。”我對面前這三個人類說道。人若是冷血無情,那就跟禽獸沒多大區別了。

“他已經死了……”黑劍幽幽地說了一句。

那就算了,多說無益。我轉頭看向南宮易的父親南宮嶺。“你是公子姬輔的人?那麼說你是知道整件事情的?”

身材魁梧的將軍沒有否認,也就是說他是姬輔的人,他知道是誰殺的城主,說不好還可能參與刺殺計劃。

“那爲何不放我走?”漸漸的怒火涌上心頭,我被這傢伙困在城裡,足足困了有五天之久。

“我要給衛君一個交代。”

南宮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要我不知情還真把他當忠君報國的將軍了。

“人是你們殺的,你們殺了衛君的兒子,你們倒是可以以死謝罪。好了,既然事情說清楚了,明天我就要離開這破鎮子,誰也不要擋我。”

“請便。”將軍爽快地一口地答應了。

這也太輕易了吧,之前還死活不肯放行。現在這麼爽快,讓人覺得有蹊蹺。

南宮將軍重申說今晚來旅店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事情。還大大地埋怨我下手不知輕重。

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將軍見到兒子以後心情大好。反正事情就這麼輕易地解決了。沒有衝突沒有流血更沒有人因此喪命。

可是我很快就發現自己太過於天真了。南宮將軍把我帶到監獄,他說讓我見兩個人。走進監獄那陰暗而壓抑的空間,隔着鐵欄,藉着火光,我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龐。帶有成熟風韻的秀美臉龐,眉目之間看起來有些憔悴,這不是呂紅是誰?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回去給弟弟煲藥去了麼?”她不應該回來這裡。

呂紅見了我以後又驚又喜:“我回來了。能見你最後一面,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最後一面?怎麼回事?”

“我殺了城主,要我不回來會連累救命恩人你。”

呂紅的話聽得我一頭霧水,這是哪跟哪?

“那個死胖子是黑劍殺的吧,跟你有什麼關係?不要隨便攬事情上身可好。”

“不,是我殺的。城主侮辱我,我用短刀把他殺了。”

我與她隔着鐵欄相望,我清楚地看到她眼中泛起的淚光。呂紅在說謊,插在城主身上的黑色短劍只有黑劍一個人有。城主是黑劍殺的,這一點確鑿無誤。

“告訴我你爲什麼要說慌?爲什麼要尋死?”我用力握緊結滿鐵鏽的欄杆,我恨不得將它捏碎。要呂紅說自己殺了城主,那麼她是要判砍頭的。

“弟弟在他的手上……”呂紅看向我身後,我回頭看到一張冷若寒霜的臉,南宮嶺、南宮易的父親、襄陵城的守將,策劃刺殺城主的元兇。

離開了監獄,出到外面。天上沒有星光沒有月光,異常黑暗的夜晚。

南宮嶺說要讓我再見一個人。我站在原地,看着南宮嶺手中將要燃盡的火把。

“爲何要這樣做?”我竭力壓制住內心的憤怒。這傢伙竟然拿呂紅弟弟的性命作威脅,逼迫她當替罪羊。

“明早紅日東昇之時,有誰會記起今夜的黑暗?”南宮嶺反問道。

“別扯開話題,我問你爲什麼,要用這麼卑鄙的手段。爲什麼要讓呂紅去送死,你直接向全世界宣佈姬清是黑劍殺的不就得了?”

“你不明白,要讓國人知道是刺客所爲,公子不好坐上世子之位。”

“良家婦女受侮辱然後錯手殺人,這樣就姬輔好當世子了?”

“不錯。”

“能欺世人,也騙不了自己。他手上沾滿兄弟的血,世子之位能坐得心安?爲了這等無聊的事情,還要犧牲呂紅的性命?”

“你不應該插手此事。”

南宮嶺拿過一支新的火把,在將要熄滅的火把上點燃。在火把的光照下,我看到他眼角和眉頭上有幾道很深的皺紋。他的眼睛是疲倦的,像是經歷了太多的事情那樣。

“衛國的事情與你無關,你只是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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