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大喝,直嚇了舒克一驚,那人卻也不請自來地走到了舒克這一桌邊上,拉開條凳大馬金刀地一坐,毫不見外地衝着舒克一抱拳,聲音朗朗地道:
“兄弟有禮了,哥哥我剛纔從門口經過,聞到一股奇異酒香飄來,忍不住肚中酒蟲翻滾難熬。這不,我就循着酒香進來了,兄弟這葫蘆中所裝的酒想來不是凡品,可否讓哥哥我聞上一聞?”
舒克本與慕容飛雪坐了個對面,而這突然冒出來的傢伙很自來熟地坐在了舒克的左手邊上,舒克放下酒杯,眼睛不住地打量着他。
只見此人身材魁梧,全身肌肉虯結,整個輪廓比一般那些虎背熊腰的大漢都要大出一圈來。坐在條凳上就好似坐在小板凳上,舒克直懷疑他要是一個不小心,非把條凳坐塌了不可。
此人穿着一身緊身衣褲,質地倒是頗爲不錯,只是這上衣的款式有些古怪,竟然是少了半拉,就如同做這衣服的裁縫師傅貪圖節約布料,將好好的一件衣服給對角裁去了一半似的,只露出了右肩至胸部的一大塊**肌膚,這一來倒是襯出此人黝黑髮亮的健康膚色,以及虯結有力的健碩身姿。
這豪壯的漢子頂着一個大光頭,臉上的五官只能用“粗豪”兩字來形容,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奇大無比。此人頭上沒毛,下頜部到兩鬢卻長着一把蓬亂的大鬍子,遠看整個像是一把毛刷。
這光頭男本來就長得有些扎眼,卻還好死不死地在臉上紋了紋身,弄得一張大臉更是看不得了。
如果有一張這樣的臉,突然湊到你的面前,你會有什麼反應?舒克當時也吃了一驚,不過舒克的性子,原本就是一個混不吝,只下一秒,舒克也就回過神來。
他見那光頭男的視線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酒杯,舒克如果將酒杯從自己脣邊放下到桌面上,那人的視線也連帶着做着漂移,就如同一個提線木偶一般,甚是好玩,可見此人也是一嗜酒如命之人。
這光頭男雖然長得砢磣了一點,可既然是愛酒知酒的同道中人,舒克也樂得豪爽,他將酒杯一推,推到光頭男面前道:“呵呵,知道我這酒不是凡品,也算你老兄有眼光!有眼光的人一般都是有口福的,這樣吧,我這酒來之不易,承蒙老兄看得起,我這一杯就算請你了!如何?”
光頭男聽聞之下,喜形於色,就差要跳起來了,這副模樣看得人直要發笑,就如同一個小孩兒突然得到大人的允諾,即將得到一樣自己心儀已久的玩具時的神情,就連原本因爲光頭男的突然出現,而搞得有些緊張不安的慕容飛雪,這時也被他的表情逗得輕笑出聲。
光頭男看了舒克一眼,豎起大拇指,道:“兄弟果然上路!我沒看錯人,我進門來的第一眼就看出兄弟是豪爽之輩,你這朋友我交定了!”
舒克笑了笑,不置可否,又指了指酒杯,做了個請的動作。
光頭男這才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將酒杯端了起來,那樣子彷彿端着的不是一個酒杯,而是萬斤沉重的器物,竟而手都有些發抖的感覺。光頭男深怕杯中的酒水溢出一滴,那可就是極大地浪費,那股小心謹慎的勁兒別提多逗人了。
光頭男小心地用右手端着酒杯,左手順勢託着右手,將酒杯端到面前,卻還不就喝,而是用鼻子去聞,那副陶醉的模樣,連不會喝酒的人看了一眼都會被他引動得連帶着流口水的。
過了好一會兒功夫,他才心滿意足地將酒杯端到脣邊,輕輕地抿了一口,將酒液含在口中,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臉上更是一副飄飄欲仙的神情,須臾睜開眼來,嘆道:“好酒啊好酒!已經多少年沒有喝過如此美酒了!真是醇香無比,無法用言語表達了!好!好!好!”
光頭男連道了三個好字,這才一揚脖,將杯中剩下的大半杯酒盡數倒入口中,一飲而盡,隨後將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頓,大喝一聲:“得品如此美酒,今生無憾!啊哈哈哈!”
舒克也是看的嘖嘖稱奇,這光頭男顯然是酒中豪客,觀其飲酒的動作,先聞後品最後一飲而盡,整個透着一股異樣的豪情,使得舒克由不得就起了酒中知己之心。禁不住道:“老兄既然懂酒知酒,我這酒葫蘆中雖然存酒不多,但倒與老兄品飲,兄弟我還是非常樂意的,不如再來一杯如何?”
光頭男看了一眼面前的酒杯,又看了一眼舒克手中的酒葫蘆,最後纔將視線對準舒克,豪爽地搖頭笑道:“美酒一天得能喝上一杯足矣!多謝兄弟的盛情,這一杯酒,已是能讓哥哥我品味良久了,再來一杯,就有些太輕視這美酒了,如諾今後還有機會,當要叨嘮兄弟,再討要一杯兩杯。”
舒克見此,已是深爲佩服,此人才是知酒懂酒的酒中仙,知道好酒不能多飲的道理,於是心中起了結交的念頭,道:“我與老兄也是相見是緣,見老兄於這酒道也頗有心得,兄弟我很是佩服,不知道能不能結交老兄?兄弟我名字上舒下克,今後還請老兄多多指教。”
光頭男聽聞之餘,哈哈大笑,點頭道:“要得,要得!哥哥我姓雷,名叫印海。不瞞兄弟你說,我最是心交豪爽之輩,管你是好是歹,哥哥看得是你人夠不夠真,我最是看不得虛僞的傢伙,嘴上一套心裡又一套!我看兄弟你人也是實在,早就心中喜歡!你不說,哥哥我也想要與你結交呢!哈哈哈,正好遂了我意!嗯,哥哥我年長你不少,就佔了個便宜,以後就叫你聲賢弟了!”
舒克也是哈哈大笑道:“大哥說哪裡話,弟弟我年少,倒是佔了大哥你的便宜,以後還要多多依靠大哥的照顧呢。”
光頭男和舒克兩人相視一笑,都是起了相見恨晚的心,舒克正要再點酒菜,延請他入席一同吃喝。
光頭男雷印海一臉不好意思地道:“兄弟有所不知,哥哥我正有要事路過此地,被兄弟你的美酒吸引,耐不住酒蟲的糾纏,這才進入這裡,不過現時哥哥我確有要事,不便久留。”
舒克連忙道:“哥哥既然有事情要辦,那隻管去辦,小弟就住在此處後院之中,哥哥辦完了事情,可再來尋小弟,我們好好聚聚,倒也不遲。”
雷印海點頭道:“是了!那哥哥我就先行告辭了,等我忙完了事情,就來與兄弟你相見。”
雷印海剛來時,舒克並沒有怎麼在意,這時候一個站起身來要離開了,舒克才意識到對方的塊頭還真不是蓋的,接近兩米的身高加上健碩的體型,整個就如同是一個巨人一般。
雷印海將走之際,忽然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轉頭對舒克道:“兄弟,在這東珠島上,如果有人骨頭癢,要對你不利的,儘管報出哥哥的名字,我看誰敢欺負老子的兄弟!我走了,等下來找你!”
舒克點頭應聲,看着雷印海低頭跨步走出了飯廳的大門,隨後外面傳來一陣整齊的腳步聲,向着遠處而去了。
舒克這才坐下身來,他無意間看到飯廳中其他食客,都在用看妖怪般的眼神偷看自己,等自己的目光掃視過去後,又都急忙轉開,裝作吃飯聊天的模樣來,顯得頗爲古怪。舒克猜不出他們這樣的反應所爲何來,也懶得去理會,這時一個耽擱,更覺得肚中飢餓,也不管面前的酒菜不合口味,就要動筷大嚼了。
正在此時,靳勁從邊上的桌上走來舒克這一桌,拉開條凳坐下,也用怪異的眼神盯着舒克看,直看得舒克心中直發毛,不由瞪了他一眼,問道:“我說靳老哥,我又不是漂亮小娘們,你這麼盯着我看,讓我很爲難啊!”
靳勁古怪地看了舒克一眼後,這才低聲說道:“舒兄弟,你知不知道剛纔那人是什麼人?”
舒克像看白癡一般地看着靳勁,眼白一翻道:“你難道沒有看見嗎?他是聞着我的酒香進來的,我還請他喝了一杯,我們很是投機,認了兄弟了,什麼什麼人的?你話裡什麼意思?”
靳勁連連搖頭道:“舒兄弟沒有聽懂我的話,也是我說得不清楚。我這麼問吧,舒兄弟你可知道這人什麼來歷嗎?”
舒克見他問得如此慎重其事,心中也是奇怪,不解地道:“來歷?我可沒問過他啊,他只說他叫雷印海,其他可沒說什麼啊!對了,他說在這東珠島上,只要報出他的名號就沒人敢欺負我,嗯,這麼看來,我這雷大哥恐怕是個人物來的。”
靳勁搖頭苦笑,暗道此人要不是個人物,難道你這小小的山林野人還是人物了?這野小子還真是個異數,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就傍上了這麼一尊大佛,靳勁感慨了一陣,接着問道:“舒兄弟,你可知道這東珠羣島是什麼人所有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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