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簡吟扶持皇太子,而她卻力挺朝歌,世人都以爲她不過是愛屋及烏,偏愛婉妃之子——鳳朝歌,事實卻不然。
皇位必須落在鳳朝歌的頭上。這也是多年來導致她暗中與蘇簡吟交手的原因。
因爲,諸多皇子中,她只認準鳳朝歌一人。
“娘娘。”送走了順子公公的繡衣,無聲出現在蒼月的身後。
“何事?”
繡衣道,“冊封大典上,出現了一位與……已逝的婉妃娘娘長相一模一樣的女子。皇上命順子公公前來將此事傳達於您。”
“和婉兒生的一模一樣?”蒼月驀地睜眼,驚訝道。
繡衣頷首,“的確是這麼個說法。”
蒼月搖頭,這不可能,她明明親眼瞧過那些個秀女的樣貌,她根本沒發現其中有一位同婉兒長得相像的。
“混賬!”蒼月氣惱地罵着,“究竟是哪個不長眼的混賬東西敢這麼同哀家開這樣的玩笑?”
繡衣茫然,“您的意思是?”
蒼月看着她,“那秀女定是讓誰偷偷送進宮的,能和已故的婉兒生的那般相似,幕後主使只怕是想告知我們一些事情。但,婉兒的事情這世間唯有我們幾人知曉,不管他想做些什麼,這件事都必須截止住,當年的舊賬決不可再次翻弄出,也絕不能讓朝歌知曉了去。”
一旦塵封的秘密被揭露,那便如泄了洪的潮水,一發不可收拾。
“繡衣,宣朝歌進宮。”
與那秀女有關的人全都要清查一遍,絕不輕易放過一人!
“是。”繡衣領命退了出去。
待得繡衣出了宮殿去,蒼月當即步入簾幔之後,卸下重重衣衫,最後僅剩內襯錦衣時,顯出了那凹凸有致的身軀。蒼月自袖口取出一瓶藥水傾倒在水盆中,將錦帕浸入水中,然後貼在臉上,一點點暈溼。
再擡頭,銅鏡之中,浮現的卻是一張俏媚的臉龐,而她的手中則攤着一片薄薄的人面皮。
她將麪皮與衣衫如數塞入擱在木牀底下的箱子
中,又取出一件黑色勁裝與一件斗篷迅速換上。敲開牀鋪,走進密道。
“母后,秀女之中出現了一名和蘇清婉一模一樣的女子,孩兒命繡衣去請鳳朝歌,以試探他是否知曉那秀女的存在。”
蒼月緩緩睜開眼,看見半跪在跟前的芩玲,問道,“你這幅裝扮是要去作甚?”
芩玲答,“那件事該提前了,孩兒準備去請大師前來。”
蒼月想了想,擺擺手,嘆口氣,“去吧。”
“是。”芩玲起身,準備離去。
蒼月卻突然開口喚她,“芩兒,哀家害的你與相公孩兒分隔這麼些年,你可恨哀家?”芩玲對她的孝順,這些年她全一一瞧在眼中,當年不過是一時興起從蒼凜手中救下了她,誰知竟然換來了苓玲多年的守護。這是老天的恩賜麼?對她坎坷命運的恩賜。
只見苓玲慢慢側過臉來,淡淡道,“如若不是母后出手相救,芩兒如何能嫁與恆哥,又如何能生下懂事乖巧的阿淺?這一切都是母后賦予的,芩兒不是個貪心的人,芩兒知足了。”
蒼月聽着苓玲的一番話,一道暖流自心口流過,“等事情過去了,哀家便再不攔着你了。”等事情過去了,她的心願已了,就能安心去見九泉之下的先皇了。
鳳常天,你不愛我,所以你爲了她願意毀了我,我愛你,所以我爲你守了這西鳳整整40年。現在是該我討回你欠我的那一部分了。
“恆哥。”
一出密道,就看見對面樹下站着一名男子,苓玲哽咽着喚着。
皇圖恆在密道外守了幾日,正如往日一般守在出口處,聽見出口一陣響動,心喜地走過去,卻見芩玲一臉欲哭的模樣,當即心疼的將她攬入自己懷中。
“怎的了?受了委屈麼?我去給你報仇!”皇圖恆氣沖沖說着,便拉着芩玲準備衝進密道。
“恆哥!”芩玲趕緊拉住他,抱住他的腰,狠狠搖頭,“我沒有受委屈。”
皇圖恆心一軟,大手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淚,柔聲道,“你曉得的,
我最見不得你難受的模樣了。”
他知道自己心愛的女人爲了報恩不得不糾纏在後宮之中,這些,她從不告訴他不讓他擔憂。但是他依然知曉了,他不能阻止她,所以只好無聲支持着她。
女兒和她便是他的全部。
“我,我只是心疼母后,她爲了先皇付出了一個女人的所有,最後卻什麼都沒有得到,就連她的去處,都不能設在先皇的寢陵。先皇真的太殘忍了,他對母后太狠心了。”一個女人,將花樣韶華贈與了他,將貞節贈與了他,將剩下的歲月也贈與了他的江山,爲他養育子孫,爲他支撐起這偌大的江山,換得的,只不過是個後位。他連在彌留之際,竟還擬下了皇后死後不得同寢的遺詔。
她無法想象,這些年母后是如何咬着牙面對朝中一干多舌的大臣,面對這殺人不見血的後宮。
皇圖恆暗暗嘆口氣,這事他也曾有所耳聞,但作爲臣子,他也不該去談論先皇的私事,這是出於對逝者的尊重。
“這隻怕是太后命中註定的劫難,我們也無能爲力。”
芩玲點頭,緊攥着皇圖恆腰間的衣衫,“所以我只能多爲她做些事,讓她安心。”
皇圖恆摸着她背後的長髮,道,“此次你要去何處?我陪你吧。”
“恩。”
楊曲賢瞧了瞧暗下的天色,無奈的搖搖頭。本還打算着能早一日趕到京都去見師傅的,中途竟然給耽擱了!遲了,定是逃不過師傅的鞭策了。
哎,想着就肉疼啊。
出行當日,皇圖淺交給了楊曲賢一封信,命他回家後再拆開。原本想抱怨皇圖淺不帶自己回京的,看到手上多出的信封,心情驀然好了許多。
楊曲賢連忙趕回家拆開信封,裡面足足有三張紙。
等花了一盞茶的工夫纔讀完這封信,楊曲賢的臉色已經是五顏六色了。信中提及了許多事情,排在首要的便是關於爹爹貪污一事。師傅說讓他告誡爹爹,只此一次再無下例,若再拿着黎明百姓的命收刮油水,她便親自動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