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幾眼後,皇圖淺便抽了其中唯一一張空白紙張按在了掌心上,一點點拭去墨汁,滿眼的鬱悶。
反覆抹來抹去,纔將將擦掉了些痕跡,這時空白紙上浮現的東西卻更讓她驚奇。
皇圖淺轉了不經心的態度,將白紙放在椅榻上細細展開鋪平。
隨着白紙上的皺摺一點點被抹開,皇圖淺的目光也變得有神許多。
直到白紙徹底展開,皇圖淺驚歎,好一隻精緻的黑鳳,羽翼之上的紋路竟然清晰可見,周身則環繞着片片雲朵,似乎那黑鳳便是棲息於雲端的神物,睥睨天下。
只是……這幅圖爲何會在白紙上呈現出來?
皇圖淺伸出手指,貼緊紙面,一寸寸摸索,竟然感覺到手指下那明顯的一條條成形的紋路。
皇圖淺眼神一縮,眼尖的她發現黑鳳外面的漆黑部分正巧算的上一個四方形,似乎這張紙曾經被什麼東西狠狠壓住,以至於那東西的紋路一點點記錄在了薄弱的紙張之上。
蜷縮在雲層之中的黑鳳?
一抹圖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皇圖淺瞧個清清楚楚。
她一巴掌拍在了紙上,眼睛一眯,“是他!”
“這個王八蛋,居然還想在這裡插上一腳,他奶奶的。”皇圖淺一巴掌攥起紙張,狠狠揉了丟回束在內腰的小包裹之中。
大喊一聲,“來人——”
門外人聽到裡頭的喚聲,趕緊跑了進去。
皇圖淺大手一揚,道,“時候不早了,你們都回去吧。”以他的本事,任憑他們費盡心機也別想查出個什麼來,不如早些放他們回去罷。
“……”
衆人沉默,難以置信。
“若是遇上莫子修,讓他直接回將軍府去。”說完,皇圖淺大步流星地邁出去,一個口哨換來了踏火,騎馬遠去。
留下茫然不知所措的衆人。
他們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個情形。
昨兒那個人絕非是他,也絕非是他。
皇圖淺內心謎團套作一團,繞成了大麻線團子,扯都扯不開。
另外還有個問題,她一直想不轉。
冬儲沒理由爲了看她笑話而故意縱走刺客,也就是指這件事兒還有另一層隱喻。若是……冬儲遇刺是假,刻意擾亂朝綱是真呢?不,這不合常理。只是爲何這東西會印上那個的紋路?衆多紙捲上都書寫上了詩詞,唯有那麼一張是空白。
冬儲,你到底在打什麼鬼心思?
皇圖淺在腦海中設想了各種可行的方法,但最後都被她自己一一推翻。
緣由是他沒道理那麼做。
踏火的腳程很快,沒過半刻便停了下來。
皇圖淺翻身下馬,瞟了眼匾額上“卷醫坊”三字,走了進去。
“這位夫人,請問您是來求何藥?”藥房掌櫃瞧着皇圖淺走了進來,步履穩健,面色紅潤不似抱恙,想來是爲別人尋藥而來,便出聲問道。
皇圖淺直直走到櫃檯前,望向掌櫃,“黃連人在哪兒?”
掌櫃一愣,“您並非來求藥?”
皇圖淺掏出一條束着草節環的紅繩拍在臺面上,“我要見他。”
掌櫃仔細捻起紅繩,瞧着紅繩下的紫色草節環,見節環上的枝節一根緊扣一根,心下了然。重新將紅繩放回原處,道,“少東家已離了京,算算時日大約已經四日左右了。您怕是追不上了。”
皇圖淺腦門青筋一凸,手掌緩緩握成拳,皇圖淺只覺得自己現在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他在離去前可有說過什麼?”
掌櫃搖搖頭。
“他去哪兒了?”
掌櫃還是搖頭。
四日前,少東家突然出現在了藥房裡,自煉丹房中拿了幾味藥丸後便又突然消失了。來無影去無蹤的,弄的他好生疑惑。
皇圖淺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罷了,告辭。”
一把收回檯面上的紅繩,皇圖淺轉身準備離去。
掌櫃這纔想起一件事兒來,突然出聲喚她,“夫人請留步。”
皇圖淺回頭看他。
掌櫃自櫃檯裡取出一個包裹繞過櫃檯將包裹遞給她,“昨兒個
有位男子將此包裹暫寄於此,說明日會有位五官精緻明朗英姿颯爽的夫人來取。”
皇圖淺看着包裹,“那人是什麼模樣?”
掌櫃回想了下,道,“是個年輕小夥子,大約二十來歲,身形矯健,氣息沉穩,是個練家子。聲音純淨,態度還狠親和。哦,還穿着一身黑色勁裝。”
皇圖淺動了動眉,接過包裹,對掌櫃道了聲謝後就出了醫坊,翻身上了踏火。
身着黑色勁裝聲音純淨且身形矯健大約二十來歲的男子?
皇圖淺掂量了下包裹的重量,極輕,大致用手摸了下,勉強能判斷出是類似圓球之類的東西。
莫子修監督着衙役們貼完皇榜告示後,徑直奔去了城外的軍營裡。
牛大仁正和方韻兩人擠在營帳裡不曉得在做些什麼,他一個揚簾進去,嚇得牛大仁連忙站起了身,拉起褲子,緊緊攥着褲腰帶,嚇得面無人色。他身後的方韻則是一臉羞紅,縮在他背後,對突然竄進來的莫子修頷了頷首。
莫子修眉一挑,壞笑,“喲,這大白天兒的,你們倆這是在作甚吶?”
莫子修本就站在門口,加之那可以推高的聲音令外頭站崗的士兵都聽了個一清二楚。
牛大仁頓時老臉一紅,從脖子紅到了耳朵根兒處,支支吾吾道,“你,你莫瞎說!”
莫子修摸摸下巴,歪頭,“瞎說?我說什麼了?”
牛大仁又是一囧,忙想搖手解釋,可是手一鬆,褲子就要掉下去,他只好趕緊收了手壓住棉褲,改爲搖頭,“我們,我們不是你想的那樣。”
莫子修頓時笑開了去,起了調戲他的興趣,“我想的哪樣?”
方韻看着牛大仁被莫子修壓的死死的,想開口幫他說幾句,又不好意思出口,只能嘴巴開開合合好幾次,也出不了半個音兒。
索性別過臉去,衝到簾子處,掀簾而出。
那模樣,恰有一番落荒而逃的韻味兒。
莫子修見狀,笑的前俯後仰,難以抑制。
“你們倆,這是想怎樣啊?哈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