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峰看着跪的整整齊齊的一排排大大小小的官員,掃了一趟後,又不死心再掃了一趟,最後失望地垂下眼。
倩倩,你是在生我的氣麼?
眼尖的周大人湊上前小聲問道,“殿下,可是少了什麼?”
文林峰隱去了神色,緩緩道,“七弟不知道孤到訪南州一事?”
周大人道,“大約是不曉得的。”
不知誰在後面嘀咕了句,“那也該聽着點風啊。”
文林峰一眼掃去後,聲音又悄悄隱去了。
瑾王在南州這是衆所周知的,但太子駕到,瑾王沒理由不出席迎接的。
下面不禁悄悄議論着。
大多是議論瑾王不懂禮節云云。
文林峰滿意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樣一個效果。
民心所向纔是他最終目標。
鳳朝歌,不管你是不是那個鳳朝歌,只要你對上了這個名字,那便由不得你說不了。一山不容二虎,倩倩只能屬於我。
“你們這裡都沒個管事兒的?沒瞧見咱們太子殿下都站了好一會兒了嗎?”周大人對着腳邊的衆人道。
楊磊扭頭看了看,見沒個出頭的,便起了身依舊弓着腰道,“下官南州知州楊磊,參見太子殿下。”
“有何安排?”
楊磊繼續道,“下官知曉殿下一路舟車勞頓疲憊不堪,早已知會行宮那邊爲殿下與衆位大人接風洗塵。”
心裡卻是驚訝着,不虧是太子,這陣勢這氣魄,當真是尋常家公子哥兒無法比肩的。光宮女太監都不下少數。
看來傳言不符,聖上最掛心的怕還是太子殿下了。
瑾王身邊就那麼幾個人,同太子殿下相比,那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文林峰覺得自己也不該操之過急,便順了楊磊的話,在衆官員簇擁下,浩浩蕩蕩去了行宮。
隨行而來的幾位大臣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
出行前,他們幾人被召喚到了書房內。皇上那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好生照顧太子殿下的。何爲照顧?自然是生氣的時候順着點兒,累的時候分擔點兒,出了事頂着點兒……
說白了,就是讓他們幾人將陽西江這事兒辦妥了。
皇上金口一開,那就是道聖旨。
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哪有不遵從的份兒?
鳳朝歌一回到齊家莊就一聲令下說是要回京。
這可驚動了齊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
在屋子裡歇息的老夫人和剛聊睡下的齊氏等人慌忙換上正裝,出來看看情況。
廳前,鳳朝歌端坐在上位上,悠閒喝着茶,柳姍姍則安靜站在一邊。
“鳳朝歌你什麼意思?”一聽到鳳朝歌要回京的消息,聶音音心裡就像是讓一把柴火點燃的茅草堆,火蹭蹭漲。
聶音音人未至聲先到。
鳳朝歌不應對她。
反倒是柳姍姍開了口,“聶姑娘好大口氣,一個平民見了王爺不僅不下拜,還口出狂言,真是有缺教養。”
“我缺教養?”柳姍姍這一下子就戳中了聶音音的痛腳。
她是孤兒,但是她現在有親人了。
誰說她沒教養,就是在侮辱她的親人!
聶音音眼睛一紅,當即一個毒針就射了過去。
鳳朝歌此時不再掩飾自己會武功的事實,茶蓋一翻轉,音音射去的毒針就這麼在剎那間讓鳳朝歌借茶蓋接住了。
柳姍姍看着鳳朝歌手上的泛着黑光的毒針,突然有些後怕,身子縮了縮,竟然縮進了鳳朝歌的懷中。
聶音音輕哼,“瑾王好身手。”
她可不是西鳳的國民,沒必要對着西鳳的王爺行禮,何況,他還不配吶。
鳳朝歌依舊不應。
這讓聶音音有些掛不住臉了。
氣氛一時間僵持住。
阿嬌阿玲聽到鳳朝歌要走的消息,那是像炸了毛一樣,什麼也不管什麼也不顧一心要往那兒衝。然後再用大刀將他剁成碎肉,以泄心頭只恨。
若要問爲何這樣做?
呵,還用說麼?
鳳朝歌身邊出現了個陌生女子,這事兒早傳到了她們耳朵裡去了。不過是爲了皇圖淺,她們忍了。但,現在可好,爺沒找到,他就要這麼回去了。
她們沒少見過沒心沒肺的,但也沒見過這麼狼心狗肺的。
爺對他那麼好,他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這樣爲人不齒的事兒
來?
虧得爺還三令五申地強調她們要尊重他就像是尊重她一樣。
呸!
這種狗男人,哪裡配得到她們的尊重?
冬儲倒沒什麼反應,不過是坐在自己院子裡,慢慢欣賞着夕陽美景,飲着清酒。
這西鳳的酒真渣,一點味道都沒有。
還是他冬青國的酒好,清冽醇香入口冰涼入腹如火燒,那種美妙滋味真是一言難盡。
瑾王的命令誰敢不從?
但是聶音音和阿玲阿嬌她們跟着唱反調。
這兩對立陣地就這麼形成了。
一時半會兒,拉鋸戰竟然就這麼成立了。
不少僕人偷偷湊到廚房去下注呢。
一邊是賭王爺走,一邊是賭王爺留。
於是,齊家上下真是鬧翻了天。
誰也沒有顧慮到外頭另一件翻了天的大事兒。
易葉有些鬱悶,他真有些鬱悶。
但他並不說,只是一個人坐在大石頭上看月光灑落在地面上,發着呆。
那個女人明明說可以讓他把她視爲親人的,現在就不見人影了。纔不過一個下午的時間而已,真是個大騙子。
易葉煩躁地用後腳跟踢了踢石頭。
“爹爹說,淺姑姑去查案了。”突然,身後冒出一個茯苓。
易葉故作淡定地繼續望天,裝作沒聽見。
茯苓又從後面繞道易葉眼前,重複了一遍,“爹爹說,淺姑姑去查案了。”
易葉轉了個方向,繼續望天。
茯苓也跟着換了個地方,再重複了一遍。
兩個人來來回回好幾趟,一個大石頭就這麼讓易葉給捂熱乎了。
最後易葉一個飛眼殺去,“你好煩。”
她不是應該識相地離去麼?爲何要一直糾纏着他,對他說那句話?
茯苓也不介意,將易葉往旁邊推了推,爬上大石頭坐好,“淺姑姑去查案了。”
她又重複了一次。
易葉真想哀嚎了。
茯苓又說了一句話,“爹爹說你想姑姑了,所以讓我來安慰你。”
易葉小身子一抖,硬撐着說,“胡說,我不過是來賞月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