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咻”利箭劃破長空，箭尖的脈衝石，早在射出的一刻，就被子牙注入磁線，頓時，猶如夜空中的星，一閃一閃射向王恨凡的胸口。
王恨凡身爲十級脈童的實力自然不容小視，奈何他是幻境類型的武者，一身本領全在幻境上，如今幻境一破，便給人一種名不符實的感覺，饒是如此，依然輕鬆躲開了第一箭。
“這就是真正的武者嗎？不論是反應能力，還是運動能力，都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擬的。”事實上，這纔是子牙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觸武者，之前，子牙在霸王武館雖然瞭解了一些，但紙上得來終覺淺，何況書中描述，武者有移山填海之能，對於這一點，子牙更是嗤之以鼻。
指尖一閃，一條銀白色軟長鞭出現在王恨凡手中。鞭子是幻境類武者的常用武器，因爲幻境常常限制使用者的移動，所以遠距離的武器是較好的選擇，像剛剛那種連動都不能動的幻境畢竟是少數。
“儲物戒指？”子牙略感驚疑，畢竟那不是一般貨色，自己都是巧合之下才得到一個。
不及子牙多想，銀色長鞭猶如一條毒蛇，席捲而來。那銀鞭的角度極其刁鑽，在空中連折了三下，幾乎將子牙身前完全鎖死。
面對這些子牙就顯得狼狽了，好在上體育課時學過後滾翻，當下也不顧地面堅硬，連忙雙手抱團，向後翻滾。這一陣只感覺天旋地轉，好在同樣躲過了這一記鞭擊。
“呵呵，廢物便是廢物，區區一級脈童，不，是連武者都算不上，也敢來挑釁少爺我，看來你是活膩歪了。那少爺我就送你一程。”
“咻”回答他的是一支帶着破風聲的利箭。
“哼，雕蟲小技。”的確，在王恨凡眼中，子牙射出的箭，簡直比蝸牛還慢，輕輕側身就能躲過，若不是顧忌箭頭，恐怕他都會空手接飛箭了。
“唰”王恨凡側身的同時，手中長鞭也已經甩出，一條直線向子牙的心窩刺去。此刻正是子牙動作停頓之時，這銀鞭又是速度極快，帶起了一道銀影。
“不管了。”子牙一咬牙，右腳爲軸，左腳點地，強行扭過身子。登時，只聽“咯咯”兩聲，子牙的腰立馬抽筋。不過倒是躲過了致命一擊，那銀鞭從子牙左脅下擦過，僅僅是鞭子帶起的勁風就將他的皮肉擦破。
“下一擊，你還能躲嗎？”王恨凡舔舔嘴角，臉龐在鮮血的襯托下更顯猙獰。
的確，子牙雖然躲過了一擊，然而卻是以暫時喪失運動能力爲代價，別看這短短的一會兒功夫，卻足以改變整個戰局。
“不見得。”子牙呲牙，強忍住疼痛，張弓搭箭，這次更是將弓拉滿，大有孤注一擲的氣勢。
“咻”利箭竄出，點向銀鞭的七寸。鞭子一類的武器雖然攻擊範圍大，但同時收發也容易被對手抓住漏洞，而且七寸毫無疑問同樣也是它的弱點。
“叮噹”金石交接，利箭一聲哀鳴，被撞飛別處，長鞭也萎靡，迅速返回王恨凡手中。
“再來。”子牙再開弓，不過這次就弱了許多。
“叮”這支箭同樣被長鞭捲走，而且長鞭只微微一頓，接着去勢不減，又氣勢洶洶的衝來。
“咻”子牙又放一箭，不過這一箭纔是堪堪拉動弓弦，與長鞭一撞，就掉落在地。
一壺箭，十一支。子牙總共射出五支，先不論能否移動，就是剩下的六支箭，也不足以支撐子牙戰下去。
“嘿嘿，黔驢技窮了嗎？”王恨凡向前一步。
“那又怎樣？你不是照樣不敢動我嗎？”子牙第二次說出這話。這下可徹底激怒了王恨凡。
本就是十四五的少年，沒有多少警惕，容易衝動，再加上本身的傲氣，王恨凡想都沒想，徑直向子牙衝來。
“何懼之有？看我拿你性命！”
子牙低着頭，嘴角流出一縷笑意。“果然是太年輕啊。”
“那麼…霸王衝！”
這次子牙沒有絲毫吝嗇，直接取出一塊數斤重的鐵塊，發動了最強一擊！
“你…這…”王恨凡盯着胸口碗口粗細的大洞，帶着濃濃的不可思議與強烈的不甘，重重倒地。
“呼～”子牙同樣也脫力，一屁股坐倒在地。
“這樣就殺了一個人？”他眼眸閃動。廢話，一個大活人就死在自己面前，誰知道晚上會不會找自己索命。
“喂，老兄啊，剛剛的情況呢，你也知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索命這種事呢，麻煩你就不要做了，在下面多做做好事，爭取下輩子還做個人。”子牙雙手合十，在王恨凡的屍體前念念叨叨一陣，待自身氣力恢復了一些，才拖着疲憊的身軀站了起來，向巷外走去。
“唉，終究還是太年輕啊！”莫名的子牙嘆了一聲，也不知是因何而嘆。
又走幾步，子牙突的轉過身軀，向着王恨凡屍體左右，連射五箭。
只聽“肐嚓”，一聲入肉的聲音，一支利箭竟然好像憑空刺中什麼，接着空處又飆出血來。
“撲通”，重重的落地聲在王恨凡屍體旁邊響起，同樣一具屍體正倒在了一旁。
兩具相同的屍體！兩種不同的死法！一切顯得如此詭異。
“這下，是真的結束了吧。”子牙重重喘了一口氣，這下他是徹底力竭了。
不過很快，周圍景色迅速崩塌，露出更加漆黑的夜，先前一具王恨凡的屍體也是化爲諸多碎片，隨着微風飄散在空中。
“爲什麼？”彌留之際，王恨凡眼神中淨是不解，明明天衣無縫，可以讓人陷於幻境不能自拔，怎麼……
“唉，你果然還是太年輕，殺人是要見血的啊……”
天邊，流星滑落。小巷中泛着濃濃血腥氣遲遲不散去。
“呼～”子牙長長呼出一口氣，光看別人打架過癮，自己試一次便知道有多累人。
“這個…屍體是不是應該處理一下。”子牙摸摸頭，說實話王恨凡的屍體，他還真不敢動，第一次殺人，沒有嘔吐已經是心裡承受力較好的了，遑論處理屍體。
“媽的，人都殺了，還能怎的？找我來索命嗎？”子牙虎吼一聲爲自己壯壯膽，雄赳赳氣昂昂跨過…呃…好吧，是挪動到屍體旁。
“別來找我…”子牙口中默唸，同時快速的將王恨凡手上的儲物戒指取來，接着立刻像兔子一樣竄開，慌慌張張找來一些柴火，將王恨凡的屍體圍了起來。
“老兄，看在我火葬你的份上，別來找我了哈。”
火光沖天，可在這深夜無人問津。
“還有一件事也確定了…真的沒有金手指嗎？”子牙喃喃。
時間逆流，回到幻境之中。
巨斧帶着駭人的壓力，劈到子牙脖頸之上，然而它的速度依舊緩慢。
一寸，子牙咬牙忍下。
兩寸，子牙吼出了聲。
三寸，還是沒有什麼事情發生，而子牙已經陷入瀕死狀態，然後再失去意識的一瞬，子牙默唸出藏在心中的那首謁語：菩提本無樹……
“還是我心中所想，‘他’同樣知道？”子牙搖搖頭“不管怎麼說，看來還是要靠自己努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