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術通說完,徑直朝着小眼睛走了過去,擋在前面的人他視若罔聞,任由那些棍子打在自己的身上,似不知疼一樣,就這麼一步步逼近。
偶爾也會擡手一棍,把打的最歡實最積極的人幹趴下後,在繼續前進,任何人都不能阻擋他前進的腳步。
小眼睛嚥了咽口水,隨着張術通前進的腳步,他不斷的後退,直到最後靠在了牆上,避無可避的時候,這纔有些惶恐的看着那個如推土機一樣的男人再一步步的逼近。
“攔,攔住他。”小眼睛有些慌了。
“擋我者死。”張術通目光一凜,剛衝上來的兩個人,瞬間就沒了骨氣,看着他那帶着猩紅顏色的目光,忍不住的停下了腳步。
眼看着自己的人沒能攔住他,小眼睛咬咬牙,身子一閃,竟然直接逃走了。
他是真不想跟着瘋子對峙,很擔心這個傢伙像對其他人一樣對待自己,其下場,只能是躺在病牀之上。
眼看着自己的老大跑了,其他人愣了愣,這他孃的還怎麼打啊,打給誰看啊,於是有人扔掉了棍子也跑了。
有人表率,就有其他人效仿,很快都放下了武器紛紛逃走。
房間裡安靜了下來,落針可聞,甚至是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我草你媽的,真他媽的過癮。”慕思榮扔掉了手裡的棍子,吐了一口,吐出來的是嘴角的血水。
這一戰,他沒絲毫退縮,雖然捱了不少棍子,身上也受了傷,但卻很過癮,尤其是當他看到張術通那一身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的氣場時,所有的疼痛都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豪氣干雲。
敢把他的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自己的兄弟,他豈能慫?
就算是天兵神將下來,又如何。幹他就是了。
“你沒事兒吧?”張術通轉過身,擦了擦自己腦袋上的血跡,看向了南宮璞。
“我沒事。”南宮璞舉起了雙手,想要去幫他擦拭臉上的血跡時,卻有些不敢。
剛纔,他就是像戰神一樣,勇往直前,讓人心生敬仰。
“那還能睡嗎?”張術通一步步走來。
南宮璞苦笑,你都滿身是傷,到處是血了,還想着要睡?
她何嘗不知,這些血裡,絕大多數都是會別人的,是昭示着他的赫赫戰功。
“你還敢胡說八道。”爬起來受了點傷的柔道女湊了過來,她和她一樣,都很敬仰張術通剛纔的霸道。
“你想攔着?”張術通側頭看着柔道女。
“要是你想,我不攔,攔也攔不住。”柔道女搖搖頭,說道:“我見過不怕死的人,卻沒見過你這麼不怕死的。我佩服。而且我相信,你也不是那種會強迫別人的人。”
張術通不說話,到了南宮璞的面前,再度攔腰把她抱起,一步步到牀邊。
這一次,南宮璞破天荒的沒有掙扎也不反抗,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裡,擡起頭,看着他眼神裡的堅毅,看着他那張不俊俏卻有點讓人着迷的臉在血色中散着青春氣息。
南宮璞下意識的擡起了手摸了一下,鮮血模糊了自己的手,她看的觸目驚心,那他是如何能受得了的呢?他不疼嗎?
張術通把她放在牀上,低頭俯瞰。
南宮璞迎着他的目光,那一刻,他有些恍惚,這個人怎麼那麼那麼像一個縱橫睥睨的君王?!
如她的無上之王。
“睡不睡?”
“睡。”南宮璞很肯定的說道。
“下次。”張術通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臉頰,起身說道:“我倒是無所謂,得帶我兄弟看病去。”
“一言爲定。”南宮璞沒有絲毫的驚慌失措,反而是流露出了一臉的期待之色。
張術通出了賓館的門口,爽朗大笑。
屋子裡,兩個女孩子都一臉蒙圈的湊到了牀邊,看着躺在牀上的南宮璞,眼神都有些恍惚,她們的璞姐這是咋的了?
“璞姐,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個兔崽子了?”那個始終躲在一邊沒敢動的女孩子說道。
“是條漢子,璞姐喜歡他也正常。”柔道女很客觀公平的說道。
“你也瘋了吧,他是個啥,跟那些追咱們璞姐的人比起來,要模樣沒模樣,要錢沒錢,要權沒權的。他有啥?”女子咧着嘴角,一臉的冷漠。
這年頭能打架敢打架的人多了,法治社會,能大家有個屁用啊,遇到有權有勢的人,還不是被人家勾勾手指就弄死了。
“他有啥?他有悍不懼死的心,他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勇氣。他有寧可命不要,也要守住咱璞姐不被打,身挨數十棍,不退反進,這還不夠嗎?”柔道女聲音平靜的說道:“你所謂的有權有勢有錢的人,能做到嗎?他們敢以命相搏嗎?”
“市井潑皮而已,現在是什麼社會,法治社會啊。能打敢玩命有什麼用啊。”女子還是有些瞧不起張術通這種莽夫。
“他是個英雄。”南宮璞呢喃了一句,眼神裡柔情似水,嘴角含笑。
“完了。璞姐這是淪落了。”那女子一拍大腿,饒是跟在她身邊,從沒見過她們的璞姐這般溫柔如水過。
柔道女笑而不語,反而是看向了張術通離去的方向。
張術通和慕思榮出來後,直接去了自己的診所,只是不知道周舟那邊準備的咋樣了,他也剛好趁着這個機會看看診所的規模啥樣,儘管這對張術通來說,根本就不值一提。
讓他沒想到的是,診所居然營業了,居然營業了?!這纔不到兩天的光景就營業了?這效率真不是蓋的。
倆人進去後,看到周舟正在跟人聊天,在辦公室裡說說笑笑,心情不錯,那種笑容是發自肺腑的,比起在體制內的工作時要舒心的多了。
“秦倚天?”張術通都沒想到秦倚天會過來跟她聊天,這讓他有點意外。
“你這頭是怎麼弄的?”秦倚天轉過身時,看着他滿頭滿身的血跡,有些觸目驚心。
“說來話長了。一會說。周舟,來給你老闆瞧瞧腦袋。”張術通直接去了周舟那邊,不過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周舟。
一身白色的長裙,素潔乾淨,腳上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配上簡單的白色矮襪,襪邊在鞋口若隱若現,那細嫩的腳腕上還繫了一根簡單的紅繩,拴着一顆金色的小蘋果。
真他孃的是天使下凡啊。
張術通心裡都想不明白,這秦倚天到底是什麼路數啊,優雅起來,如千金小姐落落大方,帶着幾分冷豔,讓人心生神往。現在一身白色的長裙,運動鞋,格外的清純嫵媚,就像是落入凡間的小仙子一般清麗脫俗。
周舟看了一眼張術通的腦袋,簡單的檢查了一下身體後,說道:“你這是讓驢踢了?!”
“沒想到你也會開玩笑啊。”張術通哭笑不得。
周舟給他們清理了傷口後,又做了包紮,這才叮囑了幾句,只有欲言又止。
“有啥話就說,你周舟在體制內,敢跟領導對着幹,這個時候咋吞吞吐吐了。”張術通沒有坐在周舟給自己的準備的上座,而是坐在了一邊的沙發上。
周舟一愣,暗自點頭後,也沒客氣,獨自坐在了主位上,輕聲的說道:“我可以幫你打理這個診所,但我想要權利,我也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沒打算賺過錢。”
“繼續。”張術通做了一個手勢。
“很多人沒有醫保沒有社保,生了病看不起。我想給她們做一點貢獻。用利潤來救這些熱人,我想你也不缺這點錢…….”
“行了。”張術通大手一揮,打斷了她的話。
周舟一怔,之後眼神黯淡了下去,果然還是資本家,眼裡只有錢,開了診所還不是爲了賺錢嗎?
就在她有些失落的時候,耳邊傳來了一陣渾厚的聲音:“這些都是小事,我都跟你說了很多遍了,我沒想過賺錢,你要是真的賺了,我還咋敗家,交給你了,這些小事你說了算,哪怕你一個開心把診所給賣了也行,別把錢給我就行。”
“……”周舟差點就喜極而泣了,這哥們說話大喘氣啊。
然後,她也沒傻到要在這裡當電燈泡,看的出來張術通和秦倚天還有話要說。
慕思榮則是眼珠子瞪的溜圓,就這麼看看張術通又看看秦倚天,不斷的觀察着倆人的表情變化。
“跟我去換藥。”周舟駐足拍了拍慕思榮的肩膀。
“不是剛上完藥嗎,換啥。我再瞅會。”慕思榮依舊是瞪着眼睛細細觀察,張術通越是看着有點扭捏,他就越是覺得好玩好奇。
剛纔還勇猛的摧枯拉朽的傢伙,在遇到秦倚天之後咋就這麼靦腆了呢。
“瞅什麼瞅,走。”周舟扯着耳朵就把人給拽了出去。
張術通尷尬的乾咳了一聲,坐在了周舟的對面,說道:“你咋來這兒了?”
“我閒着沒什麼事情做,就想着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沒想到周舟把這裡處理的這麼好。”秦倚天嫣然一笑:“你這腦袋是怎麼回事?”
“被一羣小混混打了,也不算事兒。”張術通輕描淡寫的說道。
秦倚天也沒細問,從他的傷口上也能看的出來,當時的險象環生,只是他不願多說而已。
就在此時,診所的外面傳來了一陣哭喊聲,張術通眉頭一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