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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第八章 兵戈戎馬硝煙亂

115.第八章 兵戈戎馬硝煙亂

天曆二十六年正月初九, 在啓國明王和涼國安親王的協調調度之下,歷時不足一月的歲厄大戰之初始在啓涼的邊界上畫上了一個稍顯瑕疵的句號。

三日後,啓國由易老元帥帶領的北部軍隊調轉勢頭, 向西北偏西處行進, 同時, 涼國的寧家軍在副將王將軍的調度下同時往西開拔。

天曆二十六年正月十五, 正在成國周邊的城池歌舞歡慶紅燈高掛着慶祝元宵良辰的時節, 戰鼓霍霍在成國和啓國的交界處猛然響起。措不及防的成國守兵在啓國的深夜突襲中兵敗折北而退。

次日,成國東部三個與涼臨近的城池也受到了不同的襲擊。

成皇大怒之下,先發出書函遞交兩方皇帝, 接着,從汐泉出發, 親自帶領成國的鐵騎一路殺氣騰騰奔向邊界, 欲以一討啓涼兩國的突襲之惡。

此時的翩然在一道宣安親王回京述職的聖旨下, 新年伊始時,便跟隨大皇子及二皇子北上面聖, 此時業已抵達天陽。

剛至天陽,翩然一行人被守候在城門外的官員直接“護送”進了宮。沿路上馬蹄聲得得作響,翩然心中更是忐忑不安。進宮面聖,這可是熟悉她和驚鴻的又一人,而且是非常熟悉, 生怕露出破綻無端生出意外。

結果居然很是順路的通過了面聖, 孝帝只是疑惑的問了問:“怎麼安親王嗓音有些異樣, 可是身體不適?”

翩然俯身道:“驚鴻前些日子中了暗器, 傷了些身子, 倒是無礙的。”

“嗯,那便好, 朕瞧見愛卿身子瘦削了不少,甚至痛惜啊。此番戰事迫在眉睫,愛卿儘早回家見見王妃,再早日赴南吧。”孝帝捻鬚微微頷首。

翩然單膝着地,拱手應諾道:“臣敬遵聖名。”

“愛卿不需多禮,倒顯得生疏了,”孝帝微笑道,“聖祖皇帝有過詔書,安親王不必與朕如此多禮。快快請起。”

翩然站穩了身形,孝帝又寒暄了幾句,噓寒問暖後,便讓她先行回府歇息一日,這述職就算結束了,接下來,歇息兩日後立刻趕赴戰場。翩然謝恩欲退下去時,卻又被孝帝叫住了:“安親王,朕倒有一事想請愛卿幫忙。”

“臣惶恐,請聖上吩咐。”翩然腳下一頓,心裡還是真是惶恐的緊,吩咐自己退了幾次了還是沒退下去。

“朕這幾位兒子,安親王覺得可否有可塑之人?”孝帝笑意吟吟。

翩然有些疑惑,卻依舊低着頭,一言不發等待下文。

“安親王先行回去歇息,明日愛卿準備南下前再進宮一次,這次大戰時,安親王可以調度任意一位皇子,在外歸屬與愛卿手下副將,聽從愛卿命令,如何?”孝帝婉婉道來,言罷,笑道,“愛卿先行回府,明日朕再召你進宮。可以退下了。”

“臣謝恩。”翩然低首退出大殿,走到外面方纔長吁一口氣。

到了皇宮外,安親王王府的下人們接到了消息早就在宮門外候着了,翩然有些僵硬看着王府的僕從尊敬的喊着自己王爺,僵硬的被扶上車輦,搖搖晃晃的回到了王府。

剛到王府門口,翩然跳下車時就聽到而後馬匹得答聲,回身一看,是宮裡的一位公公手拿着明黃色的絹緞,上書兩個明顯的大字“聖旨”。

不急不慌的俯身,聽着宣完聖旨,無非是嘉獎安親王巧平亂的功績,同時附帶着說舞雪公主身體恢復好了也可以進宮走走了。

簡而言之,就是免去了安親王王府上下的一干禁閉之罪責,只不過,翩然放出來了,驚鴻又上哪裡去了呢。

翩然有些沉重地接過了聖旨,往府內走去,路過花園時,冷不丁耳畔聽到一句溫柔熟悉的話語:“王爺,您回府了。”

翩然身子一顫,卻沒有回頭,單隻“唔”了一聲。

“聽說王爺受了傷,妾身早早備下了湯品,王爺是先洗漱還是先用些吃食呢?”藍熹冉一身素淡的紫色衣裙,裹着貂皮圍巾,顯得身體微微有些圓潤,微笑着繞到翩然面前,看着翩然道,“王爺這下不用勞心費神了,翩然如今禁閉也解了,王爺好生歇息着,將息將息自個的身體吧。”

“……唔,還好還好,王妃不必費心。”翩然略偏過頭,“然兒出來之事,在這裡謝過王妃了,我這還有事,王妃不必等我用飯,你先歇着吧。我去書房看看,明日或者後日怕是又要走了。”

“王爺去哪?……”藍熹冉微微拽了下翩然的袍角,卻被翩然輕易的抽身而出,神色有些哀怨的看着翩然道,“王爺,……王爺可知妾身如今……”

翩然聽着熹冉聲音似乎有些不對,心中不忍,回身疑惑的看向熹冉。

熹冉見到翩然回頭,有些掩飾不住的欣喜,徑直抓起翩然的衣袖歡喜道:“王爺,熹冉……熹冉有了身孕了……”

翩然到吸一口涼氣,心裡咯噔一下,這幾日忙乎來忙乎去,居然把這事忘記了,當初走之前熹冉就告訴了自己的事怎麼會突然忘記了,下意識的順手搭上脈,手指變得有些涼颼颼的。

“快六個月呢……”熹冉面色紅潤,有些微微羞澀的低下頭,揉捏着衣角。

翩然鎮定下心神,收回衣袖,溫和的笑了笑:“這……真是大喜,我居然……,這外面天冷,王妃還是回房歇息片刻,我去書房處理些事情,一會來看王妃。你先回房,不然病着了。”

說完,僵硬的一笑,快步走向書房,心撲通通的跳的異常厲害。

推開書房的門,轉身再緊緊掩上門閂,翩然猛地靠在門框上大大的吁了一口大氣,右手懊惱的拍向自己的額頭,眉頭蹙在一起,甚至焦慮。

此番聖旨以下,既然說了自己可以隨意走動,大不了倒時就說自己出去遠行散心了,也不會有人在這亂哄哄的時節抓着安親王王府的鞭子不放,何況上面可是還有太后撐着檯面。只是皇帝要自己帶一個皇子出征,是監視還是培養?實在聖心難以揣測。何況帶着誰,更是一個要緊的問題。

宮裡頭亂糟糟的一攤子等着自己拾掇,卻恰巧忘記了最熟悉的地方纔是最爲危險,熹冉到底是友是敵自己真的不明,當日昏迷前對於熹冉的那些印象在腦海裡很難抹去,可是自己得以跑出天陽,得以趕在驚鴻斷氣前救了驚鴻,熹冉冒險的功勞不可不記,更何況,她懷了驚鴻的孩子,而且眼看珠胎穩定,這事情也沒來得及告訴驚鴻,至少也是好事一樁,仙去的父母也可以含笑了。但是,自己易容之事到底能不能給熹冉攤牌呢?還是一直隱瞞?

涼國和成國的大戰之事算起來也剛開始,等到消息傳到天陽時,熹冉知道自己的夫君帶着人攻打自己的哥哥時又該如何?

亂,亂,亂。再次出征迫在眉睫,走之前若是這些事情都安置不妥當的話,征戰時更是前後苦難。

翩然禁閉雙眼,指尖扣住門框,指甲深深的陷了進去……

正所謂:“兵卒過河不得返,人生聚散不得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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