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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十六章(下) 相見時難別亦難

58.第十六章(下) 相見時難別亦難

珏軒搖了搖翩然的身子,正色看着她:“我不知道你現在在說些什麼,你自己也許不清楚。今天的事,我承認是我的不是,但是我並沒做什麼,我回來府裡三日時間除了回宮見父皇別的時間都在這書房裡,月兒她也剛來了不久。我沒告訴你我府中有侍妾是我的錯,我只是不想你因爲這個而生我的氣!我跟你保證,我發誓,我的妻,我的正妃,我的後,只會是你!這些女人都是別人送來的,很多時候我真的不可能去拒絕這些!你那天告訴我,你說你懂的,你理解,可我還是怕你知道了會生氣,會離開我!所以我纔想瞞着你!今天你這樣來了,我知道你對我肯定有誤會了,可我希望你能信我,你說你會信我的!”

“不要搖我,我頭暈,”翩然閉上眼,輕輕笑着,“挺累的,大半夜的翻牆,我怎麼每次找你都得翻牆啊,還好這兩次牆都不算太高,可是皇宮的牆我怕我不太好翻呢。”

珏軒心中一抖,咬緊牙,吸口冷氣,定神道:“然兒,你若生氣,你罵我也好打我也好,都可以,只是你不要這樣,好麼?我許是真的太自負了,對不起,我……我真……”

“軒哥哥,”翩然恢復了昔日的神色,溫柔的看着珏軒,手指輕柔的滑過珏軒薄薄的嘴脣,溫婉的笑着,“你又沒錯,說什麼對不起,我早說了,我確實懂,也早該想到這些的。月兒?是麼?她是你的那位側妃還是你的侍妾呢?……好了,你不必和我說,其實你也說不出什麼,因爲其實這些事對於皇室王族的男子簡直是理所當然,若沒有倒還真是稀罕呢。何況你還是未來的皇帝,沒有三宮六院豈不是成了笑話了。……我都懂的,真的。”

珏軒吞嚥了一口冷氣,一臉悲傷的看着翩然,翩然眼睛閃閃的,在這黑夜中真的好象星星般耀眼,珏軒忽然覺得很冷,猛的抱緊了翩然,頭擱在她的肩上,輕聲道:“然兒,你不懂……其實我也不懂了,第一次因爲你心痛的時候我就開始不懂了,我不知道我是怎麼了,只知道看到你受傷的樣子我心裡就好痛,你給我時間好麼?然兒,只有在那個最高的位置上纔可以做出一些不被過多的他人過分的牴觸的決定,我說過,等登上王位,若那時我可以給你一切你所想要的,如果是合理的,那麼你要一,我給你二,如果是不合理的,那麼我也會做一個不明事理的君王,永遠,無條件,滿足你一切。你不喜歡我和別人在一起,我也可以答應你,三宮六院也只有在那個位置上的人才真正的有可能決定它的存在!你記得我說的話,我會做到的。你要信我,等我,好麼?”

“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天爲誰春?”翩然低聲吟着,“我喜歡的這句話,其實說來說去也是一句悲切切的話語。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珏軒身子不經意的微微抖了下。

“相見時難別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曉鏡但愁雲鬢改,夜吟應覺月光寒。蓬山此去無多路,青鳥殷勤爲探看。”翩然似乎有些自言自語,頭深深埋在珏軒懷中,“別時容易見時難,相見時難別亦難啊。軒哥哥,我信你,真的。”

“然兒,等你及笄我就去涼國求親好麼?”珏軒喃喃道。

“我需要給自己一些時間,我信你,可我不大信我自己。”翩然咯咯笑出了聲,眼淚也溢了出來。

珏軒欲推開翩然看看她,翩然卻一下回抱住珏軒,也是她第一次主動這樣,珏軒身子僵硬的立在那裡,大腦裡一片轟鳴。

“不要推我,就這樣,就這樣好麼?”翩然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軒哥哥,我也該回涼國了,能遇見你真好,我現在纔算真的明白了那些書那些歌,原來以前我讀再讀也不過是枉讀而已。”

“……你,然兒你要走了麼?”珏軒忍不住聲音有些哽咽,“你這次又要離開多久呢?我……,然兒,不可以多待些時日麼?我很怕,在你身上我一次又一次的感到害怕……”

“我讀過一個詩人的寫給愛的詩,以前我讀的時候只是讀只是記得,不是很清楚,現在我似乎懂了呢,我念給你聽好麼?你肯定沒聽過呢,他也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的人哦。”翩然閉着眼,鼻息間依舊是那清水的味道,“愛情對男人而言,只是生活的一部份。但對女人而言,卻是一生的全部。初吻並不能當作永久相愛的保障,但它卻是蓋在生命史上的一個永久記憶印章。戀愛是苦的,不能期待它像美夢一樣出來。歡樂的回憶已不再是歡樂,而哀愁的回憶卻還是哀愁。愛情可以而且應該永遠和婚姻共存。比一切更甜蜜的,是初次的熱烈愛情--它是唯一獨尊的。女人有一句讚美她的話便可以活下去。女人是男人的偉大創造者。心兒累了,要舒緩,愛情也需要歇息。”

“然兒,”珏軒沉默了一會,沉聲道,“愛也許真的是生活的一部分,感情對於我們這樣無奈生在帝王家的人比那皇位其實更要難得難守。感情也只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但是,寧翩然,你,是我一生感情的全部,若人感情絲毫無存,他這個人也不會存在了吧?然兒,……”

“別說了好麼?”翩然笑道,“軒哥哥你真的很會說話呢,就象你的眼睛一樣,聽多了就掉了漩渦裡,根本醒不過來了。……忽,這麼晚了,我這個刺客一會看來還是翻牆出去好了,怎麼來,怎麼去,起與斯,終與斯。”

珏軒緊梏着翩然,呼吸急促道:“然兒,不要走好麼?不要就這樣走!”

“來是空言去絕蹤,月斜樓上五更鐘,夢爲遠別啼難喚,書被催成墨未濃。蠟照半籠金翡翠,麝香微度繡芙蓉,別君已恨蓬山遠,更隔蓬山一萬重。……”翩然推開珏軒,低頭轉身,看了看天,“軒哥哥,我走了,保重。……”

說罷,飄身飛了出去。

珏軒滿懷裡只留下空蕩蕩的冷風陣陣。

院子裡那個女子一直呆呆坐在那裡,眼中渙散開來一抹痛的顏色。

正所謂:“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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