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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只是當時已惘然

4.第三章 只是當時已惘然

話分兩頭,正當這一衆人等都喜笑顏開的看着這兩個粉團兒時,可想過那咯咯笑的粉團兒如何會笑的道理?這初生嬰兒就會如此通懂人事麼?安王爺和王妃還有那屋子裡一衆人等可不去多想這些事,王妃生產折騰了這麼久,已是從天曆七年生到了天曆八年,就好比那鬼門關外轉了圈,若不是卓韶邑妙手金針,怕是此時又是另外一般光景了。

王妃一臉疼惜的看着襁褓中的粉嫩孩兒,心裡又是嘆又是喜,也不知該做些什麼,就只那麼一直含着淚瞅着孩子,王爺深知她心中的悲喜所繫,自己何嘗不是,看着眼下妻兒平安,也算得上是上天恩澤了。

王妃瞅着那個開始就衝她笑的孩子,問道:“這個孩兒是男還是女?”

太后也下意識的看了看,道:“這倆孩子這會都沒長開,看不太出具體,但見他初生孩兒就如此會笑,怕是個女娃娃吧,這今後小郡主長大了,又如此愛笑,必是個一笑傾城的美人兒”

王爺瞧着這對孩子心裡直樂,他可沒工夫去猜測男女,直接上手一翻被褥,沒想到那孩子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而旁邊那孩子卻咯咯笑了。那三個大人都是一楞,然後面面向覷,暗自酌道:敢情這兩孩子天生是冤家呢。

這被褥一翻,王妃可樂了,笑道:“妹妹你這會可錯了,這個是小世子呢。”

太后也樂了:“這小世子估摸着聽見咱們說他是女娃娃不樂意呢,這就哭了起來,那邊小郡主怕也是瞧他笑話呢吧!”

王妃輕輕拍着襁褓道:“你呀,這會又小孩子心性了,這初生的孩兒哪裡懂得這些,要真那樣不就成了妖怪了。”

太后用帕子掩口吃吃的笑起來。

安王爺憐愛的看着這兩個小粉團,忽得一拍自己大腿,道:“糟,我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了!”

王妃被他嚇了一跳,倆孩子也同時哇哇大哭起來,王妃和太后一人哄一孩子,偏頭衝王爺白了眼:“好好的驚吒什麼,道嚇到了兩個孩子。”

王爺也覺得剛纔之態實在過於急,悻悻然道:“我這不是急着孩子的名字嘛。”

太后一聽,興致一下來了,問:“你們可曾起好了名字?”

王妃想了想,說:“早些年,公公曾說過,尊元若有子,按族上該是驚是輩,後來陛下誕生之時,高祖本想取名爲祁鴻,□□卻說:‘鴻雖好,但配之祁則不能章顯鴻鵠之姿,不如取名爲祁鈞,慕鴻鵠以高翔,鴻也是一好名,不如今後賜與元尊與容月之子,也算多加一分親厚吧’。可後來我一直未有所出,方到今日才……”話未完想起往事不免又落下淚來。

太后想起高祖也是心裡糾然,王爺聽到父親之時心下也是嘆然,見王妃又垂下淚,輕撫其背,輕聲說到:“□□,高祖與父親大人見到今下的光景也會開心的,前塵已去,你們都莫再如此傷神,莫讓他們天上看着心裡不安啊。”

王妃默默的點頭,俯身又看着孩子,接着說道:“□□和高祖當日也算賜名與麟兒,這鴻鵠雖好,配與女子卻不夠美雅,就讓小兒取之鴻,按公公所言,當是驚字輩,就叫寧驚鴻。”

太后略略一想,點頭道:“驚鴻,驚鴻,翩若驚鴻,婉若游龍,素形之輕盈如雁之姿,但也未嘗不能用與男兒,這樣取起來加上寧之一字,念起來道真是朗朗上口,明日我回宮讓皇帝頒個旨記下此事,畢竟也算是□□和高祖共同所議之。”

王爺頷首道:“也算應了當年□□,先皇,先祖之念,美哉。這兒子有了名字,女兒叫什麼好呢?”

王妃笑道:“這女兒的名字必要夫君取之,我可不要越俎代庖,夫君也是學富五車之士,若給女兒起不出一好名今後落人笑話,我可不依。”

王爺一聽,又急了,滿臉委屈的看着王妃,道:“誰不知我家夫人乃是第一才女,爲夫又豈敢班門弄斧博人訕笑而。”

王妃卻不依,故意板起臉道:“難道你不疼女兒麼,我可不依,必得你起!”

太后瞧着這二人的樣子,心裡又是羨慕又是嘆息,再看看那倆懵懂小兒,此時心裡滿滿的皆是情絲所繫,也插不上話,只撫着孩子的襁褓呢喃着:“驚鴻,驚鴻,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好孩子啊……”

“有了!”王爺絞盡思慮想了半會也得不出一個自己滿意的完美名字,需知這世上完美二字如何之難,又是自己嫡親的寶貝女兒,想要個完美的名字,這不管多大的才學也是要難爲上好一會的。

王妃擡頭一臉好奇的問道:“尊元可是想到女兒名字了?”

安王爺呵然一笑道:“就叫:‘寧翩然’!翩若驚鴻,婉若游龍,取一翩字,翩然翩然,舞之姿態,剛好還可習之寧家之絕舞。”

王妃和太后相視一笑,都微微頷首,撫上孩子稚嫩的臉龐,輕聲說道:“翩然,好美,我的小翩然以後也定會好美。翩然是妹妹,驚鴻是哥哥,以後驚鴻需得讓着翩然哦,翩若驚鴻,婉若游龍,以後的路可就得你們好好的走了。”

王爺這會心也算是安定了不少,眼見着時辰這般晚了,向王妃道:“容月你好好歇息吧,孩子讓奶媽一邊先抱着,折騰一天也好好將息着。”然後又向太后微微一俯身道:“太后妹妹也早點去歇息吧,今兒一天可是累到了。”

確實也是累人的緊,太后遂站起身來,衝王妃王爺抿嘴一笑:“那我就歇着去了,姐姐記得喝點滋補的東西再安歇,姐夫也早點去歇着吧。”

王爺王妃都衝她淺淺的揖了下,太后一笑,轉過身子走了出去。

王妃擡頭看着王爺,見他一臉青色,眼見着就是憂思過度之態,心下疼惜着,說:“尊元你也去歇着吧,都累了,早點安歇,讓奶媽把孩子抱那邊也歇着去吧。”

堂下那幾個奶媽聽後,便一人抱起一個孩子走到側屋早補好的小榻去了。

王爺起身揉揉太陽穴,衝王妃道:“你好好歇着,我讓婢子把湯藥送來給你服了,我這幾日就在這偏房小塌睡了。”

王妃微微一笑,點頭應了:“你先去歇着,這裡丫頭們服侍就是,我自會記得用藥的。你不去歇息我反倒多操心呢。”

“那我先過去,有事就喊我,我就在偏房裡。”王爺憐愛的撫了下王妃依舊蒼白的臉,戀戀不捨的往偏房去了。王妃看着他過去,眯了下眼,吩咐丫頭把藥試了冷熱,皺皺眉喝了下去,也躺了下來,讓婢子打了簾子歇下了。

鬧騰了一天的王府這會算是安靜下來了。

卻說那側屋裡幾個奶媽安頓好了孩子把孩子蓋好並排放在暖塌上後,幾個奶媽也困的不行,瞅着孩子也甚是安靜象是睡着了,就三三兩兩就着桌子椅子的眯着睡了過去。

那兩孩子此時卻睜了眼,費力的轉着小腦袋,瞅着對方,眼睛亮亮的。也不哭鬧,只這麼瞅着對方,好一會了,其中一個孩子輕輕的發了個聲,牙牙之音卻算是清晰入耳:“弘?”

此時另一個孩子呆了下,掙扎想把眼睛瞪大,差點掉下淚下,看着身邊剛纔那個發出“弘”音的孩子,顫着音,也是牙牙之音道:“冉?”

這聲音有點大了,驚着了趴在小塌邊的奶媽,奶媽起身看了看這倆孩子,卻見倆人面對面的閉着眼睡着,心下里奇怪,分明剛纔聽到有小孩子說話的聲音,自己還嚇了一跳,這會看來是自己確實沒休息好,恍惚了神的緣故了。遂把倆孩子的被子掖了掖,扶正兩個小身子,自己看了會孩子沒什麼動靜,又昏昏迷迷的睡了過去。

這倆孩子安靜了好一會,見好象屋子沒了聲音,便又睜開眼來,費力的掙扎着往對方那扭。好容易又能看見對方了,卻不敢再說話,想把小手伸出來比畫,可那奶媽把自己包的太緊,掙扎不開。就只好這麼楞楞的看着對方,目光裡又是愁又是喜,互相看着看着也不知不覺的睡了過去。

剛出生就能說話的孩子有誰見過?要讓別人見了,恐怕當不成神童就先當做妖孽給喀嚓了去。可這兩孩子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恐怕只有他們兩人目光皎皎中自己心下明瞭了。

正所謂:“身無綵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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