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來武演的形式大致分爲兩種，一是羣演，二是獨演。”
姜靈正好走進來，替姬凜月答道：“因爲大周朝沒有能挑大樑的武者，往年多是公孫仲帶領軍中將士獻演。”
楊銀川思索道：“若是讓白豹來領隊，時間緊迫，恐怕和其他人配合不好，既然如此，還是獨演吧。”
“獨演曲目應當如何安排？”姜靈又問道。
楊銀川又懵了，他都差點忘了還要背景音樂！
還是經驗不足啊。
“若是新曲，宮中樂師排練可來得及？”楊銀川着急道，既然要以威震諸國使臣爲目的，他打算用藍星上的曲目，纔能有震撼效果。
姜靈精神一振：“殿下還懂編曲？不妨給臣看看譜子，五日時間雖有些緊迫，但臣願意一試。”
“並不是我做的曲子，而是我故國流傳千年的一首戰歌，是男子獨舞，我想應該合用。”
楊銀川還真想起了自己在B站上看過的一部大型歌舞戲，他翻出視頻點開播放。
煌煌大氣，熱血激昂！
激昂的鼓點激得三人頭皮發麻，鏗鏘的琵琶聲引得姜靈躍躍欲試：“我這就回房拿琵琶，還請王爺將譜子抄寫出來。”
網上的簡譜真假難辨，楊銀川不懂樂藝，直接後臺私信阿婆主，花錢買了鼓譜和琵琶譜。
他好奇地問道：“陛下，姜靈姑姑還懂彈琵琶？”
“朕的母后精通六藝，姑姑從小跟在她身邊長大，自然也學了不少，姑姑在諸般樂器中最愛琵琶。”姬凜月似是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緬懷。
楊銀川對素未謀面的岳母大人也不由產生了好奇心：“陛下的母后想必和陛下一樣，也是絕代風華。”
姬凜月微微頷首：“朕比起母后差遠了。母后不止文武雙全，更是精通雜學，未出閣的時候便已冠絕十六國。不像朕，只懂得耍劍罷了。”
楊銀川聞言一聲嘆息，她十二歲便繼承了帝位，爲了這個內憂外患的國家操碎了心，每日不是在伏案處理政務，就是在演武場揮灑汗水，哪有什麼閒暇去學六藝。
唯恐姬凜月傷感，他急忙打岔道：“那陛下喜歡什麼樂器？”
“古箏。母后最愛古箏，朕只學了些許皮毛罷了。”姬凜月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陛下謙虛了，若是有機會，真想聽陛下彈一曲。”
楊銀川還真想看看這雙白皙修長，卻素來只是握劍的手，若是彈起古箏又是何等風情。
他看着姬凜月入了神，渾然沒注意到姬凜月被他盯得耳根泛起了微紅。
好在姜靈很快回來了，還把姜坤帶了過來：“坤叔善戰鼓，此曲我二人配合再合適不過。”
楊銀川猛然回神，抓緊抄出譜曲交給他們二人，二人拿到譜曲轉移到了樂室中。
專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只是試彈了幾遍，楊銀川就覺得妥了！
武演準備完成，壽宴準備完成。
接下來，楊銀川就磨手擦掌等壽宴開始了！
翌日早朝，楊銀川把白豹帶入宮中，由姬凜月授銜中郎將，並公佈將由他在秦王壽宴上獨演。
本來已經決定的事情，他卻忽略了一個變數。
“臣有異議！”
剛聽完姬凜月宣旨，公孫仲就一臉怒意地出列：“往年都是由臣率領將士獻演，臣和麾下將士苦練許久，何以今年突然變更，都不曾知會過臣一聲？”
楊銀川斜眼看着他道：“怎麼，陛下做事，還要向你請示？”
“臣並無此意。”公孫仲表情一滯。
楊銀川一臉挑事的微笑：“何況此事不是陛下決定的，是本王決定的。”
“你！”公孫仲怒火中燒，若非顧及朝堂之上，此刻恨不得要找他決鬥了。
我就喜歡你看我不爽又不能打我的樣子。
楊銀川自問不是君子，向來記仇，公孫仲上次在城門放箭的事兒，他可還記得清清楚楚呢。
他挑眉道：“往年武演，多有諸國使臣以切磋之名挑戰，本王沒記錯的話，公孫將軍一直在輸吧？”
公孫仲臉色鐵青，卻又無法反駁。
武烈侯滿臉愧色道：“諸國都是有備而來，出戰皆是成名武將，犬子畢竟年幼，去年初入武宗，只能堪堪戰個平手。今年已是武宗圓滿，定能一雪前恥，還請陛下再給犬子一次機會。”
楊銀川陰陽怪氣道：“公孫將軍今年二十多歲了吧，真的好年幼哦，白豹，你多大了？”
“臣今年十六了。”白豹雙手抱拳道。
武烈侯啞口無言，十六歲的武宗，便是縱覽諸國也難找到幾個，大周曆來也只有陛下有如此天資。
公孫仲咬牙道：“空口無憑。臣請跟白將軍決鬥，勝者獻演！”
“臣以爲如此最好，武者不以年齡分高低，當以勝負論英雄。”武烈侯也隨聲附和。
姬凜月看了眼楊銀川。
楊銀川使了個眼神給白豹，想問問他腿傷怎麼樣，有沒有必勝把握。
白豹出列道：“臣願意領教公孫將軍高招！”
“既然如此，那就比吧。不過白豹腿傷剛剛痊癒，你們點到爲止即可，不要傷了和氣。”楊銀川假惺惺道，他已經打好了鋪墊，即便白豹一時不敵，他也可以用腿傷未愈的理由糊弄過去。
“喏！”
兩人轉移到太陽殿前，侍從取來武器。
白豹換了一把黃銅色的盤龍棍，一端短一端長，看起來倒是平平無奇。
公孫仲用的是一把銀劍，甫一出鞘，劍氣四溢，足見不凡。
二人間隔數十步，相對而立。
“你年紀小，我不欺負你，你先請吧！”公孫仲提着劍大氣道，他自問年紀比白豹大幾歲，武道境界也比他高几階，所以纔敢託大。
“那就恕白豹冒犯了！”
白豹身負使命，也不客氣，揮舞盤龍棍，欺身而上，短頭的一截短棍由鐵環連接，揮動起來猶如鞭梢，聲勢驚人。
公孫仲提劍格擋，只一下就覺得虎口發麻，隨即不敢大意，用力震開盤龍棍，抖腕刺出數朵劍花，指向白豹的要害。
白豹儼然不懼，不閃不躲，鐵棍劈出，力發腰間，勁整動齊，全身力量集於棍端，力掃公孫仲的頭部。
只消一下，定是個腦漿迸裂的下場。
公孫仲只得回防，兩個人纏鬥了起來。
白豹的腿傷看來已經全好了，步形身法靈活自然，身棍協調，進也打，退也打，上下左右一起打！
公孫仲只接了幾下便覺得半邊身子都麻了，不到五個來回，他一時不慎，銀劍脫手而出，“鏗鏘”一聲落在地上，盤龍棍對準了他的喉間。
白豹雙目炯炯道：“你輸了。”
“我……”公孫仲嘴脣蠕動，想要辯解，卻覺得頭腦一片空白。
“勝負已分，看來公孫將軍這武藝還有待練習啊。”
楊銀川不軟不硬地刺了他幾句，對白豹讚賞有加：“好！白帝盤龍棍法果然名不虛傳！白豹，你沒有丟你哥的臉！”
他原先沒有解釋清楚白豹的身份，如今一說，羣臣恍然大悟。
武烈侯沉着臉過來拍了拍公孫仲的肩膀：“原來是白帝傳人，白龍的弟弟，怪不得。仲兒，你輸得不虧，回去吧。”
“陛下，恕臣失禮，先行告退。”
武烈侯帶着公孫仲走了。
姬凜月宣佈退朝，楊銀川看見她臉上有些失望，忍不住問道：“陛下何以如此失落？”
“朕知道自從三年前白龍戰死邊境，謝云爲了磨鍊武技出國歷練之後，公孫仲失了敵手便懈怠了，只是沒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退步到這種境地。”
姬凜月長長嘆了口氣：“我堂堂大周，竟是連一個拿得出手的年輕人都沒有。”
楊銀川安慰她道：“這不是有白豹了嗎？陛下不必憂心，等城北萬畝良田種成，再推廣出去，大周國力上升，自然會有更多優秀的年輕人涌現出來。”
“希望如此。”姬凜月點頭。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一轉眼，就來到了秦王壽宴當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