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這靈墜仙子是生了個好命……”
後面的話她完全省略了,自己也不是頭一次聽別人誇讚自己了,多麼熟悉的一句話,不過從自己的死對頭瑾公主嘴裡說出來總是感覺怪怪的,聽着不是滋味。
靈墜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來了,看着這劍拔弩張地架勢她也不好立馬露面,只好躲在暗處觀察。
她們這一對話,靈墜聽着暗自笑個半死,她還從來不知道紫慕這麼能說,句句都給瑾公主懟回去了。
“紫慕纔沒那麼好心呢,一副寧死也要保護我的模樣,我估摸着是怕凌玦回來把她的狐狸毛給剃了。”
靈墜小聲嘀咕着,一臉嫌棄地模樣,不過不得不承認心裡依然是懷着感激的,她心裡也知道與紫慕這幾萬年出生入死的交情,也是槓槓的。
黑壓壓的天兵氣勢宏偉,聽瑾公主的幾句話都被紫慕給駁回去了,一個個天兵天將也不得不昂首挺胸給自家公主賺足了面子,撐着場面。
突然的,耳邊響起幾聲非常不合時宜的嬌笑聲,紫慕像是想到了什麼,笑的捶胸頓足,前僕後仰的,差點從藤椅上摔下來。
“我說我高貴的瑾公主啊,我以前一直覺得不過就是靈墜那丫頭在你老爹壽宴上壓你一頭嗎?處處針對她,連死了夫君這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都怪她頭上。現在我忽然想起來,你該不會還因爲三萬年前凌玦上神拒絕你‘自薦’的事情遷怒靈墜吧。”
紫慕咯咯又笑了兩聲,“也難怪,如此丟顏面的事情,你這個堂堂天界公主估計不只幾萬年,幾百萬年都無法釋懷了。”
“紫慕!你……”難爲了瑾公主,鬥氣的漲紅了臉了,都不能把紫慕怎麼着。
靈墜暗自憋着笑,暗暗給紫慕豎起大拇指,不過這‘自薦’的事情……靈墜聽她這麼一說,也想起來了,仔細想想也對,那麼難堪的事情……靈墜忽然有些同情瑾公主了。
也不過就是三萬年前吧,靈墜也只是偶然聽到天帝與凌玦的談話。
遠遠聽來,那時候凌玦的聲音平淡中帶着威嚴,喜怒不辨,“瑾公主大好年華,何必葬送在這冰冷的乾坤殿裡。”
“上神說笑了,乾坤殿乃是六界之尊所在,上神你更是君臨六界福澤八荒,小女自幼時起便把陪伴上神身旁當做是此生的夢想,萬年來獨守乾坤殿,想來上神也寂寞,小仙願把小女獻予上神。”
靈墜聽着也大概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簡單來說就是天帝想把自家女兒留下來伺候凌玦,明着說是陪伴,按照紫慕的話來說就是——凌玦上神管理六界,一向保持中立,天帝想乘此機會獻女拉攏上神以滅滅魔界的微風。
“乾坤殿向來冷清,天帝也捨得自己心愛的女兒嗎?瑾公主這個年紀,恐怕不適合這裡。”凌玦威嚴不變,依舊保持着客氣而疏離的語氣。
“靈墜她就適合,爲什麼我就不適合,凌玦上神,求求您讓我留下來,做牛做馬都行,我只想一直陪着您!”
瑾公主忽然雙膝跪地,俯首說着那些懇求的話,她自幼便心儀凌玦上神,如今到了該婚嫁的年紀了,如果不能留在乾坤殿陪伴上神,那依照她公主的宿命便是遠嫁他族和親。
“小女今生只盼能伴上神左右,再大的委屈都不怕。”天帝看了看自家女兒,符合着說,語氣依舊畢恭畢敬,連頭都不敢擡一下。
“上神,還請上神體諒小仙的一片良苦用心。”
凌玦冷眼瞄了眼瑾公主,隨後對天帝說道:“天帝,本神知道你也是爲了本神好,你的一片心意本神心領了,這些年天帝把仙界的事情打理得非常好,可謂勞苦功高,既然如此本神就更不能將瑾公主留下,如果留下豈不是害了她嗎?”
凌徹神情冷淡,言語間依舊給對方留有餘地,他轉過身,已有逐客之意:“你們走吧。”
“上神!”瑾公主又磕了幾個頭,一擡頭已經哭成淚人兒,“想當年三位神靈在乾坤殿何等要好,如今只剩下凌玦上神你一人,小仙也是怕上神你寂寞!還望上神體諒小仙的一片苦心。”
“本神已有靈墜的陪伴,無須第二人。”他冷冷地說道。
“靈墜仙子有什麼好!不過一個法力低微的花仙,相貌平平,難道她還能跟當年的月澈天神相提並論嗎!”瑾公主忽然擡起頭,一說出來方覺自己失言,天帝在一旁看着活生生爲她捏了把冷汗。
“你一介仙族,有何資格妄言月澈的名諱!”
凌玦突然間失去了先前的耐心,轉過身厲聲道,他的眼神透着絕對的威壓,像是藏了萬年的冰雪,冷的人瑟瑟發抖。
如果說凌玦上神平時言辭間帶着威壓之感,那麼此刻那冰冷的語氣便令人心生恐懼,天帝突然雙腿一軟,顫巍巍地跪了下去,瑾公主更是一個字都不敢再說了。
“上神息怒!”
靈墜躲在暗處也被凌玦這一句話嚇到了,只聽他最後說了一個‘滾’字,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他這些年性子寡淡,她鮮少見他這樣發火,而這一次,她知道是因爲那個人的名字。
月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