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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章 情傷

12.第十一章 情傷

曲折的遊廊下石子漫成甬路,廊外不遠處一沽清流從花草曲折處瀉與石隙之間,綠植蒼翠欲滴,搖搖落落,不時都彩雲落下,仙鶴停留,景色迤邐。

長廊兩旁,長滿了不起眼的小花,雪白的花朵搖曳,像是夜裡綻放的漫天星辰,又像是荒原上鋪滿的皚皚白雪。微風一過,又似羽毛忽而飛起,零零落落,每一朵白色的花瓣上都帶着朦朧的光暈,似是從夢境中飛來。

這個院落,是紫慕想着她要長期居住就按照她十重天上的靈墜宮佈置的,只可惜靈墜花非十重天不長,這滿園的花草雖爲十重天靈墜花的幻像,但卻逼真至極。

靈墜沿着長廊一直走,只覺得好累,想美美地睡上一覺,一想到自己軟軟的牀,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些,她低着頭朦朦朧朧地一直走,忽然撞上一堵牆。明明就夠煩心的了,還硬生生地堵在這兒!她惱怒之下一拳打了上去。

咦!軟綿綿的,又不像是牆啊!

靈墜揉了揉眼睛,一擡手,就看到徐淵黑着臉看着他。

“哎呀,你撞到我了!”

看着她搖搖欲墜,徐淵將她扶穩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不時小聲抱怨道:“還想睡!前世是豬嗎!”

靈墜聽到‘豬’這個字,頓時清醒,用手使勁推了推徐淵,反駁道:“你前世纔是豬呢!”

徐淵穩住身形,這纔沒讓自己掉下去,這小丫頭本來脾氣就大,他也見怪不怪了,沒好氣地說:“都什麼時候了,你不是豬你還想睡!”

風中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沁人心扉,香氣四散,捕捉不到蹤影,她彎腰用手拂了拂腳邊的白色花瓣,卻怎麼也觸及不到,那些看似實物的白色小花,在觸及到她手指的一瞬間變得透明。

“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命苦呢?”突然間她冒出來這麼一句話。

他也是愣住了,想想她應該是聽到龍三公子跟瑾公主結婚的事情,受了些情傷,便安慰她道:“唉!天下美男千千萬,仙子何苦在一棵樹上吊死。”

“我不是說這個苦!”靈墜頓時有些語塞,明明準備好一腔悲春傷秋、頗爲傷情的話,他這一句如同在一個詩情畫意的氛圍裡打了一記響鑼,甚是有些破壞氣氛。

誰知這徐淵還哀嘆搖頭,似乎是十分同情,“仙子平時這桃花有點兒多,難免會有失意的時候,不過仙子也不必憂傷,你應該這麼想,那個瑾公主長得沒你好看,也沒你可愛,也沒你靠山大,至於脾氣……不知道有沒有比你差,總之那個龍三公子啊,沒有娶你啊,是他的損失!”

現在裝作一副好心的模樣倒是安慰起她來了,不過他這一骨子安慰的話,她實在是不敢恭維,連‘呸’了三聲,白了他一眼:“你這誇我能不能帶點好聽的!什麼叫‘脾氣差’還有什麼叫‘靠山大’,我就沒有爲這事兒傷心過,你這一副鬼模樣,搞得我被人甩了一樣!”

徐淵捂着嘴,組織一下用詞,又看着她說,這次語氣倒是輕了一點,生怕驚動了什麼似得,“我知道,你多多少少還是喜歡冰玉的,他最後卻娶了你的死對頭瑾公主,你終歸心裡不是滋味,放心吧,我下次一定給你找一個不會棄你而去的。”

“唉。”她嘆了口氣,低下頭,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神沒了往日的靈動,神情投在墨發的陰影裡,她的聲音不大,平靜地如飛鳥不過的天空,無絲毫漣漪波瀾,但卻油然而生出一種落寞之感,她說:“她們都說,世間男子都薄情,我雖對他無心,但終歸以爲他曾經愛過我,那些海誓山盟還歷歷在目,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歸雲煙,我原以爲他來找我是怕我難過,沒想到是因爲懼怕神諭的懲罰。”

徐淵望着她,只能安靜的聽着,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安慰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那張平時嬉皮笑臉的臉此刻呈現出難過的表情,也是頭一次發現,一直以爲她是小丫頭,或許她早已經長大。

“我愛的人不愛我,愛我的人棄我而去。”說罷,她有哀聲嘆氣。

他也裝作她的模樣唉聲嘆氣,忽而一張臉冷不防湊到他眼前,眯着眼笑道:“你說這像不像人間的戲本,我覺得好像,你們人間的戲本不都是這樣的嗎?我這句話是不是很精闢。”

他嚇了一跳,躲到一邊,一臉鬱悶地看着她,她這笑意盈盈的表情,跟剛纔的那個她判若兩人。

真不知道她這樂觀向上的性情是跟誰學的!

“你真不傷心?”徐淵忍不住又問。

“我帶你去個地方。”

靈墜搖搖頭,還沒等他回答,拉着他的手,化作一道白煙往天上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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