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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審判

第五十九章 審判

傍晚,A組駐地。

蕭矢和段墨並肩緩緩向外走去。

年小如,唐卡,核桃,還有康雲兒跟在不遠的後面。

“爲什麼要走?”蕭矢淡淡地問。

“當然要走,隊長已經做了他該做的事情,現在輪到我去做我該做的事情了……”段墨聳了聳肩。

“你該做的事情?”蕭矢皺了皺眉頭,“我一直以爲你該做的事情就是插着褲兜在北京大街頭橫行霸道……”

段墨忍不住笑了起來。

“隊長所做的不過是第一步,要讓這個國家從種種惡劣的桎梏中擺脫出來,龍一樣飛向天空,還有許多許多的事情要做……”他望着天空道。

“由你來做?”蕭矢的聲音中充滿了不信任感。

“怎麼?不相信?別忘了,這一切可都是我在策劃的……”

“是有些不相信,直到現在,我都懷疑你讓隊長這麼做到底有多大的效果……”

蕭矢毫不客氣地說。

“現在的中國是一個患了絕症的重病患者,不過她表面還很健康,但已知道了自己的病情,心中充滿了絕望。告訴我,如果你是大夫的話,現在首先要做的是什麼?”段墨突然問道。

蕭矢靜默了一陣,才緩緩開口:“激起她求生的意志……”

“不錯,在給她對症下藥之前,一定需要能引起她求生意志的藥引,而隊長的行爲便是最好的藥引……”

“哦,那你所謂的藥又是什麼?”蕭矢停下來問道。

段墨笑了笑,緩緩踱出幾步,停下來道:“在未來的十年內,中國政府將會投入巨資,全面清理整頓國有企業,以基本建設,環境保護和太空資源開發爲突破口發展就業,同時推出新的黨內選舉制度,成立直接對人大負責的專署廉政機構,同時在全國範圍內修建數量足以讓全國百分之九十的高中生都得以升學的新大學,同時在城市內修建大量的圖書館,體育館,文化沙龍,劇場,國學院和社區活動中心,以活躍和開發人民心智,全面提高公民道德水準,說到底,未來的戰爭不再是靠武器爭霸,而是文化上的戰爭……”

“說得輕鬆,你知道這樣要花多少錢嗎?政府的赤字已經夠高了,不可能拿出這麼多資金的……”蕭矢冷靜地判斷道。

“這的確是最關鍵的問題……”段墨點了點頭,“所以我把自己這些年來攢下來的三百多億美金一下都借給解雲這傢伙作爲啓動基金了,當然,將來他是要還的……”

三百多億?!不止是蕭矢,連他身後的唐卡等人也都瞪大了眼睛。

“臭老好!你哪來這麼多錢,不會是了吧?”核桃不禁嚷道。

段墨衝他扮個鬼臉:“當然不是!這些錢絕大多數是在國際金融市場上賺來的,你知道,我要搞這方面的情報是很容易的……”

蕭矢頓時想起紅荼白朗這兩個跟蹤和電腦情報專家,不禁哼了一聲:“即使這樣,你那筆錢也支撐不了多久,後續資金呢?”

段墨的臉上露出神秘的微笑:“這個就是問題的關鍵了,本來我也一直在頭痛,直到最近……”

“最近?”蕭矢的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你也該知道吧……”段墨用輕鬆的語氣說,“這一百多年來,每年都有多達五百億以上的國有資產流失,根據邵定中的紅皮書,可以追回大約數百兆,可這只是一個小數目,因爲其中絕大多數都早已被轉移到海外,這可是一個常人難以想象的天文數字啊……”

“那又怎麼樣?你以爲那些拿了錢的人會心甘情願地把錢送回來嗎?”蕭矢靜靜地問。

“不錯,我正是要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把錢送回來,而且,還要加上利息……”段墨微笑道。

蕭矢的臉上先生略帶困惑,隨即露出震驚的神色:“你該不會是……”

“不錯,我想,現在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段墨將目光投向遠方,悠然道。

中國南海海岸,某秘密港口。

巨大的空潛兩用飛艇在海中靜靜浮在黑沉沉的海水中,熾白的聚光燈照亮了近兩百名站在海岸上雄壯身影。

他們個個都年輕,彪悍,堅強,儘管強勁的海風不時將水霧捲到他們身上,他們仍舊神情冷肅,一動不動,如同一支支上了刺刀的鋼槍。

飛艇的一道側門移開,一個帶着白色京劇臉譜的人緩緩從裡面走了出來。

沒有人說話,但是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一絲激動的神色。

“新魂的同志們,我們的革命雖然失敗了,但我們的使命卻沒有結束。從今天開始,我們的祖國即將以眩目的變化進入一個高速發展時期,我們的責任就是追回這百年來通過各種渠道流失到海外的國有資產,支援祖國建設。從今天起,你們將失去自己的國籍,離開自己的家鄉和親人,過着危險性極高的生活。你們是勇士,但是黑暗中的勇士,你們是英雄,但只能是默默無聞的英雄。這樣的使命,你們願意去完成嗎?”

“堅決完成任務!”堅決而響亮的聲音在海風中迴響。

“好,現在,我爲大家介紹你們新的領導者……”說着,那人向旁邊一讓。

兩個青年男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哎呀呀,人可真不少,真的都是我的部下嗎?我可從來沒管過這麼多人呢!怎麼樣也該算有副連級待遇了吧?哎,那兩個我認識呀,紅荼,你還記得嗎?那就是當時在北京軍區研究所裡被我們弄昏的人麼……”穿白衣的青年不停地說着。

相反,穿着紅衣的女郎則始終一言不發,兩個人一靜一動,形成強烈的對比,卻又有種出乎意料的協調感。

戴着臉譜的葛鴻宇皺了皺眉頭,不得已出面阻止了滔滔不絕的白朗:“這兩位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A組大名鼎鼎的紅荼白朗。他們曾經是你們的敵人,而今後,他們將成爲你們的領袖。從今天開始,你們便成爲隸屬於國安局A組名下的超念部隊,名字便是——”

“影組?”

“不錯,我起的名字還不錯吧?”段墨施施然揹着手向前走着,“這個世界,有光明的一面,就應該有黑暗的一面,只依賴光明是無法生存的,A組也不應該例外,有很多事,是必須去做而你們卻無法做到的……”說着,他掃視了站在蕭矢身後的年小如等人一眼,然後又轉向蕭矢,“那樣的事,就由我來做好了……”

心中涌起無由的感動,蕭矢輕聲問:“那A組呢?你不打算過問了麼?”

“A組就交給你啦,不過你要記住,如果有一天你令人失望了,那我就會回來……”段墨眯着眼睛,目光變得凌厲起來。

“不要說得那麼囂張,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蕭矢淡淡地說。

段墨微笑着伸出手:“那樣最好……”

蕭矢也伸出自己的手,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

“爲什麼不多等一天,明天隊長的案子就要開庭了……”蕭矢說。

“不了,法律那樣的事,不在我的關心範圍之內……”段墨輕描淡寫地道。

然後轉身,突然又想起什麼似的,走到康雲兒面前,蹲下身子低聲道:“可不可以用你的能力預測一下,下期彩的號碼是什麼?”

“去你的!臭老好!不許欺負小云兒!”還沒等康雲兒回答,核桃已經嘟起小嘴把康雲兒拉到身後保護起來。

“小母雞……”段墨伸出手揉了揉她的頭,“記得做人要自私點兒,否則會吃虧的……”

然後又向年小如微笑道:“下次約會記得帶墨鏡……”

年小如的臉一下就紅了,那次約會的失敗讓她好長時間都失去了上街的勇氣。

下次,一定會戴上墨鏡吧?自己無所謂,可是小妖呢?真想不出他戴墨鏡會是一個什麼樣子。

“做事要多用腦子,少用拳頭,知道麼?”段墨又對唐卡說。

唐卡瞪了他一眼,舉起拳頭衝他比了比。

段墨笑着搖了搖頭,轉向蕭矢:“今後你要接觸到很多政治內幕,記得永遠小心你的背後……”

蕭矢冷靜地點了點頭。

段墨微微一笑,不再說話,邁開悠然的步子,向遠方走去。

看着他孩子般的背影漸漸消失,蕭矢的心中充滿了異樣的情懷。

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他一直追趕着的目標,想起紀念堂地下室內的默契,想起班鳴卓和邵定中之間的恩恩怨怨。

自己和段墨是否有一天也會變得像隊長和邵定中一樣,彼此間會變得兵戈相見呢?

不會,我對自己有信心,也對段墨有信心。

夜幕君臨大地,北京城內萬家燈火,輝煌如人間仙境。

“電視機前的各位觀衆,你們好,我們現在是在北京高級人民法院正門口爲您報道,今天法庭將對擅創人民大會堂的前A組隊長、國安局局長班鳴卓開庭受審……”

“這裡是BBC電視臺,駐北京記者珍妮。安吉爾爲您現場報道中國超念部隊特別行動組長官班鳴卓開庭受審的實況……”

“舉世矚目的班鳴卓隊長擅闖四十一大會場一案將於今日開庭受審,CNN特邀記者詹姆斯·黃將爲您全程報道庭審實況……”

“專家指出,不論其目的與動機如何,班鳴卓隊長這種行爲嚴重觸犯了國家憲法……”

“昨天,廣場有數萬名羣衆自發集會向政府請願,要求將A組的班鳴卓隊長無罪釋放……”

“……究竟是觸犯天條,還是無罪釋放,讓我們拭目以待……”

這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晴朗的天空呈現出一片令人心醉的蔚藍。

北京市中級人民法院大門口人山人海,各路媒體蜂擁而至,一排排的特警持槍荷彈,阻擋着大批情緒激動的羣衆。

法庭側門,臉色平靜的班鳴卓在數名特警護送下進入法庭。

莊嚴肅穆的法庭內座無虛席,鴉雀無聲。

書記員高聲宣佈法庭紀律後,全體起立,注視着審判長、審判員、陪審員一一入庭。

書記員向審判員報告當事人及其訴訟代理人的出庭情況後,身着法袍的中年女法官一臉平靜地拿起法槌,輕擡手臂,停頓了一下,向前垂直敲擊底座,“砰!”,隨着一聲沉重威嚴的槌音,審判員用沉靜的聲音宣佈:“中國國安局局長班鳴卓擅闖四十一大會場挾持國家領導人,泄漏國家機密一案,現在開庭!”

與法院相隔五百米遠的一座大樓上,一個身着黑衣,戴着墨鏡的男子拎着一個黑色的手提箱,緩步邁入了通往大樓頂級的電梯。

“二一零二年六月二十八日,中國第四十一屆全國代表大會中,班鳴卓於上午九點三十五分擅自闖入大會會場……”

黑衣男子來到空無一人的大樓頂端,向下面遠處的中級人民法院望去。

“被告,對公訴人所陳述的事實,你否認嗎?”

班鳴卓緩緩搖了搖頭。

黑衣男子打開手提箱,一排排精緻的步槍零件露了出來。他戴上手套,用嫺熟而優雅的動作將零件飛快地組裝成一支高精度的激光狙擊槍。

“現在,請辯護人提出辯護……”

一個戴眼鏡的年輕女律師站了起來,班鳴卓沒有請自己的辯護律師,她是被法庭指派的律師,心情非常緊張,拿着辯護詞的手輕輕顫抖着。無意中,她接觸到班鳴卓的目光。那溫和而沉靜的目光讓她的心中一顫,陡然平靜下來,聲音也頓時恢復了正常:“我認爲,公訴人的陳述中有下列情況不符合事實……”

黑衣男子端起組裝好的步槍,架到大樓的護欄邊,墨鏡上的高精度瞄準鏡與步槍中的微型電腦連通,法院正門口的一切情景都變得如同在身側一般清晰入目。

“法庭現在宣佈休庭……”

庭內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班鳴卓在特警的看守下也向出口處走去。

剛一走出法庭大門,快門聲響成一片,一陣耀眼的光芒不停地閃着。無數微型遙控話筒盤旋在他的四周,更有些記者手持話筒擠向他的身邊。

“班隊長,請問你是否認罪?”

“班隊長,你對你的所作所爲是否感到後悔?”

“你認爲你做的這一切有意義嗎?”

“班隊長,現在全國各地都在發起爲你請願的集會行動,請問你對此有何看法?”

班鳴卓臉上帶着深沉的微笑,和特警們一起向臺階下走去。

“班隊長,請問你是什麼原因讓你做出那天的事呢?”一個秀麗的女記者焦急地插口問道。

班鳴卓突然停住腳步,靜靜地轉向她,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法院門口不遠的一角,戴着墨鏡靜靜望着他的路嬋娟心中突然一陣不安,她擡起頭,呼哨聲中,一羣白色的鴿子正掠空而去。

班鳴卓陡然覺得胸口一震,他本能地擡起手捂向胸口,然後低下頭,略帶驚訝地注視着指縫間不斷滲出的汩汩的鮮血。

一切都靜了下來。

一切都變得那麼緩慢。

各種聲音靜靜地在耳邊迴響。

邵定中的聲音——“守着它……小卓……”

桑若影的聲音——“隊長,我愛你,從那個夏天起,那個被你稱做阿影的女孩,就一直愛着你……”

路嬋娟的聲音——“我有那樣多的事想告訴你,有那樣多的事想爲你做,有那樣多的事想和你一起經歷……可是……你明天就要離開我了……”

最後,耳邊響起約翰的輕輕的童音——“你找到你想知道的答案了麼?班?”

“是的,約翰,我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了那個答案……”

聲音突然轟然繁雜起來,人們的驚叫聲,特警們的叱喝聲,腳步聲,警笛聲,以及遠遠而來的救護車的長鳴聲……

他努力睜開眼睛,擡起頭,望向那個已經驚得臉色蒼白的女記者,將染滿了鮮血的手向她伸去:

“……是熱的……”

然後帶着微笑向後倒去。

“鳴卓!鳴卓!”路嬋娟尖叫着撲到他的身前,“你不能死,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一定會回到我的身邊!我們纔剛剛開始啊,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

兩個戴着口罩的醫護人員走上前來,敏捷地將班鳴卓擡到一輛救護飛車上。特警們則拼命攔住兩邊的人羣。

嗡鳴聲中,飛車絕塵而去。

夕陽西下。

人民大會堂東側的一間辦公室內,身着黑色中山裝的解雲正靜靜審閱一份文件。

敲門聲起。

“進來……”他頭也不擡地道。

一個秘書模樣的男子靜靜走了進來,走到他身前低聲說了句什麼。

“真的死了麼?”解雲皺了皺眉。

“是的,可以肯定……”那個秘書簡潔地回答道,解雲一向不喜歡他的下級多說廢話浪費他的時間。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他揮了揮手。

秘書退了出去。

解雲靜靜打開桌上的電腦,調出一幅圖像。

那是班鳴卓在大會堂中發言時的截圖。畫面中,班鳴卓的眼神是那樣的清澈而真誠。

解雲突然笑了一聲,搖了搖頭。

“你要求些什麼呢?”他對着班鳴卓的圖像說,“民主?法制?可是,以法制國的話,你的行爲又算什麼呢?你不可能是無辜的。真是諷刺,你竟然用你的理想和熱情爲自己編織了一條死亡的鏈鎖……

我知道你熱愛着這個國家,我也知道這樣對你是不公平的,可是,這是你唯一的選擇,不是麼?因爲,俠者,不容於國……”

他靜靜地望着那幅圖像,很久很久。

突然,他好像被什麼聲音驚醒了,擡起頭來。

隨即他發現,那聲音是從窗外傳來。便走到窗前,拉開窗簾。

一片柔和的光芒照亮他的眼簾。

那是千千萬萬點的燭光在廣場上緩緩搖擺。

這光芒是那樣的純淨,燦爛,那樣的溫暖。

他發現自己聽到的正是一首合唱,一首由無數人組成的合唱。

“讓我們敲希望的鐘啊,多少祈禱在心中……”

“讓地球忘記了轉動啊,四季少了夏秋冬……”

“讓大家看不到失敗,叫成功永遠在……”

廣場上,人們將一朵朵紙折的小花放在人民英雄紀念碑前。潔白的花朵在夜風中輕輕顫抖着,象孩子臉上純真的微笑。

一個白衣少女一邊紅着雙眼唱着歌,一邊將自己帶來的蠟燭分給趕來的人們。

人們默默地接過蠟燭,點燃,加入合唱的行列。

解雲按動一個按鈕,剛纔那個秘書又靜靜走了進來。

“那是怎麼回事?”他問。

“那是羣衆在自發發起的爲班鳴卓隊長安魂的活動……”

“維護廣場紀律的警察呢?”解雲皺眉問。

“這個……大多數警察也都參加了……”秘書有些猶豫地說。

解雲沒有說話,又向窗前望去。

“讓歡喜代替了哀愁啊,微笑不會再害羞……”

“讓貧窮開始去逃亡啊,快樂健康流四方……”

“讓世間找不到黑暗,幸福象花開放……”

人們越聚越多,整個廣場一片輝煌,成爲燭光的海洋“他們唱的是什麼歌?”

“我讓人問了一下,好像是首很老的歌曲,名字叫做祈禱……”

“祈禱?爲班鳴卓祈禱麼?”解雲靜靜地說。

秘書沒敢回答,忽然,他好像想起了什麼,輕聲問道:“總書記,關於A組……”

解雲擡手做了個手勢。

秘書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窗外,已經不僅僅是廣場,東西長安街,前門大街,崇文門大街,朝陽門大街,東直門大街,王府井大街,東單北大街,東四南大街,隆福寺街,建國門內大街,西長安街,西單北大街,西四南大街,復興門內大街,崇文門內大街、安定門大街,東直門大街,朝陽門大街,建國門大街,鼓樓東大街,交道口東大街,地安門東大街,復興路,景山前後街,五四大街……

北京市的各個街道上,人們都手持蠟燭,走上了街頭。

整個城市都沉浸在一片靜謐而溫柔的哀傷中。

這一夜,北京城彷彿從千年的沉睡中活了過來,擁有了自己的靈魂。

解雲望着窗外的燭海,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毫無疑問,我將會被載入史冊,而你,班鳴卓,你將會被人們記在心裡……”

沉默了一陣,輕聲說:“班鳴卓,我嫉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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