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成長如蛻
愛之初,融化
人生何處無摯友?
易虎臣似乎特別關照那個被他稱爲小黑的孩子,即使他全校最黑——全身上下包括腳板都是黑的,即使他總是孤孤單單一個人,被大家疏離。易虎臣覺得他很有才,唱起歌來相當有範兒,而且他總是有讓人忍俊不禁的舉動,比如他最大的愛好竟然是爬樹。
小黑有一段不幸且離奇的身世:五歲的時候爸爸就去了,小黑指的其實是去了監獄——爸爸心情不好出去喝酒,跟別人發生衝突失手打死了對方。沒多久,一天到晚都愛玩撲克牌的媽媽就改嫁了。孤苦伶仃的小黑在山裡發現一個洞,他就喜歡在那裡待着——因爲那個洞讓小黑有一種不曾遇到過的安全感。小黑經常在洞裡哭,想到爸爸走了,媽媽還找了個後爸,小黑就邊哭邊恨他爸爸,越想越恨。因爲沒有爸爸的保護,小黑經常被其他孩子欺負。
讓我們沒想到的是,內心孤僻的小黑也對易虎臣充滿了好感,“我第一眼看到他,感覺就像我的哥哥。”小黑覺得易虎臣對自己格外好,因爲早上易虎臣看到他,問他冷不冷,要把衣服給他穿。從來沒有人對他說過這樣的話,易虎臣隨口的一句問候,讓小黑如沐春風。
“小黑太可憐了,他媽經常會煮一大桶飯,弄一碗鹹蘿蔔,就這樣讓他吃個把星期,然後她消失一段時間。小黑從小就沒有爸爸,他又那麼愛唱歌,一切前途都被他的家庭給破壞了,但是他沒有自暴自棄。我呢,因爲小小的事情就跟爸爸媽媽鬧彆扭……突然覺得好對不起爸爸媽媽。”說着說着,易虎臣突然哭了,“突然覺得爸爸媽媽好可憐,我家都靠我爸,我外公外婆、舅舅還有8個姑姑,8個姑姑的兒子、女兒。包括我爺爺、奶奶,還有他們那些親戚。其實我爸的擔子是最重的,一開始我以爲他賺錢很多,每天拿一把一把的,結果發現他用得超快——都給外公外婆了。我那幾個姑姑又不爭氣……”
易虎臣嘆了口氣,說:“那手機我不想要了,反正我爸也非常懂我,他想什麼我也知道,我也要懂他才行。”
一部iPhone4S,是易虎臣參加此次《變形計》和爸爸之間進行的最大一筆交易,到中坡小學的第四天,他卻主動提出放棄。看到這一切,用心良苦的易爸爸會感到怎樣的慰藉啊?
易虎臣跟小黑聊天,說:“我會盡力幫你找到你爸爸,你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哪個牢裡面?”
小黑低着頭:“不知道……”
易虎臣:“其實你可以跟那些同學一起玩,不要怕他們,他們也不會去捉弄你,你不跟他們交朋友,他們怎麼會跟你交朋友?”
小黑:“嗯。我看你跳過一個街舞動作,我練了一早上也沒練會。”
易虎臣很驚訝,“你喜歡街舞?”
小黑不好意思地笑:“對,非常喜歡。”
於是易虎臣認真地開始教起小黑跳街舞,可惜的是小黑的腿摔傷過,跳不了街舞,但他還是學得很認真。這顆從小受到創傷的心靈,正一點一點地被城市來的少年溫暖着。兩個本來隔着千山萬水的孩子,因爲《變形計》,因爲對父愛的不同感受,成爲了特別知心的朋友。
6年殷切盼父歸,易虎臣真的能幫小黑圓夢嗎?
疼,是要長翅膀了
週末,吳宗宏習慣性地早起,洗衣服、倒垃圾、整理沙發、餵魚,把能做的家務都做了,然後一個人躺在沙發上等妹妹易蓉起牀。
易媽媽和易蓉的生日快到了,吳宗宏想送她們生日禮物,而妹妹易蓉則很想和他一起照相,以留些紀念。易蓉把從沒照過相的吳宗宏帶到了一家影樓,服務員熱情而專業地迎了上來,介紹起來滔滔不絕:“你看你喜歡什麼?衣服你自己挑,你可以跟妹妹合影一張,一個人一個相框。喜不喜歡把照片做成鑰匙扣?一人一個吧。擺臺你們要不要……”
妹妹笑道:“你問他,反正是他埋單。”
猶豫了半天,吳宗宏決定要一本相冊,兩個相框,還有兩個水晶旋轉。
妹妹:“好啊,一共多少錢?”
服務員:“1399塊。”
吳宗宏陷入長時間的沉默,翻來覆去地看着價格表,一邊進行激烈而糾結的思想鬥爭——1399塊,在雲南老家要採大半年的松脂。易爸爸給的1100塊加上出發時自己爸爸借來的200塊,一共有1300塊錢,他一塊都沒捨得用……最終,吳宗宏決定了,“水晶旋轉給妹妹一個就行,我不要了。”
服務員:“如果少要這個的話,就是1299。”
又是長時間的沉默,吳宗宏跟妹妹商量:“易蓉,你真的很想照嗎?”
妹妹:“求你了,求你了,好不好?”
吳宗宏:“可以吧,就這樣吧。”
變形計:“你不準備給你自己的弟弟妹妹買禮物啊?就把身上的錢花得一分不剩了。”
吳宗宏:“誰說一分不剩,剩了1塊錢啊。”
變形計:“第一次花那麼多錢,什麼感覺?”
吳宗宏:“感覺很心痛的。”
照片的效果的確不錯,只是這筆鉅款消費會如何激盪吳宗宏的心靈,我們實在不敢想象。易蓉妹妹對他實在是太好了,那麼陽光、那麼善良、那麼貼心,又加上那麼點小任性,她有如南方那溫暖的風,足以融化所有親情的淡漠。吳宗宏遇上這麼個溫暖的妹妹和熱情似火的家庭,他的幸福感來得太猛烈了,以至於他時常有一種暈眩的感覺。
照相雖然耗費了吳宗宏人生最大一筆鉅款,但作爲送給深圳妹妹的生日禮物也算辦妥了一件事。只是現在沒有能力再爲易媽媽買生日禮物了,再加上他還答應給雲南的同學帶指南針、溫度計,吳宗宏突然冒出想去打工的念頭。
學會愛,小荷才露尖尖角
愛,是用心的
星期五,中坡小學的同
學們都要回家,弟弟妹妹和羅漢早早收拾好了,等着易虎臣。知道這一趟要走五個小時,而且都是彎彎曲曲的山路,易虎臣崩潰地喊道:“好想哭啊!傷不起,真的傷不起。”
弟弟很是貼心,接過了易虎臣手裡的筐子。易虎臣笑道:“哇,帥哥,你好帥!”但很快他又把筐子拿了回來,“我不想被世人唾罵,還是我背吧。”
走了很遠很久,大家渴了就喝點兒山泉水,餓了就上樹摘野果。一路上,同學們都拿着一根棍子,山裡有蛇有野獸,用棍子可以把它們嚇跑。知道易虎臣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大家爭着把樹上摘下來的橘子、葡萄往易虎臣手裡塞。
終於遠遠地看到吳宗宏的家了,易虎臣高興地叫喊:“哇,終於到家了,都是梯田啊!”可是他高興得太早了,從看到家到走到家,還要一個小時,易虎臣崩潰地蹲在地上叫:“好想死啊!”
終於終於捱到了家,一家人都很熱情,這讓易虎臣心裡舒服了一些,開心地跟大家打招呼:“媽媽好,外婆好!”
過了一會兒,吳宗宏的爸爸也回來了,易虎臣禮貌地上前喊了一聲:“爸爸!”
沒想到爸爸的表情很平靜,一臉的木訥,沒有想象中的熱情和激動,甚至沒有一句話。易虎臣沒有想到,和新爸爸的第一次見面居然那麼尷尬。
好在吳媽媽很快就做好了晚飯,一大碗臘肉看起來香噴噴的,在學校吃洋瓜吃得想吐的易虎臣終於開葷了!
易虎臣不知道,吳家平時都捨不得吃新鮮豬肉,就過年的時候殺頭豬,薰成臘肉,一吃就是一年。一頓飯的工夫,吳爸爸依舊沒說一句話。
吳宗宏家的臥室擠得有點出奇,不到10平方米的地方要睡五個人。還好,易虎臣對睡覺的環境有非常好的適應能力,瞌睡一來,哪裡都可以睡得很香。只是早上起來時發現,跳蚤已咬了他一身的包。
一大早吳爸爸就不見了人影,是不想看見這個城市來的新兒子嗎?易虎臣的情緒因此有些低落。快吃中飯的時候吳爸爸纔回來,原來吳爸爸一大早就去鎮上買菜了,光15塊錢一斤的魚就買了8斤。除了魚,還有豬肉和牛肉,平時兩三個月吃一次魚肉的家庭,爲了易虎臣進行了一場如此鋪張的大型採購。
誰知易虎臣看到魚肉之後,說:“不就是肉嗎?有什麼好驚喜的。”
那副淡定不屑的樣子讓我們吃了一驚,吳爸爸初次見面時的漠然一直讓他感覺不爽,難以釋懷。這一天,易公子的情緒一直沒上來,鬱鬱寡歡。
直到晚上,有人打電話給吳宗宏的爸爸,說明天會有人來村裡收松脂,吳爸爸決定連夜去收集松脂,好趕在明天賣。易虎臣突然主動要求吳爸爸帶他上山採松脂,因爲實在擔心山上太冷又危險,大家都阻止易虎臣上山,最後,雙方以天亮了他再上山告終。
採松脂是個辛苦活兒,颳了一小會兒,易虎臣就累了,和忙了一夜滿臉疲憊、沉默寡言的吳爸爸坐着休息,這個像山一樣沉默的漢子,樸實無華但心地善良。
易虎臣也正在開始走近吳爸爸,“吳爸爸雖然不知道怎麼用語言說,但對我老是笑,感覺很親近。我看他一眼他就嘿嘿笑,感覺不是那種刻意裝出來的笑,是發自內心的。”
下午,又要回學校了,米和洋瓜要多背點兒。
媽媽在幫弟弟補書包,因爲書包要裝洋瓜,所以要縫結實點兒,妹妹在屋裡寫作業,爸爸累了一夜,賣了松脂後就在太陽地裡睡覺,生活有時就這麼簡單,雖然清貧,但其樂融融。
易虎臣提了提弟弟的書包,“好感動啊,他偷偷幫我背了這麼多洋瓜——7個!”
易虎臣不好意思了,開始把洋瓜都往自己的筐子裡撿。吳媽媽急了,“你背不了這麼多!”
可是易虎臣看了看妹妹的書包,說:“這樣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出發之前,一家人留下了合影照片。之後,又是五個小時的山路在等待着他們。很快,易虎臣就叫喚起來,“哎呀,我要死了。怎麼覺得這包這麼累!是誰在裡面放了石頭嗎?好重哦!”
變形計:“你來之後跟媽媽通過電話嗎?”
易虎臣:“不用,他們過得很好!”
變形計:“你媽媽平時在家幹嗎?”
易虎臣:“玩電腦,打麻將。”
變形計:“你媽平時身體好嗎?平時住過院嗎?”
易虎臣:“不怎麼好,但沒住過院。”
我們告訴易虎臣,媽媽生病住院了。
易虎臣急了:“我媽生什麼病?讓我跟她打個電話!”
變形計:“手機沒電了。”
易虎臣:“這事情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變形計:“你爸爸不要我們告訴你,你覺得你平時關心你媽媽嗎?”
易虎臣:“不關心。”
變形計:“你媽媽生日是什麼時候記得嗎?”
易虎臣:“1974年10月29日,但陽曆還是陰曆不知道,因爲我們家電腦設過一次密碼,我問了,她說是她的生日。”
變形計:“你媽給你過生日嗎?”
易虎臣:“肯定了,我每次過生日,老爸老媽就把所有朋友叫來,不是KTV就是飯店吃飯。我主要是去拿紅包的,這次生日我拿了2000多紅包,超幸福。啊,不說了,趕緊走吧,趕快到學校打個電話給我媽。”
變形計:“別擔心,你媽媽有吳宗宏照顧着,他還煮粥給你媽媽喝呢!”
易虎臣:“那萬一她不要我這個兒子了,萬一她說吳宗宏對她更好……”
因爲分神,易虎臣摔了一跤。接下來,他只顧埋頭走路,一句話都沒有說。這個城市公子哥竟然沒怎麼歇息就一口氣回到了學校,到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媽媽打電話。放下電話後,易虎臣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是王老師去
了小黑家,從小黑的媽媽那兒要到了小黑爸爸的入監通知書,上面有地址、有電話,監獄方面同意小黑去探望爸爸。壞消息是小黑生病了,發燒很嚴重。
很快,大家發現易虎臣在洗米,他說他要煮粥。難道易公子又餓了嗎?同學們生怕他餓,有人給了他一個包子。
煮粥不容易,足足用小火熬了一個多小時。
“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噹噹噹當!來,大家都嚐嚐,點評一下易大師。”易虎臣用表情、動作配合着自己人生中煮的第一鍋粥,放下鍋蓋卻連忙說,“我要先給小黑盛一碗。”
原來易虎臣是煮粥給小黑吃。顯然,他是受了吳宗宏煮粥給媽媽吃的刺激,“我挺想當廚師的,也很想做給媽媽吃,讓我媽媽感動得要死,愛我愛得無法自拔。我不能讓吳同學奪走我在她心目中好兒子的地位!”
在寢室,易虎臣開始一勺一勺喂小黑喝粥,邊喂邊逗小黑,“這是我爲你煮的粥,感動吧?今天的這點辛苦煮就我人生中第一碗粥,我自己沒吃,都獻給你吃了,你說你有多大的榮幸,是不是?來,說說什麼味道——嗯,甜,是愛的味道!哈哈。”
用力愛,會疼
沒想到,易爸爸在電話裡聽了吳宗宏想去打工的想法,很高興,並主動提供了一家廢品廠的電話給吳宗宏,告訴他大概地址,讓他自己去找。
盛夏的午後,吳宗宏頂着烈日上路了,他一連問了好幾個人,誰也不知道廢品廠在哪。看着繁華城市的車水馬龍,吳宗宏臉色鐵青,有些茫然失措。他汗水溼透了後背,腳步越來越慢。
20分鐘後,誰都想不到的一幕發生了——吳宗宏突然毫無來由地跑了起來,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要去哪裡。他就那麼不管不顧,瘋狂奔跑。
變形計:“你跑什麼呢?攝影大哥還扛着那麼重的攝像機,還有那麼多人跟在你後面,別跑!”
吳宗宏發飆了,他回頭瞪着跟着他的攝像機,滿眼怒火。他顯然崩潰了,狂吼道:“你再拍我砸你們了!砸你們!”吳宗宏邊說邊把別在身上的無線話筒拔下來,重重地摔在地上。
變形計:“你怎麼了?又沒有人怪你,你發脾氣幹什麼?”
吳宗宏:“我要回家!我要回雲南,現在就要回去!”
說完,吳宗宏再一次奔跑起來,很快消失在鏡頭裡……
在易家的樓道里,我們終於找到了吳宗宏,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受傷的小鳥,正傷心地哭着。進屋後,他倒在牀上,捂着臉繼續大哭。
大家都明白吳宗宏的委屈,這個知恩圖報的少年爲自己設置了過高的回報門檻,擔子太重了,他確實得釋放一下壓力。
吳宗宏哭了很久,哭累了,沉沉睡去。
醒來後,吳宗宏平靜了很多。正好從手機上看了易蓉和吳宗宏新拍的照片的易虎臣要跟吳宗宏通話,兩個少年第一次對上了話。
吳宗宏:“喂。”
易虎臣:“兄弟。”
吳宗宏:“什麼?”
易虎臣:“我剛纔看你長得很帥哦,你在那裡開不開心?”
吳宗宏:“很開心啊,你在那裡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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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虎臣:“很痛苦啊。”
吳宗宏:“我想跟你說,走山路的時候要小心,別摔倒了。”
易虎臣:“知道了,我還活着!你在那裡等我不要走哦,替我把媽媽照顧好。”
吳宗宏:“好的。”
吳宗宏帶着羞澀、驚喜和疑惑,說:“他叫我兄弟,還讓我把媽媽照顧好。”
看得出來,跟易虎臣通完電話後,吳宗宏的心情好了很多。吳宗宏被易虎臣的一句“兄弟”弄得心情大好,他感覺自己被接納了,被尊重了,被親近了。
問他剛纔怎麼了,他說:“在城市裡一個人都不認識,感覺太弱小了,很自卑。覺得城裡一點兒都不好,想回去了,因爲在城市裡不如在家裡,在城市裡找一個工廠都這麼難……”
複雜的城市生活和人際關係,對這個單純的山裡孩子來說,一切來得太快、太急促,必須有人及時鼓勵他找回自信。
變形計:“有沒有信心再出去找工廠?”
吳宗宏:“沒有。”
變形計:“那你就要鍛鍊自己,勇敢地邁出這一步。明白嗎?”
吳宗宏:“明白。”
變形計:“如果你不繼續去找,你就是不敢接受挑戰。你現在再走出這個門,把那個地方找到,你就挑戰了自己,我們就會佩服你!”
吳宗宏:“可以!”
看得出來,吳宗宏發自內心地接受了我們的建議。這回,他是先找妹妹易蓉幫他忙,妹妹在紙上畫了地圖,教他怎麼走。
問了兩次路,吳宗宏終於找到了那家廢品廠。
廢品廠的老闆知道了他是易爸爸的新兒子,給吳宗宏派了個活兒,就是用鐵錘把鐵桶砸扁,一塊錢一個。很快,吳宗宏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不一會兒,易爸爸也趕過來幫忙。
變形計:“你好多年沒幹這個活了吧?”
易爸爸:“有七八年了。”
變形計:“以前幹了多少年?”
易爸爸:“我從13歲幹到20歲。”
易爸爸的參與讓吳宗宏勁頭十足,一口氣砸扁了65個鐵桶,賺了65塊錢,“我現在覺得很快樂,因爲易爸爸的錢是他苦來的,這是我自己賺來的錢。”
變形計:“你會珍惜哪個錢?”
吳宗宏:“自己賺的,因爲自己苦出的纔是真實的。”
吳宗宏用勞動所得給易媽媽買了一箱牛奶,還給妹妹易蓉買了她最喜歡吃的巧克力。易媽媽非常感動,“雖然只是一箱牛奶,但他真的是用心來做,給我的這個禮物很珍貴。我這次生病之後,他給我的感觸很大,這個孩子很乖巧,有很多易虎臣和易蓉身上沒有的閃光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