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樓梯口亮敞的地方,豹哥掏出那塊金錶左看右看了好半天。
“強哥,你幫忙看看到底是不是金錶?他媽的我咋看咋不像呢?”豹哥把“金錶”遞上來給劉永強。
劉永強接過來看一眼,然後朝牆壁上一劃拉。
“嚓!”一聲響,當劉永強再次拿到眼前來看的時候,結果發現金錶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痕跡,裡面透露出白色的金屬。
劉永強不禁在心裡一笑,把手錶還給豹哥說:“那,你自己看看,看看到底是不是金錶。”
豹哥接過去一看就傻眼了:“他媽的!這麼高級的別墅里居然有假貨!”
說完“啪”一聲就摔到了樓梯上,發出了好些細微的聲音。
當劉永強他們上去的時候正好看見田中惠他們拎着一個碩大的袋子從樓上跑下來。
“強哥?幹嘛?”
“沒事,我只想看看你們完事兒了沒。”劉永強回答說。
“走吧,大家都下去吧。”
“好的。”
下去之後劉永強就發現對面車上的田中惠兄弟全都不見了。
“操!”劉永強大吃一驚,回過頭去看田中惠:“惠哥,你那些兄弟呢?”
田中惠同樣顯得很吃驚:“啊?剛纔不是跟強哥你們在一起的麼?”
劉永強心裡立馬感覺到不對勁兒起來:“操!出事了!”
喊完劉永強就帶頭朝前面跑去。
田中惠聽了回頭交代了那兩個兄弟一聲,然後就跟在徐風豹哥他們後面跑動起來。
到達車跟前劉永強探進腦袋一看,裡面果真一個人都沒有。
“他們剛纔不都還在這裡的麼?”劉永強回過頭去對他身後的那兩個田中惠。
“是啊,不知道這會兒又跑到哪裡去了。”
劉永強朝遠處張望了一眼,並沒看見一個人影。
田中惠不禁着急起來,轉過身去對那兩個兄弟說:“你們進去看看,先前等在外面的兄弟有多少。”
“知道了惠哥。”兩個傢伙應承了一聲,然後就飛快地跑了進去。
劉永強想了想,剛纔他叫出來等在外面的估計也就二三十個,而田中惠帶過來的兄弟總共有一百零多少。
裡面有人踢踢踏踏地跑了出來,報告的數字跟劉永強想到的一模一樣。
“一定是有人來過。”徐風上前兩步說。
“什麼來過?”
“一定有路易斯的人來過,惠哥你那些兄弟一定是追攆他們去了。”
“操!怎麼可能!我都跟他們說好過不要輕舉妄動的,單獨一羣人的時候,他們要真是行動起來一定會通知我的,不可能就這樣不明不白地走掉。”田中惠顯得很肯定地說。
劉永強相信他說的話,不過有一點劉永強仍然想不通,那就是田中惠這些兄弟如今爲什麼會不辭而別。
正當幾個人心急火燎的時候,前面方向傳來了槍聲。
田中惠另外那些兄弟從別墅裡都出來了。
“惠哥,什麼事?”有人問。
“出麻煩了!”田中惠頭也不回地回答說,之後又轉過身去對跟着他的那兩個兄弟說:“你們三個帶着傢伙上車等着,其他人跟我來!”
一羣人鬧哄哄地跟了上來。
能辨別出來,槍聲是從別墅的左側傳來的,那裡好像是一條巷子,沒猜錯的話田中惠的兄弟們正是在那裡與路易斯手下的人鏖戰。
“強哥,到底是什麼人?他媽的真是不要命了!”
“操!還能什麼人?當然是路易斯手下的啦!還有別人?”
“強哥,好像有點兒不可能啊!”
“怎麼不可能?”
“強哥你看,現在路易斯都已經死翹翹了,並且他手下的人也都已經死得差不多了,照理說他們這些人應該逃亡纔對,又怎麼會主動找上門來呢?”
徐風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劉永強並不清楚具體情況,還得上前仔細看個明白纔是。
“惠哥。”
“嗯?”田中惠回過頭來應承說,他那些兄弟則繼續朝那邊跑去。
“我看事有蹊蹺,還是叫兄弟們暫停一下的比較好,如今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要是貿然前去的話恐怕會吃虧啊!”
劉永強腦袋裡突然出現了一絲恐懼,很沒來由地。
田中惠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劉永強:“強哥你沒搞錯吧?這個時候叫我退堂?換做是你你答應麼?”
說完田中惠就頭也不回地跟了上去。
劉永強有點兒恍惚,每次遇到緊急情況的時候都會出現這種狀況,至今仍然沒有一次落空的。如今他感覺到一絲恐慌,自然感覺到非同小可了。
劉永強是一個比較相信感覺的人,他總覺得在某些情況下感覺要比證據來得更真實。比如愛情,那就是最好的證明,誰也不能證明一個人愛上了一個人,那都只能完全憑感覺覺察的。
劉永強放慢了腳步,徐風豹哥都用一種怪怪的眼神看着劉永強。
“強哥,咋啦?”豹哥問。
“不行。”劉永強突然停下腳步來一本正經地說:“我們不能就這樣前去,前面一定是個陰謀!”
劉永強說這些話的時候彷彿中了蠱一般不能自主,很神經質的樣子。
徐風豹哥他們雖然很懷疑劉永強的說法,但畢竟三個人一同經歷了那麼多事,還從來沒出現過大的差池,每次都能逢凶化吉,所以他們還是打心眼兒裡信服劉永強的說法的。
“強哥,既然你說前面是埋伏,那我們就不要去好了。”
“是啊強哥,還是相信你自己的感覺會比較好些。”豹哥也幫襯着說。
豹哥剛一說完,前面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爆炸聲。
“砰!!!”
震得地面都跟着抖動起來。
“不好!”劉永強大叫一聲,然後他們就看見了灰頭土臉從巷子裡跑出來的田中惠,身後跟着幾個兄弟,也都神情狼狽。
“惠哥!”劉永強迎上去問:“咋啦?”
田中惠擡起頭來劉永強才發現他臉部被什麼東西割得稀巴爛了,鮮血淋漓。
“咋回事兒?”劉永強又問田中惠身後的那些兄弟。
“強哥,前面突然來了好多人,結果我們就沒打招呼跟了上去,結果全都中了他們的埋伏,這不惠哥剛一進去就踩上了一顆炸彈,最終弄成這樣了!”兄弟回答說。
劉永強心裡一緊,感覺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於是就問那個田中惠兄弟說:“還有人呢呢?”
“都還在裡面呢。”
“操!那你們不把他們一起帶出來?”豹哥不滿地說。
“沒,我們只是想把惠哥先送出來罷,我們還要進去的。”
“那好,惠哥就交給我們好了,你們進去救人吧,叫大家夥兒都撤出來,估計路易斯手下還有許多人的。”
“好的。”那個田中惠兄弟回答說。
田中惠看上去很萎靡不振。
“惠哥。”劉永強叫了一聲。
田中惠弱弱地睜開眼睛,見到是劉永強他們後不禁大吃一驚:“怎麼……怎麼是你們?”
“操!不是我們難道還是路易斯的人啊?”劉永強沒好氣地說:“他媽的看你現在的熊樣,要多糗有多糗。”
田中惠伸手一摸,滿手都是血。
“算了算了。”劉永強招呼說:“還是先上車再說吧。”
說完就叫他身後的田中惠兄弟一起把田中惠安排到車上去。
“走!我們過去看看。”劉永強對徐風豹哥他們說。
徐風豹哥相互看了一眼:“強哥,我看還是不要去的好,最好是跟着你自己的感覺走,要真是連我們也搭進去的話那就太不划算了。”豹哥小聲說。
“不行的嘛!”劉永強放軟了聲音說:“田中惠他們是我們請來的,哪兒能見死不救呢?”
“強哥,雖然田中惠他們是我們請來的,但到底各有各的利益不是?我還是相信強哥你的直覺,沒一次失誤的不是?”徐風跟着說。
劉永強朝前面看了一眼,終究還是朝着那個方向走去,畢竟人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又有多少事是人們心甘情願願意做的呢?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此事劉永強都應該去看看。
對,哪怕只是去看看。
沒想到剛一走到巷子口,還沒來得及進去,從巷子裡面突然跑出許多田中惠兄弟,還一邊跑一邊朝後面看,有些人身上還扛着受傷的兄弟。
“咋啦?”劉永強問。
“強哥,後面有人追上來了!”一個僱傭兵一邊跑一邊喊。
劉永強還在張望,畢竟他還沒搞清楚路易斯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多小弟,胖墩不是說路易斯底下只有一百多小弟麼?如今這些又是從哪兒蹦出來的呢?
“強哥,我看一定是路易斯的上線派過來的,不信我們打開那本資料看看。”徐風說。
“操!你以爲現在是什麼時候啊,還有時間打開那玩意兒?”劉永強沒好氣地說。
豹哥說:“哪兒有可能!一定是路易斯手下的人,一定是胖墩之前撒了謊;就算路易斯還有上線,他又怎麼可能這麼快行動到這裡來呢?”
豹哥說的還真是那麼回事,不過隨即劉永強又擔心起來:路易斯都已經有如此大勢力了,那他的上線應該不賴,那那個上線的勢力也非同一般了。
想着想着身邊不停有人經過,並且巷子裡喊打喊殺的聲音越來越大。
劉永強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招呼徐風豹哥說:“走!回去!”
徐風豹哥早就在等劉永強這句話了,連專業的僱傭軍都搞不定的事,劉永強他們又怎麼能奈何得了呢?
不妙的事終於發生了,正當劉永強剛一轉身,一顆子彈打在他旁邊的牆壁上,然後迅速反彈回來,撞擊在他門牙上。
“砰!”
劉永強只聽到有一個嗡嗡作響的聲音在自己身體內傳遞開來,伴隨着一陣劇烈的疼痛。
徐風豹哥聽見槍聲回過頭來看,劉永強則忍不住停下腳步用手捂住嘴巴。
“強哥,你沒事吧?”豹哥圍上來問。
“沒事。”劉永強粗着聲音說,有鮮血從嘴角流出來。彷彿牙齒有些鬆動。
劉永強這樣想。
徐風豹哥上來,打算拉劉永強走,一顆炸彈瞬間在他們後面半米左右的地方爆炸開來。
“砰!”
飛濺起來的石頭和泥土瞬間淹沒了劉永強他們幾個。
幸好旁邊有幾個僱傭軍經過,要不然劉永強他們非有一個搭上性命不可。
轉眼間就出現了十好幾個手拿衝鋒槍的傢伙,田中惠那些兄弟見了紛紛回過頭去開槍射擊,劉永強他們則趁機跑進了車裡。
田中惠仍然躺在那裡,氣喘吁吁。
“砰!”“砰!”“砰!”
槍聲不斷響起,有些子彈打在車窗上發出“啪啪啪”的聲音。
幸好劉永強他們坐的車是防彈的,一般的手雷都奈何不了它,子彈從兩百米遠處打過來,自然是不會輕易就穿透的。
一羣人慌慌張張上了車,有些回過頭去開槍掃射,給司機贏得開車的時間。
時間就是生命,從上車到點火到開出去,整個過程不過需要短短半分鐘時間,但這半分鐘時間內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
劉永強朝後面張望了一眼,然後朝路易斯別墅的方向看了一眼。
“咋啦強哥?”豹哥問。
“最好是把路易斯的別墅燒掉。”劉永強說。
“咋啦強哥,你還害怕被警察抓啊?別忘了這裡是美國,相信中國大陸的警察還不至於跑到美國來求救吧?我估計美國不會答應的。”
“話不能那麼說。”劉永強朝車窗外看了一眼那些路易斯小弟:“雖然中國大陸那邊的警察不一定會找過來,但萬一被美國這邊的警察抓住的話那就更**!畢竟這是人家的地盤,哪兒容得下我們在這裡胡作非爲?”
徐風豹哥面面相覷了一眼。
恰好田中惠醒過來聽見了他們的談話,於是他接口說:“強哥,這還不簡單?叫我的兄弟們放一顆燃燒彈過去!管他多大地盤都能把它毀滅。”
“真有?”劉永強問。
“切!火箭筒同樣是可以放燃燒彈的嘛!不信你們叫我那些兄弟試試看,保證行,以前我可是試過的!……哎呀呀,你們說吧,我不能動,真他媽痛得厲害!”
說完又翻轉個身,捂着臉去了。
經田中惠這麼一說劉永強又纔想起自己牙齒同樣受了傷,說着說着都有點兒疼痛起來了,於是同樣用手捂住嘴巴。
田中惠一個兄弟聽見了他們的談話。
“強哥,沒問題的,你們看我好了!”那個田中惠兄弟說,然後就站了起來,探出半個身子,把火箭筒架在肩膀上,放了一顆燃燒彈進去。
徐風打算站起來看看燃燒彈到底是什麼樣的,不過被劉永強一把拉住了:“操!老子看你是不要命了!他媽的別忘了外面有追兵!找死啊?”
徐風這又才坐了下來。
“嘶——轟!”
熟悉的聲音響起,然後就是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接着又出現了許多噼噼啪啪的聲音。
“強哥!成了!”田中惠兄弟興奮地大喊。
“他媽的,老子再給他加一枚!”田中惠兄弟恨恨地說,然後又填進去了一顆燃燒彈,然後熟悉的爆炸聲再次傳來。
此時車子已經啓動,劉永強轉過身去看時只看見了房子燃燒的一個角。
“真的搞定了?”
“搞定了!”田中惠兄弟心滿意足地縮回身子。
車子漸行漸遠,身後那些路易斯小弟此時都已經看不到影子了。
“你們剛纔是怎麼回事?”田中惠捂着臉問他附近的一個僱傭兵說。
“惠哥,剛纔強哥叫我們在外面等你們下來,沒想到突然從我們的正面衝過來好幾十個開槍的傢伙,不停地把我們往巷子那邊趕;當時我們心想對方也就那麼幾十個人,估計就我們能搞定,沒想到進到巷子去之後才發現裡面是早就佈置好的,進去就遭到了埋伏,這不是才叫惠哥你受傷的。”
“操!”田中惠恨恨地罵了一句:“他媽的老子差點兒命都沒了!真是你們這幫王八蛋惹的禍!”
幾個僱傭兵兄弟不停地說着好話,田中惠的情緒又才慢慢地平穩下來。
完全可以想象,此番動作是經過事先排練好的,從劉永強他們上樓去直到他們下樓,不過只用了短短的三分鐘時間,而這三分鐘時間裡就發生了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實在叫人驚訝。雖然之前劉永強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如今這個結果。
劉永強不禁在心裡笑了笑,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真他媽巧!
回到住處,爲了掩人耳目劉永強他們又分散得更開了一些,免得到時候真有什麼危機情況大家一起死翹翹,分散開的好處就在於大家相互之間能夠得到最充分的照顧,而不會被動挨打。
晚上很晚劉永強一直都沒睡着,白天發生的那些事一直在他腦海裡來回不停地播放,再加上牙齒疼得厲害,就更是火上澆油。
想來想去劉永強又想到了喜子,不知她現在過得還好不,劉永強本來以爲讓她回香港他自己心裡會好受些,沒想到還是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