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城,大陸南部最有名的自由貿易港口,地處大陸上最好的出海口是這裡天然的地理位置優勢,城市的形狀猶如一道沿着海岸線排布而成的彎月。而組成整個港口的正是那排布在彎月線上的大大小小十餘個碼頭,每天各方往來船隻絡繹不絕,單以港口的規模論,更遠在知名內河港口的千帆城之上。
數船隻停泊在碼頭上等待着裝卸貨物,無數工人在碼頭上面忙碌着。在緊靠着碼頭的地方,到處建着寬敞的倉庫,工人們推着小車出出入入,那些馬上要裝船的貨物就散碎得堆在碼頭上面。
而除了運輸工人之外,形形色色各式人等同樣充斥着碼頭,來自各個地區的商人、旅客、水手和傭兵們到處走來走去,有些忙着工作,但是大部份都在岸邊作向南長途航行前的最後休息。
碼頭街是個很適合休息和歡樂的地方,每一個街角都有一家酒館,甚至不時可以看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流鶯們想過路人熱情地揮着手招攬生意。每天往來不絕的商旅給城市帶來了繁榮和勃勃生氣,卻也不免造成了雜亂的狀況。
不過,南海城並不是一個沒有秩序的地方,這裡是擁有各種法律規定的自治都市,而有名的城防組織“警備團”成員也無時無刻出現在視野內,身經百戰的戰士冷酷地拿着他們熟練的武器進行着巡邏,用警惕的眼光審視着每一個路人。這支有商會集體出資組建的武裝力量擁有相當不錯的素養,並且當他們抓獲不法分子時還可以獲得不菲的獎勵,這種激勵機制令他們工作熱情高漲。
但即使如此,南海城也從來沒有真正肅清過可疑人物,魚龍混雜永遠是這個城市的特色。
雷札德與裡卡爾多緩步走在碼頭的街上,那是一條穿過城南整個碼頭的長長巷道。魚腥味跟鹽味充滿了他們地鼻腔,海鷗在頭上泣訴着。
“這是什麼味兒?”裡卡爾多不滿地抽了抽鼻子,生活在大荒野的獸人常常一輩子也沒機會看到海岸。而格外靈敏的嗅覺也令他很不適應這裡,“同樣是港口,千帆城比這裡好多了。”
“這就是海洋的味道,”雷札德淡淡地回答,“千帆城是內陸河的港口,和海港當然不一樣。”
在南海城是少有的裡卡爾多不需要掩飾身份的地方,生活在這塊大陸最南端區域的人們從來沒有被獸人南下戰爭波及過,所欲對於東北大荒野地獸人也沒有切膚之痛。而每天來往的異國商旅更是令人們早已習慣了所有不同的種族,就算長得再怎麼稀奇古怪,只要不鬧事兒就沒人管你。
但即使如此,裡卡爾多依然很吸引眼球,他雄壯的體格和發達的肌肉即使在獸人裡也是難得一見,而神情間那股自然自信的輕鬆更是顯得氣宇不凡。要知道金錢和力量永遠是不分家的兩兄弟,南海城海商業的發到也發展起了大小數十個傭兵團,對力量敏感地人自然容易被裡卡爾多的樣子所吸引。加入他現在要找工作的話絕對立刻讓幾個傭兵團搶破頭。
相比之下,雷札德的打扮就不起眼的多了,一聲尋常的商人服飾在南海城實在是再常見不過了。
“九個。”裡卡爾多忽然說。
雷札德表情毫無變化,他知道里卡爾多的意思,就在剛纔一個隱藏着十級以上實力地人和他們擦肩而過,這已經是今天碰到的第九個了。
從比例上來說,高手的密度未免多得令人意外。
“他們是黑暗議會的人地可能性很高。果然是多事之秋,”雷札德淡淡地說,“結合聖殿騎士團正駐紮在不遠處的城市,顯然黑暗議會即將有一次大動作。而我們也是其中地一環“下一步怎麼做?”裡卡爾多問道,“我們對這裡缺乏瞭解。不利於行動啊。”
“所以要找只地頭的老鼠,”雷札德回答,“不過先找個旅館住下吧,耗子只有晚上纔會出來。”
當夜幕降臨以後,雷札德和裡卡爾多離開了投宿的旅店。走進了漆黑的無人巷道。
狹窄的路面上堆滿了雜物和瓦礫。再加上漆黑一片幾乎讓人寸步難行,好在這一切還不足以對兩人造成障礙。不過在這個由街道和小巷組成地迷宮中,他們花費了比預計更多地時間來尋找目標——黑鼠巷。
這條破舊的巷子就在碼頭邊上,與海平行,在大霧中看來好像走不過去一樣。又長又矮地倉庫夾着兩旁,破損的各種箱子和盒子散亂在街道上,使得已經很狹窄的通道在很多地方變成只容一個人通過。
“這是一個很適合在朦朧的夜散步的好地方,”裡卡爾多嘲諷地說,“但願這隻老鼠值得我們花費這些力氣。”你已經吃到不熟悉環境的虧了,”雷札德聳聳肩,“如果我們不扭轉這一點,那以後還將繼續吃這樣的虧。”
“你確定這個傢伙對我們有用嗎?”裡卡爾多問,他實在對這個地方欠缺好感。
“佐爾格是南海城地下世界最好的情報販子,”雷札德說,“儘管脾氣古怪,但我相信他對我們是有用的。”
“好罷,就算是你對的,”裡卡爾多說,“不過……我不喜歡被人用十字弓指着腦袋。”
言罷,裡卡爾多的身形瞬間掠到十米高空,將手伸進一座破舊閣樓的窗戶裡,猛然拽出一個人來丟到了地上。
這是個一身黑衣的小個子,手上正抓着一把十字弓,他被裡卡爾多在肩膀上一抓立刻便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躺在地上只是哼哼。
“真是打草驚蛇,”雷札德搖頭嘆息道,“我本想讓這個小嘍給我們帶路的。”
“直接問他不是更方便麼?”裡卡爾多無所謂地說,“我不認爲這傢伙會是個死不開口的硬漢。”
“問題是就算他說了現在也多半找不到人了,”雷札德說,“地頭蛇全都是狡兔三窟的傢伙,除非你願意繼續在這樣的環境裡花費幾天時間找人。”
“那……該怎麼做?”裡卡爾多不禁有些神色燦燦。雷札德伸出手指,一個淡藍色的光圈在小個子身上劃過,立刻便解除了裡卡爾多所下的限制。
“回去吧,告訴佐爾格,我們不想惹麻煩,只是希望和他談一筆交易。”雷札德溫和地把小個子扶了起來,還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個子連連點頭,站起身來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這個鼠輩會替我們傳話嗎?”裡卡爾多狐疑地遠處。
“他會的,”雷札德微笑着說,“因爲他回去以後會發現肩膀開始腐爛,然後他就會意識到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那他就只能束手無策地爛死了。”
“離我遠一點,死靈法師。”裡卡爾多退開一步說道。
“你需要緊張嗎?”雷札德無所謂地說,“以你的鬥氣我不可能在你毫無知覺的情況施加詛咒的。”
“總之心裡不舒服,”裡卡爾多說,“那麼今晚我們怎麼做?先回去嗎?”
“……不,看來沒必要了,”雷札德望向了遠處的黑影。
“啊,的確如此,”裡卡爾多也望了過去,“真意外呢,來得好快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