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根十指之間絲光閃閃,竟然憑空出現無數絲線。絲線若隱若現,盡數纏繞在大漢胳膊腿上。張武看後驚訝道:“那些絲線是怎麼回事?”
陶盼得意道:“這個可是靈根師叔的拿手絕活‘千絲縛龍手’!你看那一條條絲線都是內力相化而成。嘻嘻,雖然看着細,卻是韌性極強。”
張武聽不懂“相化”是什麼意思,卻也知道這招很是厲害。再看那大漢,被靈根一招逼退,想要邁步,卻邁不開腿。一頭栽倒在地上,想要伸手撐地,卻發現胳膊也不靈光,腦袋直挺挺地裝在地面上。
大漢頭撞在地上,裹頭藍巾掉落,露出一個光頭。是個和尚?
在場衆人無不驚訝,要知道自從五十年前佛道大戰以後,雙方保持對峙,可謂水火不容。半月四面被道派四大門派佔據,佛教被逼在東北一隅。如今竟然乍見到一個和尚,衆人如何不吃驚。
陶清厲聲問道:“周坎,爲何你的手下是個和尚?”
周坎惱怒,對那和尚道:“已經暴露,就別收着了!”
那和尚坐在地上,上肢肌肉暴漲,緩緩將手合在胸前。嘴中念口訣,雙手分合錯撇,做出各種奇怪姿勢。
這是張武第一次觀看修行者打鬥,大開眼界。見到這和尚雙手在胸前比劃,不解其意。
靈根駐神守元,緊盯着和尚。
和尚身上開始發熱,身上汗水竟然全被烤乾,須臾,身上捆縛的絲線也被烤散掉。和尚緩緩起身,嘴巴咧開道:“尼姑,你要輸了!”說完以極快的速度奔向靈根。
和尚的速度比之前提高不止一倍,靈根堪堪躲過第一拳,卻被拳風掃得面目生疼。和尚得理不饒人,一拳接着一拳。他速度提高,力量卻絲毫不減,比之從前,似乎經過脫胎換骨一般。
而這邊靈根修行雖高,但是內傷未愈,加之那大漢用的都是拼命互殘的打法,身法開始有些停滯。
此消彼長,漸漸已出現敗象,一個沒注意,與那和尚的手臂相碰,一條胳膊竟硬生生的被打折。靈根悶哼一聲,右手抱住左臂倒在地上。那和尚不依不饒,跟上一步舉起石鎖一樣的拳頭就朝靈根頭上砸去。
張武陶清在樹上看的清楚,同時驚呼一聲,險些掉下來。就見一道紅光擋在靈根身前,正是上清派的赤朱,“孽障,休傷我師姐!”大袖一揮捲住那大漢的來拳。
和尚用力掙扎一下,竟然沒有擺脫,臉憋的通紅。有些氣惱,又是一較勁,赤朱倏然撤力,大漢“蹬蹬瞪”向後退去,只退了七八步才停住,停住以後身形又是一晃,竟然沒有站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赤朱厲聲喝道:“不知死活,我師姐若不是身有內傷,你豈能走過兩個回合。”上清衆人早已扶起靈根,爲她包紮胳膊。
陶清面沉似水對那和尚道:“方纔你使用的是結印之法,乃是佛教的不傳之秘。想必大師也非無名之輩,何不報上名來!”
周坎怒道:“敗了還有何顏面報名,還不退下!”
和尚唯唯諾諾退到後面,不敢多說一句。
陶清白衣飄飄,道:“看來你等早就知道靈根師妹中毒,哼哼,這倒是奇怪了。”聲音不大,但衆人卻如雷貫耳,體內氣血不禁浮動起來。陶清性格溫婉,上清派上下從來沒有見過掌門發怒,這次無不爲之振奮。對面兩派之人見到上清兩人出手都顯露出高深的修爲,亦是一片騷動。
張武聽了陶清的話,知道靈根是因爲救自己才敵不過和尚的,不免心中愧疚。卻不明白中毒是何意思。
周坎道:“靈根中毒,現在又受傷,如今上清四大高手只剩三個,你們還要硬拼嗎?”
陶清知道五斗米和南天師兩派今天是來者不善,對上清派的情況一清二楚。稍加思考,對衆人說道:“今日兩派來人,既然是爲了張武之事,這個好辦。只是不可胡打亂鬥,豈不和市井流氓一樣?殿內狹窄,諸位移步殿外如何?”
衆人來到殿外空地,四周燈球火把點燃,如同白晝一樣。張武陶盼二人在樹上,看衆人出來,剛要下來,耳邊就響起陶清的聲音,“你二人在樹上還沒待夠嗎?”
張、陶二人飄身下來,來到上清把人面前,陶清道:“跟在後面,不可胡鬧!”
陶清高聲道:“你們想找的人就是他,張武。但是他已經是我上清派的弟子。有要問的話今晚問清楚了,日後再滋事,可就是不把我派放在眼裡了!”
周坎問道:“好,小子我問你,你和白鎮什麼關係?他是否已在半月,現在人在何處?”
張武回答:“白爺爺曾經救我我的命。至於你第二個問題,白爺爺他已經死去了。”
南天師的“俏面判官”趙文峰說道:“小子,果然是你!白震都教給你什麼本事?”
張武見到是他,道:“白爺爺傳給我一些陣法,這個你是知道的。南園酒樓中的事你不會忘記吧?”
趙文峰聽他提及自己丟人之事,惱怒道:“別裝傻,你可知長生之術?”
張武坦然道:“全然不知!”
趙文峰還要問,赤朱厲聲道:“他說不知,難不成你還要強逼不成?”赤朱自有一股霸氣,趙文峰畢竟是小輩,頓住不敢再逼問。
周坎怪笑道:“我們要是堅持要問個明白呢?”
一時之間,雙方僵持,整個大殿外出奇的安靜,唯聽到古樹葉子被風吹的嘩嘩響聲。
上清派衆人知道羣鬥或許佔得便宜,但對方有備而來,必然都是好手,硬拼之下免不了上清派基業被毀。陶清將弟子馮曉叫到身邊道:“你速趕往北天師派求援。爲師知道你向來辦事周全,這次事關重大,不可大意。”馮曉聽命,悄然離開。
南天師和五斗米派見對方並未中毒,已是意料之外。適才見到陶清和赤朱露出手段,知道上清四大弟子不是虛名。猶豫之間,也不敢貿然發難。
陶清看出對方心意,道:“在這的都是道家修行之人,我上清派速來不愛同門內鬥。但絕不怕事。你們懷疑之事,我派張武已經澄清,今天只要你兩派俯首認災,我保證放你們生路。若是抵抗!別怪我們不客氣!”
這段話陶清有意震懾對方,用了五成勁力,聲音聽似婉轉,卻內含五行中的雷震之勢。一時間樓宇間聲音迴盪,對方兩名修行較弱的已經是抵抗不住坐在地上運功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