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閣青樓, 壁畫臨門,一曲悠揚,美人如畫。此情此景難免讓傅曉嵐不禁嘆氣, 如此江湖正派之人, 竟將他們帶來這兒留宿, 果真是看人不能只看身份, 人再高貴要面子也未必不風流。
幾位姑娘一見傅曉嵐等人進了樓, 就紛紛迎了上前。爲首的幾個與費彬似是相識已久,她們直接摟住費彬的胳膊嬌滴着拉到一旁說話。
傅曉嵐隱約聽到了那些姑娘說費彬有些日子沒來看她們了,讓她們甚是想念。這倒讓傅曉嵐想起了第一次與花滿樓見面, 也是在這種地方。
“花兄先前去青樓,不會也是尋歡作樂吧?”傅曉嵐知道他只是飲個酒, 沒有別的意思, 畢竟那時青樓的姑娘都不靠近他, 不過傅曉嵐就是想問問,藉此好與花滿樓多說幾句話。
“當時只是爲了找些線索, 不過我也確實常去,但不是尋歡作樂,而是暢快飲酒。”若說普普通通的酒樓不去,偏要去青樓飲酒,那便要從陸小鳳說起。他們平日裡約見的地方便是青樓、花樓, 以至於花滿樓在那飲酒只是圖個省事, 亦或者有些習慣了。
傅曉嵐聞言, 沉默了一會。看着原本在自己身旁的江湖人士都被姑娘給拉走了, 獨留自己與花滿樓在這兒, 竟感到有些奇怪。
其實是有姑娘想過來的,但一看到傅曉嵐的側臉, 就止住了步子。委實是他長的好看,讓人一步也不願意上前去打擾,畢竟她們也是姑娘,看見好看、俊郎的人也會害羞,而剩下的姑娘則是在一起商量着怎麼將站在一旁的兩位哥哥弄到手。
“花兄是因爲陸小鳳才經常去青樓的吧?看見好看的姑娘就容易上當被騙,也不知道日後誰能治得了他。”傅曉嵐一想起陸小鳳對姑娘沒有抵抗力就感到很是無奈,他這樣會吃虧的。
“你說我們兩個長的也不差,爲什麼就沒有姑娘來照顧我們呢。”傅曉嵐笑着說道。
傅曉嵐本就是開玩笑,但話剛說完,就有人從身後扯自己的衣袖。但傅曉嵐並沒有轉身,因爲此時花滿樓身旁也站了兩個姑娘。她們嬌滴滴的面容讓傅曉嵐一驚,這兩個姑娘看着像是盯住花滿樓了。
真是說什麼來什麼,傅曉嵐有些無奈的輕釦了幾下腰間別着的摺扇。正當那兩個姑娘想要伸手拉花滿樓時,傅曉嵐就將他拽到了自己身旁。
“這人雖看着溫柔又和善,但實際上特別不懂得憐香惜玉。別看他長得好看,他的脾氣可壞着呢。這人一生氣就愛打人,一激動也愛打人,就連笑的時候都想要打人,所以你們爲了自己的命,還是別招惹他比較好。”傅曉嵐一本正經的說道。
在傅曉嵐身後站着的姑娘在聽了他的話後,有些難以置信的看了一會他身旁的人。花滿樓聽了傅曉嵐說的話,並沒有生氣,這說明要麼他們是很好的朋友,花滿樓不介意傅曉嵐說的話,要麼就是傅曉嵐在說謊哄騙她們。WWW ★ttκǎ n ★¢O
站在他身後的兩個姑娘想了沒一會,就決定一起出手。兩人一個拉住傅曉嵐的手腕,另一個環住花滿樓的手臂,等到將他們兩人分開一些後,就朝方纔要拉扯花滿樓的兩個人投了個眼神,那兩人會意後就都朝着花滿樓迎了過去。
“我們姐妹幾個什麼樣的人都見過,既然兩位公子來到了這兒,我們還怕你們吃了我們不成?要說在這兒能吃人的,可就我們這兒的姑娘啊。”其中一個女人輕笑着將手放到花滿樓胸口,說道。
未等傅曉嵐說話,花滿樓就先將那姑娘的手移開,在用內力輕震了緊靠着自己身旁的人,與她們拉出一些距離的同時,花滿樓朝着傅曉嵐走過去,在將他拉回自己身旁後才停了腳步。
“我確實脾氣不好容易生氣,不過不光這些,我還不愛與別人接觸。我們今天來這兒只是留宿,並不是想要尋樂子,還請幾位不要誤會。”花滿樓說完話後,就被傅曉嵐硬拉着上了二樓。
在自己手腕被那姑娘拉住時,傅曉嵐就在想怎麼走下一步。花滿樓身旁有三個姑娘守着,所以只憑言語應該不好脫困,但他沒想到花滿樓竟用了內力將那三個姑娘給震開了。只怕那些姑娘這輩子都不行再看見他和花滿樓了。
不過這樣也好,又幹淨又利索。原本還想着花滿樓這麼溫柔一個人脫不了困,眼下看來是自己多慮了,脫不了困的人是他。若不是花滿樓將那三個姑娘給擺脫了,自己身旁的姑娘又怎能受驚鬆開了拽着自己手腕的手。
“方纔可真是多虧花兄了,我當時還在苦想怎麼擺脫,不料花兄做的夠決絕,不過這可要傷透那幾個看上你的姑娘了。”走在前面帶路的傅曉嵐輕聲說道。
還在原地站着的姑娘其實並沒有多大的反應,她們確實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了。在聽到花滿樓脾氣不好時,她們就做好被打的準備了,但是她們緊張了這麼久,花滿樓下手竟如此輕,在最後只是將她們震開了。這不但沒有讓她們對花滿樓心生厭惡,還多了份喜愛。
“只是不想一直麻煩你罷了,如果我不先擺脫,你是不是又要擋在我身前了?”花滿樓隨着傅曉嵐進了一間房,反手關上門後,說道。
傅曉嵐輕咳了一下,他們這樣委實有些尷尬,如果繼續說下去,只怕他和花滿樓就要從頭開始說一說到底誰應該先出手保護誰了。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花兄會不會彈琴?我瞧着這邊有古琴,在下面沒有聽過癮,還想再聽一聽。”傅曉嵐注意到牀榻旁有古琴時,就走上前將它擡了起來,放到了花滿樓身旁。
“略懂一些。”花滿樓伸手撫了撫琴絃,說道。
傅曉嵐從花滿樓懷中抱過悶悶,等坐回牀榻後,就聽花滿樓彈了起來。這要比外面的姑娘彈的好聽數倍,雖然自己不懂音律,但好不好聽還是可以聽出來的。方纔花滿樓所說的略懂一些,委實是太謙虛了。
門外原本吵吵鬧鬧的,但在有人聽到細微的聲音時,就大吼了一句“安靜”,等到周圍靜下來後,他們就都聽到了那動人心扉的聲音,有幾個懂樂譜的人剛上二樓想找彈琴的人交談一會,聲音就戛然而止。
“好聽啊,花兄怎麼不繼續彈了?”傅曉嵐靠近了花滿樓一些,用着渴望又疑惑的聲音問道。
“外面人太多了,我怕再彈就有人找上來說我們擾民了。”花滿樓淺笑着按住琴絃,說道。
“誰要敢說你彈的擾民,我第一個衝上去收拾他。”傅曉嵐輕拍了一下木桌,憤憤的說道。
他難得聽的這麼投入,花滿樓彈的是真的深入人心。琴音綿綿,傅曉嵐用手撐着下巴,閉眼回味着。
花滿樓起身將古琴收好後,就坐回了凳子。他擔心一會有人找上來,畢竟方纔外面很靜,當時只有自己的琴音響起。傅曉嵐聽的投入,所以沒有留意到外面的情況,他也擔心自己說出來會讓傅曉嵐擔憂別人過來惹事。
“扣扣——”
果然,花滿樓懷有戒備的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往往這兒的古琴一般人是碰不得的,除了這兒的歌姬,也就只有達官貴人才可以彈奏。這也只是其中一點,一些小人也會趁此而入,如果彈奏的人沒有銀兩,他們就會將人命拿來消遣。如果彈奏的人有身份,他們就會獻媚一般上前結交,但這些都遠遠抵不過那一條最爲特別的規矩。
“進。”傅曉嵐見花滿樓起了身,自己就一同站了起來。
“方纔聽到你們房中傳出了動人的音律,可否再給我們彈上一曲?”敲門的人是費彬,而他身後則是一堆小聲說着話的人。這其中除了青樓中的人,還有不少江湖人士。
“費兄聽錯了吧?我和花兄都不懂琴音,又怎會彈奏呢。興許是其他房中傳出來的聲音,不如費兄去尋一尋?我和花兄走了一天也倦了,想好好休息一晚。”傅曉嵐拉着花滿樓一同坐回了凳子,等到話說完後,傅曉嵐打了一個哈欠。
在花滿樓放琴時,他就注意到了花滿樓神情有些不對。只不過花滿樓不願意說,所以自己也就不問了。
“別急,我確信方纔自己沒有聽錯。不如讓我在你房間搜一搜有沒有古琴?如果讓我搜到了,你這可就是欺騙了我,到時候你們出了什麼意外,我可不護着。”費彬朝着屋內掃了一眼,冷聲說道。
“那費兄如果沒有在我房間找到古琴呢?這豈不是冤枉了我們,到時候只是道歉也是不行的。”傅曉嵐給自己和花滿樓斟了一杯茶水後,說道。
在傅曉嵐遞給花滿樓茶水時,在茶杯上輕敲了兩下,示意花滿樓放心交給自己。至於花滿樓能不能會意自己的意思,他就聽天由命了。
“如果我沒有在你們房間找到古琴,我就給你們道歉,並且親自給你們彈上一曲,如何?”費彬撇了一眼傅曉嵐和花滿樓身後的牀榻,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