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傅曉嵐應了楊蓮亭說的話,但他還未見到所謂的聖姑,就被一個人堵在了門外。
傅曉嵐打量着攔住自己去路的人,這人身穿白衣,容貌清瘦,花白的長鬚垂在胸前。看他的氣勢,在魔教應該也是一個有權有勢的人。“這粗俗的漢子不想讓我醫治聖姑,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廢人也拿他沒有辦法。”傅曉嵐說完,就轉身想要離開。
“讓他進來。”悅耳的女聲讓走了沒幾步的傅曉嵐停了下來。他本身就想看看楊蓮亭所說的不治之症到底是怎麼回事,方纔的欲擒故縱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
“聖姑!”那人惱怒的轉身,但房間裡面沒有再傳出來任何聲音。“你如果敢動聖姑一根汗毛,我一定將你給剁了喂狗。”瞧見屋內的聖姑沒有迴應自己,那人便有些氣惱的朝着傅曉嵐說道。
傅曉嵐沒有理會那蠻不講理的老漢,而是徑直走進了聖姑的房間。“聽聞聖姑得了不治之症,我奉楊蓮亭的命令過來爲你看一看。”傅曉嵐邊說邊朝着聖姑的牀榻走去。
傅曉嵐在靠近牀榻的那一刻,從懷中取出幾根銀針朝着聖姑坐着的地方彈了出去。他從牀簾外清楚的看到聖姑懷中抱着一把琴,而透過陰影看她的動作,傅曉嵐感受到了一絲危機。
“沒病裝病,委實有趣。”傅曉嵐坐到椅子上,偏頭看着聖姑,說道。聖姑躲過他銀針的動作非常迅速靈敏,這足以判斷出聖姑沒有受傷。再加上方纔聖姑是低着頭的,這樣都可以躲避攻擊,可見她根本就沒有任何問題。
“你與那些庸醫並無二異,皆醫治不好我。”聖姑將手按住琴絃,擡頭看向傅曉嵐,說道。傅曉嵐投向聖姑的銀針並沒有對準她的要害,畢竟他還不清楚聖姑的身手,如果聖姑太弱被自己扎死了可就麻煩了。
“聖姑既然都將我放進來了,又何必磨磨唧唧的說一些廢話?想讓我幫忙直接開口就好,何必一開始就想要靠威脅來制服我?”聖姑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麼,傅曉嵐就已經先她一步,從懷中取出一根針,將牀簾挑起來紮在了牆上。
盤坐在牀榻上的女子容貌秀麗絕倫,眼中含情。“有病,確實有病,這病不輕還有些怪,唯有下山纔可醫好。”傅曉嵐只愣了一會,就回了神。“這相思病可……”未等傅曉嵐說完,聖姑就提劍刺了過來。
礙於先前傅曉嵐說過自己除了救人什麼也不會,於是他就沒有躲聖姑刺來的那一劍。在劍劃過傅曉嵐肩膀留下一道血痕時,傅曉嵐舒了口氣。他已經想到了,治聖姑的相思病有兩種辦法,第一種極大機率行不通,而第二種則是靠臉皮,只要臉夠厚,就可以成功。
“聖姑出劍好快,在下想躲也躲不開。如果聖姑沒有病,那在下早就被一招斃命了。”傅曉嵐朝着聖姑笑着說道。他看得出來,聖姑並不想至他於死地,畢竟聖姑心心念念想着的人絕不在這裡,而在山下,他若死了,聖姑便只能再尋找下一個合適的人助她下山。
魔教衆人這麼聽楊蓮亭的話,東方不敗又對他言聽計從,可見這人不一般。而聖姑身邊也有有權有勢的人,但那人瞧見自己是楊蓮亭帶來的,所以態度極其惡劣,這就讓傅曉嵐看出了他們關係的糟糕。
“宿主,她是日月神教聖姑任盈盈,頗有些心計,陰險毒辣,宿主與她搞好關係,可爲成爲魔教第一人鋪一些路。”悶悶從傅曉嵐懷中探出了半個腦袋,說道。
此時任盈盈已經去內室更衣了,這龍貓也是慫,從一開始就躲在自己懷裡不出來。等到周圍人都散去後,纔敢露出半個頭。但讓傅曉嵐沒有想到的是,悶悶不是慫,只是貪圖他的美色,想讓他一直抱着。當然,悶悶不可能將實話說出來,這如果讓傅曉嵐知道了,那它多半可就被紮成刺蝟了。
將近半個月沒有出過房間的任盈盈,這次竟然隨傅曉嵐來到了大殿,這讓周圍的魔教人對傅曉嵐增了一些欽佩。任盈盈不是誰都可以請出來的,她的脾氣如何,日月神教的人是有目共睹的。
楊蓮亭瞧見任盈盈出來也挺吃驚,原本他的目的是想揭出聖姑裝病的事實,但他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不過不管事情發展到什麼程度,他都不會輕易放過任盈盈。
“副香主,聖姑是得了什麼病?可醫治好了?”楊蓮亭用平淡的語氣問道。只要傅曉嵐說任盈盈是無病裝病,他就可以藉此羞辱任盈盈一番,然後讓她在日月神教擡不起頭。
“此病極其古怪,一般的大夫是醫不好的,但我就不一般了。山上空氣薄,長出的藥草缺少了山下藥草的靈氣。而我需要的這藥草也非同一般,它需要特定的時間摘取,取出後立即服用,片刻不得耽誤,否則根本沒有藥效。”傅曉嵐一本正經的胡謅,讓一旁站着的任盈盈會心的笑了一笑。
周圍的人在聽到傅曉嵐說的話後,皆議論紛紛。楊蓮亭見狀,竟真的有些疑惑了。他派來給任盈盈醫治的大夫都醫不出什麼病由,這讓他認定了聖姑是裝病,但傅曉嵐的回答,否定了先前所有的大夫。
傅曉嵐看楊蓮亭的神情,就知道他還沒有完全相信自己說的話。“聖姑的病情十分嚴重,如果在座的各位不信,大可以摸一摸聖姑的脈搏。”話一出,周圍的人瞬間閉了嘴,沒有聖姑的允許,又有誰敢去觸碰她。
“好,既然這樣,你就帶聖姑下山醫治,限你三日之內將聖姑完好無損的帶回黑木崖。”楊蓮亭說道。
“三日恐怕不夠,七日。”如果一開始就爽快的迴應楊蓮亭的話,倒有可能會讓他懷疑自己。於是傅曉嵐停頓了好一會,纔開了口。
“五日,不可再長了,畢竟日月神教沒了聖姑可不行。”楊蓮亭想了一會,說道。
“桑三娘,你去盯着聖姑,有什麼風吹草動立即通知我。如果他們……”在傅曉嵐與任盈盈離開黑木崖後,楊蓮亭就立即喚來桑三娘吩咐了一些事情。
山石紅如鮮血,周圍水流急湍,傅曉嵐離開黑木崖再次轉身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景象。在雄偉也不過是一個是非之地,傅曉嵐只盼自己這是第一次來,也是最後一次。
離開了黑木崖的傅曉嵐,整個人都顯得精神了幾分,沒有了壓抑感,心情自然也是愉悅的了。悶悶在感受到傅曉嵐的放鬆時,就從傅曉嵐懷中跳在了他的肩膀上。任盈盈面對着傅曉嵐肩膀上的東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在剛看見傅曉嵐時,他就雙手環胸從未放下,現在她知道了原因,如果這東西被其他人看見,估計已經下鍋煮了,畢竟這小東西看着肉還挺多。
“我們各奔東西,如何?”走了沒一會,傅曉嵐就先開了口。這裡只有他和任盈盈兩個人,就此分開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原本跟隨他們的人已經被甩掉了,嚴謹點說,應該是給繞暈了。又是下山又是走樹林,來來回回好幾趟,再怎麼認路的人此時難免也會暈。
“好。”傅曉嵐聽到任盈盈的回答,立即轉身想走,但還沒有邁出第一步,就感受到背後涌起的劍氣。“任大小姐,何必呢?”傅曉嵐輕點腳尖,飛快的移到了樹枝上。看着原本自己所在的位置橫着一把劍,傅曉嵐隱隱感覺背後發涼。如果再晚一步,他可就被一劍穿肺了。
“我以後不想再看見你。”任盈盈拋下一句話後,只一剎那就離開了傅曉嵐的視野。在任盈盈想借着傅曉嵐離開黑木崖時,就看出他並沒有太看重日月神教,他與自己一樣想離開這個地方。雖然各自的手段不同,但目的一樣就夠了。
傅曉嵐坐在樹枝上,將悶悶從肩膀上拖了下來。“剛纔掉了一綹毛的是你吧?”傅曉嵐帶着笑意說道。
傅曉嵐在躲任盈盈的劍時,沒有留意到自己肩膀上的悶悶。等傅曉嵐騰到半空向下瞟了一眼時,才發現悶悶不小心跌落了。手快的傅曉嵐捏住悶悶的尾巴,將它給重新拽到了肩膀上。如果不是任盈盈很快的將劍移了位置,只怕這龍貓不是掉一綹毛的問題,而是腦袋就移了家。
任盈盈只是想對自己下殺手,對這東西心還挺軟,傅曉嵐伸手摸了摸悶悶毛被削掉的地方,心道。
“宿主,你怎麼能放走聖姑呢!”這可是與魔教結交的大好時機,但宿主卻沒有好好的珍惜,這讓悶悶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既然答應了你會成爲魔教第一人,就絕對不會欺騙你。”傅曉嵐輕拍了悶悶的腦袋,說道。
怎麼可能,他傅曉嵐日後成爲正派第一人還差不多,怎會心甘情願的去做魔教老大。這龍貓不是人,又憨又笨,騙一騙也沒事,傅曉嵐滿懷心思的擼着悶悶的短毛。
“宿主又是如何知道聖姑惦記的人不在黑木崖?”悶悶仰着頭蹭着傅曉嵐的手。
“這還不簡單,你也見識過任盈盈的武功了吧,她的實力與勢力也不容小視,在黑木崖想見誰還不容易?但她卻得了相思病,可見她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與心愛的人相見的,這人一定在山下,興許還是個正派人士。”傅曉嵐剛說完,就察覺到了周圍有動靜。
“傅曉嵐!聖姑爲何沒有與你在一起?老實交代聖姑去了哪兒,我還可以勉爲其難的饒你不死。”一開始就被傅曉嵐與任盈盈發現的桑三娘氣喘吁吁的扶着樹,對着傅曉嵐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