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文靜又到了去學書法的時間,就來到吳爺爺家。汪奶奶做了油炸糕,有白糖的,豆沙的,還有肉的 ,哎!這麼多,汪奶奶這得忙活了多久啊,好心疼汪奶奶受累了。
汪奶奶做的油炸糕,是糯米半燙麪,醒發半小時,包上白糖啊,豆沙啊,肉啊,溫油慢火炸成金黃。外皮酥脆,內裡軟糯。再配上一杯五穀豆漿,甭提有多美。
加餐吃罷了,學習了會,快到午飯時間了 ,就陪着吳爺爺汪奶奶去買菜,快走到農貿市場時,三人被突如其來的 ,“砰”的一聲響,嚇了一跳。聽着這即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響,文靜就曉得是有人在崩爆米花吶。久違已久的響聲那,誰承想二十多年後,能又再一次聽到。
轉過一個街角,就看到了崩爆米花的人,五六十歲的樣子。坐在馬紮子上,一手轉着黑乎乎的大肚子鑄鐵罐兒,一手拉着風箱。鐵罐兒下的炭火燒的正旺,通紅通紅的火苗跳得老高,舔舐着大肚子“鐵葫蘆”,五六分鐘後,老師傅喊了聲:“要響了啊。”
文靜趕緊捂耳朵,“砰”的一聲,開了花,如增肥了的爆米花,傾瀉而出流進長長的麻袋中。不僅文靜對崩爆米花有着懷念的情懷,吳爺爺汪奶奶也是有所想念吶。“爺爺奶奶,我突然間就想吃爆米花了,我去集上買些玉米粒,大米,咱們崩點兒爆米花吧”“行啊,你去吧,我們在這等你就是。”
文靜很快就買了來玉米粒和大米,看見老兩口正在和師傅聊天,這一會兒的功夫,他們仨就似相識多年的老友,就曉得了師傅姓蔣,65歲啦,以前農閒時出來幹這個,貼補貼補家裡。後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就撂下了。現在四個孫子要成家立業了,自己吶,身體硬朗,就想幫幫兒子們,於是又重操舊業。這一天也能掙個三百來塊,郵回家給孫子們蓋房子。
見文靜買回來了玉米粒和大米,接過去,把玉米粒倒進盆裡,掀起“葫蘆罐 ”,兩腳“抱”住搖輪,兩手一託,瞬間功夫二斤玉米粒,便流水般填進了這個黑漆漆的葫蘆罐裡,蓋蓋兒,用加力管上緊機蓋,再重新架到支架上。一手搖動搖手,一手拉風箱;行雲流水般地動作,顯出蔣師傅是位資深的行家裡手。
文靜他們也不急着去買菜了,都糗在這看崩爆米花,周圍也有幾個年輕人圍觀,他們真沒見過這樣崩爆米花的吶,倆眼裡是滿滿的好奇。隨着“砰”的一聲巨響,爆米花出鍋了,裝進大的塑料袋中,文靜迫不及待抓了一把,放進嘴裡,輕輕嚼着。一向非常注意儀態的老兩口,也捏了幾粒放進嘴裡,慢慢咀嚼,回味着。
老兩口走在前面,文靜提着兩袋爆米花跟在後面,不時地捏了幾粒爆米花,扔進嘴裡,老兩口看了,笑一笑 ,也不多言繼續往市場趕,時間不早了,抓緊時間買菜,不然這午飯就得吃晚了,午飯一晚,午睡也得晚。他們作息規律慣了,還是按部就班的好。
三人進了農貿市場,裡面真是熱鬧,熙熙攘攘,人頭攢動。今年剛剛裝修重新開業沒多長時間,功能齊全,大氣簡潔,舒適環保;人貨分流,交通便利,區域劃分明確,標識全面。一改以前髒、亂、差,蒼蠅四飛,污水滿地的現象。
你看那櫃檯整潔明亮,貨物碼放齊整。食品區的營業人員身着白色工裝,白色帽子,熱情又耐心的爲顧客服務。蔬菜區:碧綠的黃瓜,頂花帶刺,身上的水珠晶瑩透亮。西紅柿通紅,佈滿白點,是好吃的毛粉柿子喲;紫色的茄子、紫甘藍;碧綠碧綠的是西蘭花、菠菜、油麥菜;黃色的柿子椒、玉米 棒子、胡蘿蔔……赤橙黃綠青藍紫,色彩斑斕,讓見到的人心情愉悅。
逛了一大圈,收穫頗豐,三人手裡滿滿的,趕緊回了家。放下東西,先喝點水歇歇。文靜掌勺,老兩口打下手,準備午飯。吳爺爺的兒子兒媳,過來了。一進門二話不說,挽起袖子,洗手把老兩口換下,一起做飯。吳家舅媽問文靜:“這爆米花從哪兒倒蹬來的,我看不像是電影院裡買的那種,像過去崩爆米花崩的那種。”
“嗯!沒錯!我們去農貿市場買菜,在那附近碰見個崩爆米花的,也沒回家拿米,就在市場買了點,崩了爆米花。就是過去那種黑鐵葫蘆罐。”“喲!那可有年頭沒見了。”“嗯,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我小時候,一聽見‘砰’的一聲,就叫家裡人拿米去崩爆米花。”
“是,光曉得吃爆米花,連飯都不好好吃了,沒少挨尅。”“我們那時候那像現在有這麼多零食,什麼薯片啊,蝦條啊都沒有啊,也就是這爆米花了吧。”吳家舅舅:“那是,就這也不是家家肯給孩子們做的,家庭條件差點的,崩玉米粒的,也就是家裡生活條件好的,捨得用大米,那可讓小朋友們羨慕吶。”
“嗯嗯,我記得我同學,一個男孩,問我媽,你家不是沒兒子,我去你家當兒子吧,天天爆米花管飽就成。她奶聽了,回家一說,他爸把他的屁股都打腫了。”“那小子叫什麼來着?”“嗯~,叫~叫,孫志強,後來他爸復員轉業,也不知他們家搬哪裡去了。”
吃飯的時候,吳爺爺說:“我倒是認識一個叫孫志強的,他爺爺了和我是老朋友,他們老家好像和你一個村。我認識的那個孫志強在現代廣場開了個電影城,生意興隆着哩。”“哦!那麼巧,不知道他是不是我認識的孫志強。如果是,不知還記得不,要當我家兒子的事兒。”
“哈哈,誰知道呢?下回我見了他爺爺,可以說道說道。”吃過飯,回到家,文靜就寫了一篇關於爆米花的文章,發到了網上,點擊率還挺高,有許多的人跟文,發表自己與爆米花的點點滴滴。那兒時的回憶,有絲絲甜蜜,種種回味。
那蔣師傅的生意一時興隆起來,有好多人是爲了重溫兒時舊夢,也有許多沒吃過用老式爆米花機崩的爆米花,特意來嚐鮮的。還有電視臺,報社的記者,做了採訪,上了新聞,蔣師傅和他的爆米花機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