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在說說笑笑中溜走了,月上中天,撒下清輝一片,屋舍,庭院,樹木……不再是黑洞洞一片,而是銀白雪亮如夢如幻,令人神往。這又是大自然這個畫家的本事,這不僅僅是月亮的功勞,還有雪的功勞吶。世界一片寧靜,連狗子們都睡了,文靜他們也趕緊各自休息。
東方的天空已經泛出了魚肚白,夜幕已經拉開,沉睡的大地也已醒來,天籟輕響,一切都是靜默的。驀然間,“布穀,布穀”傳來了布穀鳥的叫聲,打破了晨曦的靜謐,喚醒了睡夢中的文靜。被窩裡的人並不急着起牀,卻是先看向牆上的咕咕鐘,黑森林木屋的小木窗,就一下子自動打開了,從裡面蹦出一隻布穀鳥“咕咕,噹噹,咕咕,噹噹。”地報時。
布穀鳥的下面的是手牽手跳舞的人,再下面的“起居室”裡圍桌而坐的四人正在打撲克 ,旁邊的陽臺上,有位曬衣服的姑娘;“屋外”有隻低頭吃草的小羊,還有坐在圓桌邊喝啤酒的兩人,桌子上的啤酒杯溢出雪白的泡沫,他們身邊有箍着鐵箍的酒桶,身後“屋子”一側是架水車。
布穀鳥報時後,隨着優美悅耳的音樂,雕刻的惟妙惟肖的木偶跳起舞,喝啤酒的人會碰杯,打牌的人揮動手裡的牌,水車也轉動起來……
這是四哥送給文靜的禮物,文靜趕緊起牀興致勃勃地看着,它是“八天布穀鳥鐘”,也就是需要八天上一次“上鉉”。“上鉉”不是很麻煩的,而是很簡單,拉一下鏈條使重錘提升到最高處即可。文靜很期待七天後,親自爲它上弦吶。
過了聖誕節,又是新年,接着春節也來了,1948年2月9日是除夕,文靜起來的早,在廚房裡,煎、炒、烹、炸、燜、煮、燉,擺開了架勢,定要整治出一桌豐盛的除夕宴,勞倫斯博士和史密斯先生也要來吶,自然也少不了要來幾位師兄的,對美食情有獨鍾的人哪裡都有的。
文靜列出菜單,和廚師一起做菜忙活着:
連年有餘(五香薰魚)
吉祥富貴(蛋黃鴨卷)
富貴有加(醉蟹鉗)
青春永駐(萬年青黃豆)
大吉大利(蒜茸田七)
八方來財(橙汁藕)
大富大貴(小蔥豆腐)
熱菜十二道
福如東海(松茸煲海蔘)
招財進寶(蔥油鮮鮑魚)
吉星高照(白菜海捕蝦)
吉慶滿堂 (奶湯河豚)
鴻運當頭(剁椒魚頭)
飛黃騰達(豉油貴妃雞)
富貴盈門(富臨烤鴨)
年年有魚(清蒸東星斑)
喜氣洋洋(紅燜羊肉)
玉龍呈祥(芹菜拌蝦乾)
青春永駐 (田園小炒)
前程似錦(素炒什錦)
除夕宴講究的是團團圓圓,就把菜都一一擺在在小餐廳的圓桌上,說是小餐廳,也是相對的來講,碩大的圓桌坐了小二十人,也還算寬綽並不算擠。桌子中央是電動的轉盤,徐徐轉動着,大家吃着,聊着,互相敬酒,從下午五點多一直吃到八點來鍾。
老師和師兄們吃過年夜飯也不走,又留下來學着包餃子,都圍擠在小餐廳的大圓桌旁。文靜負責擀皮,左右開弓,一個個厚薄均勻,猶如蟬翼,餡料也有好幾種。素餡的,裡面有馬齒莧、木耳、金針菇、蘑菇、胡蘿蔔、筍絲、麪筋,還有鮁魚肉的,白菜豬肉的,黑椒牛肉的,三鮮肉的,都是文靜調的餡兒。
你看看蓋簾上的餃子,形態各異,一個個元寶般的餃子,凡是昂首挺胸的都是文靜和魏家爸媽包的 ,軟趴趴,露餡的,都是老師和師兄們包的。等除夕的鞭炮一放,廚師就煮上了餃子,第一鍋當然是素餡的。煮好的餃子皮薄近乎透明,綠色馬齒莧,紅色的胡蘿蔔,黑色的是木耳,黃色的金針菇,“白色”的麪筋都看得出來。皮薄餡大、個個爆汁好吃的不得了。
吃過餃子大家就開始拜年啦,文靜的荷包鼓鼓的,魏家爸媽,勞倫斯博士,史密斯先生,各位師兄,都給了紅包,劉易斯也給了個紅包,文靜很高興,有時候輩分小,也蠻好的,只收紅包,不用發紅包,怎麼不讓文靜高興異常嘞。
老師和師兄告辭離開,魏家一家人也趕緊地睡了一會兒補眠。不知不覺中又過了四天,情人節到了,文靜收到了好多的巧克力,留出些自己愛吃的,其餘都做了巧克力派 ,回送給同學們 。
小小巧巧的巧克力派,男生們可以一口一個,派的糕體鬆軟,巧克力脆皮薄薄脆脆的,還有烘培的酥香的堅果碎,內心的奶油啊,草莓醬啊,藍莓醬,溏心的巧克力啊,如絲綢般滑嫩,口感不太甜膩!體積又小巧,很讓不太喜歡甜品太甜的男生們愛不釋口。
女孩子們也喜歡,甜品是大多數女孩子們摯愛,但是又怕月半(胖),很矛盾的問題啊!小巧玲瓏的派,恰好解決了這個問題,又解饞,又不用擔心長肉,太好了!靠巧克力派收穫好多的朋友,還真不在文靜的考慮之內,有了那麼多的女朋友卻在文靜的意料之外。
文靜在課餘時間常常跟着勞倫斯博士和師兄們的上法庭,打打下手,蒐集蒐集資料。因此也認識了好多方方面面各行各業的人,比如勞倫斯博士的老朋友克里斯先生,他還有一個月就退休了。
克里斯是一名負責檢查入境旅客的檢查員,他經驗豐富,走私品無論藏在哪裡 ,木材裡,汽車輪胎裡,還是身體裡他都能毫不費力地找出來。走私販們都對克里斯敬而遠之,寧可繞行很遠也不願從克里斯的轄區過關,只有除瑪德克外。
他每次都從克里斯的轄區經過,而且是在克里斯當值時,每次看到克里斯明知道自己走私,卻總是找不到自己的犯罪證據,那副便秘表情心裡就爽的很,他總是很囂張。他們鬥智鬥勇了二十多年,克里斯從未贏過,現在他快退休了,還是沒有抓到自己的一絲一毫的把柄,想到這不禁有些飄飄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