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健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參加季隊的婚禮,擼了一把自己的光頭,說:“今天把季隊這樣子拍下來,老子能吹 一輩子。”
李少陽笑他:“你是想拍嫂子的照片吧?”
隊裡的老幺周曉貴又忍不住眼眶紅了,傻乎乎的說:“能看到季隊有情人終成眷屬,值了。當年季隊把我救出來……”
“行了行了。”趙子健踹了周曉貴一腳,“每回都說,說了千兒八百回了,你不累啊?單反相機帶了嗎?給季隊把照片拍好看點,也不虧季隊當年救了你了。”
周曉貴老老實實架着單反相機拍照了。
米蘭達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在蔣邵霆耳邊輕聲說:“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接渺渺吧?你讓阿城通知舒先生,可以準備演奏了。”
蔣邵霆在季城耳邊說了幾句,季城給舒慕染遞了個眼神。
舒慕染點頭表示收到,坐在了潔白的三角鋼琴前,猶如青蔥的手指落在琴鍵上,還沒按下去,便看到兩個穿着長裙的女人匆匆忙忙的跑了過來。其中那個身穿粉色長裙的女人,正是他新婚的小嬌妻。
他站起來,截斷了杜箬瀟和慕念語的去路:“怎麼了?”
“渺渺不見了!”杜箬瀟氣喘吁吁的說。
季城剛走過來就聽到了這句話,濃眉瞬間一蹙:“不見了是什麼意思?”
路熙然打趣:“這是接親的新玩法?還是雲渺終於治好了多年的白內障,看不上我們家老季,所以逃婚了?”
杜箬瀟嚴肅的說:“念語在隔壁房間補妝,渺渺讓我去找念語,我和念語在隔壁待了會兒,發現時間差不多了,就去隔壁找渺渺,結果房間亂七八糟的,渺渺也不見人影了。”
路熙然分析了一波杜箬瀟的表情,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收起了開玩笑的態度。
“帶路。”季城一邊撥雲渺的電話,一邊吩咐杜箬瀟。毫不意外的,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冰冷的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這邊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簡安和季委員也注意到了,夫妻二人帶着季黎和沈初,跟過來問:“發生什麼事了?”
路熙然簡單解釋了一下,把手裡的戒指盒順手遞給赫連婉兒:說:“你幫他們先穩住賓客,我去看看。”
路熙然遇上抱着孩子的季黎,又說:“你先帶人去查監控,免得耽擱時間。”
沈初從季黎手裡接過女兒,忙說:“快去吧!”
季黎晃了晃手機,對路熙然道:“電話聯繫。”
歐萌萌雖然還沒搞清楚是什麼狀況,但她已經從季羽手裡接過了小寶貝,說:“你快去幫四哥,一定要把小仙女找回來!”
季黎拉着季羽就跑了,路熙然也趕緊朝休息室跑去。跑了幾步,懵了,一拍腦門:“臥槽,我怎麼知道她在哪間休息室啊?!”
“這邊。”一個好聽的男中音突然在前方響起。
路熙然擡頭一看:“御三少?”
御城和路熙然打了個照面。慕容和指着遠處那間休息室,對路熙然說:“走吧。”
御城和慕容和把路熙然帶到了雲渺之前那間休息室。
休息室果然如同杜箬瀟所說的一樣,一片狼藉。白色的歐式沙發上,亂七八糟的抱枕散亂一地。梳妝檯上的化妝品全都摔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還有一隻雲渺用過的口紅,在白色的沙發上折斷,劃出一條長長的痕跡,雖然能夠清楚的分辨出那不是血跡,但依然觸目驚心。
季城正在問杜箬瀟:“你走之前,渺渺和誰在一起?”
“言、言總……”杜箬瀟沒有特別敏銳的第六感,所以沒想到雲渺的失蹤會和言謹深有關。更何況在她心裡,言謹深是願意爲了雲渺跳崖的人,實在沒理由在雲渺婚禮當天做出擄人這種事情。
“這是什麼?”御城從地上撿起兩張照片,翻來覆去的看。
季城扭頭,接過他手裡的照片,那是穆婷送來的新婚賀禮。
杜箬瀟只知道穆婷之前和雲渺不對付,又想到穆婷和言謹深是一起來的,比起願意爲雲渺跳崖的言謹深來說,正常人都會選擇懷疑穆婷,所以她大膽的猜測:“穆婷剛剛難道是來示威的?”
她壓根沒辦法冷靜,捋起袖子就說:“我去找穆婷!”
季城也沒攔着他,因爲此時在他心裡,任何情況都有可能。
舒慕染只能說:“我跟你一起去。”
“季總。”慕容和彎腰,撿起一封信,遞給季城。
信封上寫着四個字——季城親啓。
季城顫抖着手,拆開那封信,上面的字體他認得,是雲渺的字。其實這封信,也沒什麼特別的,正是雲渺藏在更衣室裡的那封信,大多數都是聲情並茂的表白。其實雲渺不知道的是,這封信,季城早在她墜崖痊癒之後,他就偷偷的看過了,這信上的一字一句,他甚至閉着眼睛都能背出來了。
特別是最後那段——我不求和你生生世世,也不求同你白頭到老,只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是餘生最幸福的時刻。此時遇見你,此生都是你,此情,渺渺,終於等到你。最後再說一句,我愛你。
這信本來是用來告白的,不是用來訣別的,可是兩次看到這封信,都彷彿在訣別的時刻。
季城把信按照之前的摺痕,折起來,收好。放進胸前的西裝口袋裡,妥帖的保存在距離心臟最近的位置。
季黎那邊給路熙然打來電話,說:“監控被人動了手腳,片段都是巡迴播放的,沒查到任何有效信息。季羽去保安那邊了,問問看他那邊有沒有線索。”
路熙然剛掛了季黎的電話,正準備給季羽回電話時,季羽就已經把電話回了過來:“保安部出問題了,保安團隊昨晚大換血,今天守的都是新人。前門的問過了,沒有任何問題。後門的被人綁起來丟在安全樓道口了。”
季羽一邊幫保安解繩子一邊說道。
慕念語慌了,問:“那現在怎麼辦?”
她發現自己可能是黴運體質,大概是和雲渺天生犯衝,感覺只要她走近雲渺,雲渺就一定沒什麼好事兒發生。
就在此時,慕容和突然開口,說:“言謹深人呢?雲渺最後不是和他在一起的嗎?雲渺不見了,他也不見了?”
慕容和話音剛落,言謹深就出現在休息室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