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言謹深一起出現的人,還有穆婷。
杜箬瀟穿過二人,來到雲渺跟前,看了穆婷一眼,湊近雲渺耳邊小聲說:“實在攔不住。”
雲渺給了杜箬瀟一個眼神,示意沒事,她衝着言謹深微微一笑:“差點以爲你不來了!”
淺淡的妝容和潔白的婚紗襯得雲渺更加精緻了。言謹深在第一眼看到雲渺的時候,就被她驚豔了,原以爲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是最美的,卻沒想到她的每一次出現,都比前一次更美,而穿上潔白紗裙的她,無疑是迄今爲止,他所見過的,雲渺最漂亮的一面。
她坐在歐式的白色布藝沙發上,修長的脖子弧度,削瘦的香肩,看起來像是一隻高貴的白天鵝。她頭上戴着珍珠皇冠,色澤瑩潤,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便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公主。
言謹深收起眼底的詫異,自然的跨步往屋內走:“懷孕了?”
雲渺低頭一笑:“都聽到啦,本來沒打算這時候說的,和三少開玩笑,剛好就被你聽到了。”
三少說:“喜事兒啊!滿月酒什麼時候辦?提前跟我說,檔期給你空出來。大禮一定不含糊。”
雲渺笑:“還是等你們先公佈戀情再說吧!”
“行了,時間差不多快到了。”慕容和拉着御城說,“我們去會場等你們。”
雲渺點點頭,對杜箬瀟說:“順便幫我把小念叫過來,怎麼補妝補這麼長時間……”
“行。”
雲渺一邊整理口紅,一邊問言謹深:“路上堵車嗎?”
“有點事耽擱了。”言謹深說。
雲渺大大方方的衝着穆婷笑:“坐呀。”
“不了。”穆婷笑着說,“我就是來祝你新婚快樂的。”
雲渺倒是意外了,忍不住擡頭看了穆婷一眼。
穆婷大大方方的笑了:“我曾經說過,我是不會祝你們幸福的,因爲我知道,就算沒有我的祝福,你們也一樣會幸福。但不管怎麼說,你和季總能走到今天,也要多虧了我吧!我來跟你說一句新婚快樂,也算爲我過去做的那些錯事做個了結。我不需要你們的原諒,就好比你們不需要我的祝福。但比起做敵人而言,我和你們就算做不了朋友,至少將來也有可能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關係還是不要鬧得太僵了,你說是吧?”
穆婷臨走前,深深的看了雲渺一眼,說:“不過‘新婚快樂’這句,是真心的。”
言謹深解釋:“她硬要過來,我便把她帶來了,沒影響你的心情吧?”
“不礙事。”雲渺笑着摸了摸放在旁邊的小信封。
眼尖的言謹深看到了,順口問:“信?”
“嗯。”她寶貝的把那封信捂到胸口,“上次墜崖前我跟阿城說的,更衣室那個枚紅色的Hermes包包裡,有一封我寫給他的信。上次僥倖活下來了,他還沒來得及拆開這封信。所以我想,一會兒親自讀給他聽,就當是……新婚禮物?”
提起季城,雲渺眼底都是笑意。
“說起新婚禮物……”言謹深眼尾帶笑,把一個隨身攜帶的禮物袋遞給雲渺,“ 差點忘了,婷婷讓我送給你的,新婚禮物。”
“剛剛她自己怎麼不送?”
“拆開看看?”
穆雲渺拆開了那個禮物袋,袋子裡裝着兩張照片,其中一張是公司高層員工大合影,穆婷和季城妥妥的佔領了C位。穆婷故意把頭偏向季城那邊,從照片看來,曖昧和諧。彷彿是一對璧人。
還有一張照片,顯然是從這張合影裡面裁剪下來的。只有穆婷和季城,兩人看起來更登對了。不知道的人看了,肯定都以爲是情侶合照。
言謹深看了,忍不住笑。
雲渺也打趣道:“在別人的婚禮上,送自己和別人老公的照片,你這表妹,可真有意思。”
言謹深說:“翻個面看看。”
雲渺老老實實翻過照片背面,這纔看到了穆婷用簽字筆寫下的一句話。
她說——我把他還給你了,從我的心上掏出來給你的,希望你不要辜負。
雲渺脣角輕輕勾了勾,對言謹深說:“那你幫我回她,我此生負了誰,都不會負了季城。”
“是嗎?”言謹深不知何時走到了雲渺身後,他站在沙發背面,湊近她的耳朵,輕輕問,“那如果,是他負了你呢?”
“那我就祝福他。”
“什麼?”言謹深看着言笑晏晏的雲渺,不敢相信這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雲渺是美人,驕傲又清高。從他選擇季城就可以看出,她的愛情觀,純粹而真誠。同時,她也是個絕對強勢的女人,所以言謹深無法想象,在她得知季城會辜負她時,她竟然會選擇祝福?這實在……太不像雲渺了。
雲渺笑着解釋:“因爲我無條件的愛着他,更因爲我百分百的信任他,所以我相信這種事情不會發生。我們早說好,若是有朝一日,他不愛我了,大可告訴我,如果不能攜手白頭,至少還能好聚好散。所以,他不會負我。”
言謹深突如其來的沉默,讓雲渺有些摸不着頭腦。
“想什麼呢?”雲渺問言謹深。
言謹深回過神來,坐在雲渺身邊,打開手機相冊,遞給雲渺。
雲渺瞥了一眼,竟是婚禮現場的照片。
言謹深解釋:“剛從外面路過,覺得好看,就拍了。”
雲渺直到現在都沒有去過婚禮場地,爲了保持神秘感,她連之前的彩排都沒參加。
照片裡,婚禮現場佈置得很美,有一條圓形的水池圍住了一個圓圓的草坪,連接草坪和外界的拱橋欄杆上,掛着淺粉色的氣球和白色絲帶。
綠色的草坪上放滿了白色的椅子,椅子中間是一條用白色的玫瑰花瓣鋪出來的路,連接着盡頭的紅毯和夢幻的舞臺。
舞臺兩側,路熙然和赫連婉兒手裡分別牽着圓咕嚕和肉骨頭,兩人正低頭說說笑笑。
季城穿着白色的燕尾服,手裡那着一束還沒送給她的捧花,正低頭整理着領結。
雲渺釋然了,還以爲只有自己緊張,原來季老師也沒比她好多錢。
雲渺把手機還給言謹深:“爲了不讓我提前看到婚禮現場,他們連彩排都沒要我參加,現在好了,全被你這張照片毀了。”
“現在看了也挺好的。”言謹深趴在雲渺身後的沙發椅背上,輕聲說。
雲渺沒理解到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回頭問:“爲什麼?”
言謹深不冷不熱的回:“因爲一會兒的婚禮現場,你恐怕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