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陽光正好,白行知帶着喬宋去醫院看病,這次他換了一家醫院,上次那家醫院他把人打了一次招惹來警察,白行知從警察局放出來,立刻找人把那個黑人護工堵在街口揍了一頓。
他去上課的時候,就把她一個人鎖在家裡,害怕她一個人亂跑。
喬宋一個人在家,很安靜也很乖巧,幾乎不開口說話,也不吵鬧。
你和她說話,她就拿着眼睛迷濛的看着你,精品店裡擺放的人偶娃娃,她的肚子越來越大,有天晚上他聽到她在牀上不停地踢牀,爬起來才知道她腿抽筋了。白行知很小沒了母親,對孕婦方面的知識自然也不瞭解,查了相關的知識才知道,孕婦後期寶寶長骨骼需要大量的鈣,不及時補充,孕婦就會抽筋。
他平日裡吃清淡的吃習慣了,喬宋來了之後,也跟着他一起吃清單的,偶爾就算吃了一些肉,也只是少數。
上次聽到她開口說話,他就留意喬宋並不是沒感覺,只是她沒辦法說出自己的感覺,似乎她的意識偶爾會清醒過來,也是受了外界的刺激。
比如帶着她到嬰兒用品店裡,她會抓着那些嬰兒的小衣服不撒手;比如碰疼了她,她也會感覺到疼痛;再比如,每次他帶着她去醫院,她目光裡流露出的害怕……
白行知揉了揉喬宋的頭髮,有些無奈,整天帶着她,身邊親近的人都以爲是他把喬宋的肚子給搞大了,“真是可笑,誰會看上你呢。”,比起他以前交往過的女朋友,她真的算是清粥小菜,還是快結籽的老白菜,她懷的孩子也不知道是誰的?他怎麼會看上她呢,真是開玩笑。
“7086。”,護士站在走廊裡叫了一聲。
白行知立刻拉着喬宋站了起來,“在這裡。”。
這次的醫生是一個白白淨淨金頭髮的青年,戴着金絲邊眼鏡,嘴角的笑容也看起來比較暖心,白行知讓喬宋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一旁。
“喬宋?”,他發音有些古怪,很快就用英語和白行知交流起來,瞭解完基本的病情,那醫生拿着一個手電筒,對着喬宋的眼睛照了照,又假裝用手指在她眼前做了個戳的就愛動作。
喬宋的反應很遲鈍,在他手靠近的時候,眨了眨眼睛,滿是無辜。
“她現在這樣持續多久了?”。
“大概一個月了。”。
“她有沒有對什麼產生特別敏感的反應?”。
“孩子,每次碰到和嬰兒有關的,她都會表現出不同。”。
“那就行,回家多拿些關於嬰兒的東西給她看,”,醫生刷刷的寫了病例,擡頭看了白行知一眼,“你太太還有多久要生了?”。
“不……不是我太太……具體的日子我也不知道,不過也快了。”,白行知臉刷的一下紅了個通透,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
“sorry,不過看日子應該快了,她的病情不怎麼嚴重,只要持續的刺激就好,等孩子生下來,你沒事就抱着嬰兒在她面前多轉幾圈,相信很快就會康復的。”,話說完,把填寫好的病例交到白行知手裡,“出門右轉,去繳費。”。
“就這麼簡單?”,白行知有些不敢置信,之前那家醫院和他說的是,喬宋再不救治就要死了,狐疑的看着面前年輕的醫生,他嚴重的懷疑他是不是冒充來看診的。
“so,你想做什麼?她的病只要能找到刺激她的就可以,如果找不到,也頂多一輩子癡傻。”,醫生聳了聳肩膀,藍色的大眼睛看着兩人無謂的說道。
媽的!
白行知看着他無所謂的樣子,當場差點發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再打醫生一次,他可能要在警察局多蹲幾天了,他倒不礙事,可喬宋不行,她一天離了人照顧,不知道要鬧成什麼樣。
“宋宋。”,白行知拉着喬宋的手,往醫院外面走,“我們再去找別的醫生,不要相信這個庸醫的話。”。
溫柔而細膩的嗓音,在寥落的走廊裡格外的清亮,喬宋緩緩地擡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
“宋宋,你乖乖的站在這裡等着我,我去攔一輛車就回來,知道嗎?”,白行知摸了摸她的頭髮,他以爲自己只是離開幾秒鐘,沒事。喬宋她一直都很聽話,可回頭,街邊卻沒了那個安靜的身影。
午後的陽光疏疏漏漏,陽光下寥寥可數的人數個,一眼望去,早已沒了喬宋。
白行知腦子嗡的一聲,嘭的關上了的士的車門。
“喬宋!”,他揚聲叫了一聲,可沒人迴應他。
“喬宋——!”,白行知瘋了一般跑起來,抓住路邊幾個人問喬宋往哪裡去了。
她是孕婦,有個人注意到她往追着一輛車跑了。
白行知不停地奔跑,縱橫交錯的岔路,川流不息的人羣,都再沒那個人出現,心裡自責幾乎將他淹沒,他爲什麼會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如果不是他一時大意,就不會讓她走失。
腦子嗡嗡的向,他不停地尋找,不停地奔跑,時間一點一滴的滑過,白行知腦海裡出現種種可怕的後果,鮮血淋淋,每一個畫面都在刺激着他的心理。
夕陽西下,黑暗即將來臨。
白行知迷茫的站在路口,雙眼赤紅的看着那些匆忙走過的人羣,呼吸難以壓抑的粗重。
他該怎麼辦?
找不到喬宋,她腦子不好使,又懷孕,如果被人抓去做生孩子的機器,或是落入不懷好意的人手裡……
越想越亂,腦子幾乎要炸開一般。
“哎,剛纔那女人真慘,好多血呢。”。
“是啊,哪個肇事司機,撞了人還敢逃跑,等抓到了一定要嚴懲。”。
兩個行人路過,談話內容飄入耳中,白行知渾身剎那間僵硬,伸手抓住其中一個人,厲聲問:“在哪?她在哪?”。
“你放開!”。
“再不告訴我,我揍你!”,白行知揚了揚自己跌拳頭,威脅。
“在那個路口,你放開他。”,被白行知抓住同伴的人撕扯着他說道。
鬆開那人,白行知瘋了一般,向擁堵的路口跑去,鮮血浸染了一片,隱約中有人嘆息的聲音傳來,白行知撥開人羣,跑進去,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他抹了把眼淚,想到自己和喬宋在一起的點點滴滴,寬厚的肩膀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hello,請問你認識這位女士是嗎?她身上受了很重的傷,需要送醫院去治療,請你跟着我們一起去醫院。”,有人走上前想要拉起白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