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矇矇亮的時候,喬宋睜開眼睛,看到窗外開始飄起鵝毛大雪,落在碧綠湖面上很快就融化了。此刻的風景恐怕是a市哪裡都比不上的,可她卻沒了欣賞的心情,蘇寅政一夜都沒回來。
她一個人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下意識的把不喜歡吃的菜挑起來,想要夾到一旁,伸出手才恍然想起來,蘇寅政不在。
吃過早餐後,喬宋讓方嫂叫司機,到了醫院門口,她順便買了一些早餐,一個人慢慢的走到病房門口。聽到裡面痛苦的聲音,手中的早餐落在地上,她驚慌的推開門,“怎麼了?”。
“宋宋,明月……明月她醒了……。”,柳如絮眼淚簌簌的落下,抓着喬宋的手哭喊着說道,“我可憐的孩子呀,我到底做了什麼孽,才讓明月遭這樣的罪。”。
喬宋微微放下的心,又揪了起來。
剛纔聽到哭聲,她還以爲是明月出事了,卻沒想到是醒了。
“小姨,明月醒了,你就別哭了,她還需要你,看到你這麼傷心,她也該傷心了。”,喬宋扶着柳如絮坐到沙發上。
“宋宋……你沒見到明月的樣子……她一直摸着自己的臉,說好疼……好疼……我聽她這麼說,就恨不得是自己替了她受這些罪。明月她以後可怎麼辦,我真害怕她想不開……宋宋,小姨真的很難受……”,柳如絮邊哭邊說,悲痛的樣子落在喬宋眼裡,刺得心生疼。
安慰了柳如絮後,喬宋和醫生說,自己要去看看明月。
很快,醫生就安排了相應的人員來,喬宋穿上防菌服,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進入了重症監護室。
明月躺在牀上,戴着呼吸罩,羸弱的身體在病牀上像一隻被撕碎後重新修補好的娃娃。似乎是感覺到有人進來,她微微動了一下,將頭偏向門口這邊。
喬宋走到牀前,握住姜明月的手,淚水斷了線落在防菌服裡。
“表……表姐……”,微弱的聲音從氧氣罩裡傳出來,明月手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明月……”,喬宋只喚了一聲她的名字,就再也說不出來,臉頰貼着明月的手,不住的落下淚來,胸口像有人死死地壓着無法喘息。
“不哭……表姐……明月不疼……”,手指撫摸在喬宋的臉上,姜明月輕輕的說道,“媽……她很……傷心……表姐……要照顧好……媽媽……”。
“嗯,我知道,明月你別擔心,表姐一定會把你治好的。”,喬宋拼命的忍住淚水,可淚水像絕了堤的洪水,源源不斷的涌出來。
“……還會好嗎?”,明月慘然的看着她,目光裡沒有了光亮,她現在得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怎麼會好得了。
“會好的,一定會好的。”,喬宋忙不迭的說,“明月,你還記得是誰把你弄成這樣嘛?你告訴表姐,表姐幫你討回公道,我一定不放過那個人。”。
喬宋望着姜明月,等待她給自己一個答案。
可姜明月卻沉默了,掙脫她的手,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表姐……我累了……你出去吧。”。
“明月,你告訴我,是蘇寅乾還是另有他人?”,喬宋以爲她是在好害怕,重新抓住她的手,鄭重的問,“只要你說出來那個人,不管是什麼人,表姐一定會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表姐……我累了……”。
依舊是那句話,喬宋頹然,她有種不知所措的慌亂。
這件事情對明月的傷害是最大的,蘇寅政告訴她,不是蘇寅乾做的。她不瞭解蘇寅乾,所以纔對家裡人保持沉默,可明月是當事人,爲什麼連她都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她的沉默又是爲了什麼?
蘇寅乾,還有蘇寅政口中的白淺母女……
到底誰纔是害明月的人?
喬宋從病房裡走出來,一直心事重重,她不敢想這件事情背後,有多大的陰謀,又多少錯綜複雜的關係。她只想爲明月討回一個公道,爲什麼就這麼難。
一整天心事重重,晚上喬宋回到家裡,問過方嫂之後,才知道蘇寅政一直沒回家。沒有電話,沒有短信,喬宋看着自己的手機,腦中空蕩蕩的。
從兩人決定訂婚,不好的事情就一再的發生,是她多想了嗎?
洗過澡後,喬宋裹着睡衣走到書房裡,打開燈,她走到書桌前,啓動了電腦。
在上面輸入了——白淺。
很快關於白淺的信息就顯示了出來,只是關於她的事情,互聯網上不過是官方給出的資料。除了知道她是美國一個規模不小企業的領頭人,就只知道她有一個女兒,丈夫身體不好。
喬宋仰躺在沙發上,靜靜的看着屏幕上的女人,是她害了明月嗎?看着溫而幹練的女人,她頭什麼理由要去害明月。
喬宋腦子頓了一下,忽然從椅子上坐起來,對了,理由。
白淺她爲什麼害明月,難道是明月知道了什麼不應該知道的?是了,明月與白淺素未謀面,能讓她對明月動手的,也就只有這一個原因了。
喬宋拿出手機,打電話給蘇寅政,電話嘟嘟之後,沒有接通。
又撥打了一遍,依舊是沒有接通。
喬宋不想再等,拿着手機走出去,剛到門口,一個身影就擋在了面前。
她被嚇了一跳,猛地擡頭,看到是蘇寅政,這才放心,“蘇寅政,明月肯定是知道白淺的秘密,所以她纔會下手的!我們去問明月,她到底知道了什麼。”,她急急的抓住蘇寅政的手,想拉着他一起去醫院。
可走出了兩步,就被蘇寅政拉住了,他的手覆蓋在她的手上,藉着房間裡刺白的燈光,他的表情越發的晦暗不明,“我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了,是……白念做的,明月聽到白念害你的事情,所以纔對她下手的,明天一早起來,我們就去報案。”。
“是白念一個人做的?”,喬宋定定的看着他,“之前你不是說,大哥醒來的時候,說還有白淺嗎?”。
面對喬宋的質問,蘇寅政搖了搖頭,“沒有白淺,是白念做的,白淺對這事情是時候才知道的。”。
“白念……”,喬宋一字一句的念道,“她判罪會坐牢多少年?到時候白家會不會包庇她??”。
“我會請律師,她只會往重裡判,絕不會輕饒她的。穆家再怎麼手眼通天,也只是在美國。”,蘇寅政眸色稍顯凜然,頓了一下又問:“明月她今天醒了,有說什麼嗎?”。
“沒有,我問她,她只保持沉默。”,想起明月的態度,喬宋黯然,耷拉着腦袋搖了搖頭,“我想是白念她對明月做了威脅,所以她纔不敢開口的。大哥不是已經醒了嗎,到時候他去作證會更有說服力。明月那邊,我會去說服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