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宋沒想到蘇寅政會這麼快醒過來,愣愣的看着他冷漠的臉龐,許久纔回過神來。
“先生,你和喬小姐先聊聊。”,管家很識趣的退下,留給兩個人空間,臨走還體貼的關上了病房的門。
喬宋站起來,房間裡太過安靜,讓她有種壓抑的感覺,胸口悶悶的,視線落在蘇寅政那張臉上,他在看着窗外顯然是不想看到她。心裡忽然有些酸澀,她知道他現在得感覺,換位思考,她也不喜歡看到這樣的自己。
是個人都不喜歡她這麼不識趣的女人,蘇寅政爲她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她卻只知道一味的拒絕。喬宋細細的吐了口氣,輕聲說:“以後你多照顧自己的身體,醫生說你是胃穿孔,發現的再晚一點會要了你的命的。”
“我的命和你有什麼關係,喬宋,你是不是以爲自己對我施捨這點關心很偉大?”,蘇寅政冷笑了一聲,漆黑的眸子冷清的看着她譏諷的說道。
“你不聽我的不要緊,下次你再這麼作踐自己,不要讓我看到。蘇寅政,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喬宋眼睛酸澀的厲害,她說出話的那一刻就覺得話很耳熟,而後想到蘇寅政也曾對自己說過同樣的話。那時候,他對自己說出這番話,又是什麼心情?她不敢讓自己多想,只怕那些在她看來痛苦的過往裡,掩埋着許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喬宋,在你眼裡我是什麼樣的?驕橫跋扈,蠻不講理,還是堅不可摧?”,蘇寅政問,“是不是隻要我們這個圈子裡的人你就討厭,還是你只針對我一個人。你把話說清楚,到底是你不能接受我,還是不能接受有我這樣背景的人?”
他查了她的家庭背景,才知道她還有一個姐姐,叫喬清。怪不得她在遇到言談的時候,會表現的那麼奇怪。言談和喬清的事情,他並不清楚,那時候他剛從國外回來,只見過那個女孩子兩面,甚至連名字都只模糊的記得帶着‘清’字。遇見喬宋,他從來沒想過,她和言談有那麼深的淵源。
言談和喬清的事情,讓她對自己有偏見,他不說破,只是爲了讓她看清,自己和言談不是一樣的。言談的父親強勢,而和喬清在一起的時候,言談纔不過是一個大學生,哪裡能和強大的家族抵抗。
他蘇寅政卻不會允許同樣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一直在讓自己邊強大,想對她好,想等待時機成熟的時候,把她介紹給家裡人。但千算萬算,他算錯了人心,喬宋根本不在乎。
她甚至幫他母親說好話,她難道真以爲母親找她的事情自己會不知道嗎?
喬宋抿着脣不說話,氣氛又開始僵硬起來了。
蘇寅政也不着急,極爲有耐心的和她乾熬着,心裡的心思千迴百轉。這段時間他早就想明白了,他本不願意用手段對付自己的女人,可喬宋不領情,他總不能看着自己的兒子沒了,或許叫別的男人爸爸,任何一件事情都是他不能容忍的。
懷了孕的女人脾氣大,喬宋自然也不例外,她要走,他硬攔着,只會讓事情鬧得更糟糕。所以他選擇了讓她離開,可真會放她離開嗎?
做夢!
懷了他骨肉的女人,想跑,也要看看他願意不願意。
長長的嘆了口氣,蘇寅政深邃的眸子裡流轉着深深的無奈,宋宋,真不怪我,是你一直逃避,我只能想法子逼你面對了。
“你不想讓你父母知道我們的事情,我依着你,你不想讓你同學知道,我也依着你。每次見你一面,縱使偷偷摸摸的,我沒有半句怨言,喬宋,你自己捫心自問,除了一開始我對你比較壞,以後哪一件事情我不是爲了你着想?”,蘇寅政伸手捉住她的手,幫她捂着,接着說道。
“你和徐諾在一起,那麼曖昧,我一句話也沒有說過。是,那一次我是衝昏了頭腦,纔會做出那樣的傻事,可事後我恨不得殺了自己。我恨你,恨你在困難的時候不找我,反而去找他。他是你曾經愛過的人,你那麼做,是個人都會想歪。”
喬宋眉頭一擰,這件事情她本就問心無愧,“我找過你,那時候……”,那時候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話說到一半,她才覺察到自己有些衝動,可他說話這麼哀怨,是在怪她嗎?明明是他自己到處風流,現在倒成了她的錯了。
蘇寅政抓緊了她的手,徐徐的問道:“那天我和吳楚在一起,吳楚你可能不知道,她是我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我就從來沒把她當過女人看。那天發生什麼事情了?我只記得吃飯的時候,有侍應生把湯水潑在我身上了,中間你是不是給我打了電話?”。
喬宋眼瞼微微動了動,卻還是沉默着。
事情他說到這個地步,她又怎會不明白,當初是她誤會了他。
“孩子的事情,你是母親,你說不要這個孩子了,可曾想過我的感受?這個孩子是我第一個孩子,知道他的存在,我欣喜若狂。可剛下飛機,就聽到你決定不要這個孩子了。是我脾氣不好,我很壞,我對你不夠好。可喬宋,難道就因爲這些,你就要剝奪我做孩子父親的權利嗎?你就要殺了我的第一個孩子,那是一條命,不是一隻小貓小狗,他生下來,會叫爸爸,會叫媽媽……”
“別說了……”,喬宋眼睛一紅,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些寶寶,她心裡一陣強烈的刺痛。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是多麼殘忍,但她不這麼做又能怎樣!?難道要爲了這個孩子毀了自己一輩子,像姐姐一樣,一個人遠走他鄉,讓父母傷心!
她做不到!
“他會伸出小小的手,抓住你的大手,他會蹦會跳,會淘氣,喬宋,你不能那麼殘忍……”,
“我讓你別說了!住口!”,喬宋忽然尖叫着出聲,拼命的甩他的手,想要擺脫他的鉗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