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曉芬是她在學校裡難得的好朋友,她的性子自己怎麼會不瞭解,喬宋根本不怪她,只是心裡涼的沒有一絲熱氣,搖了搖頭告訴她沒事。把周曉芬勸走後,喬宋頹唐的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腦,原來剛纔她沒點開的兩個帖子,全是關於她和蘇寅政的。
帖子上刊登了近百張的照片,不知道是不是那人拍的技巧高超,蘇寅政的臉模糊的看不清楚,反而將她的模樣拍的清清楚楚。有幾張是她和蘇寅政拉扯時的特寫,配上那模糊的燈光效果,她的面容像一個墮落的風塵女郎一般。
標題下面是幾行大大的紅色字體——這是我們學校的哪位女生?這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她怎麼做的出來?有錢的人眼睛都瞎了麼?!緊接着是近千次的跟帖,十有八九是在罵她,剩下的一二成也是看好戲的。
喬宋深吸了幾下氣,將帖子關掉,坐在沙發愣愣的將自己縮成一團。鬧成這樣子,她還能回學校上學嗎?她所在的學校是百年老校,最注重的就是名譽,如果學校聽了這些風言風語,消除學籍,是不是家裡就知道了?
一時間,種種最壞的想法接踵而至,喬宋緊緊地攥着拳頭,尖利的叫了一聲,猛地抓起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摔在地上。激動的抓住自己的頭髮拼命的拉扯,爲什麼最後還是到了這一步,她只想着好好的生活而已,爲什麼總有人不放過自己。
她以爲自己忍忍就能過去,只要能忍到蘇寅政厭倦自己,就能過上正常的生活。可如今,什麼都毀了,她將一無所有!
心裡的恨意和害怕鋪天蓋地席捲而來,那些人說的話不停地在腦海中涌現,她的手青筋盡顯,曾經的乖女孩,卻成了被人鄙棄的小三,被侮辱被嘲諷被詆譭,她除了發泄什麼也做不了,在命運的面前,她不過是一個卑微的螻蟻!
蘇寅政,蘇寅政,是他毀了自己,讓自己變成了現在不堪的樣子!喬宋抓着自己散亂的頭髮,嗅着自己身上,似乎還有他的味道,盈盈的涌入鼻息裡,提醒着自己身份的不堪,提醒着和他曾經有過的糾纏,最不堪的身份。
“啊啊!”,她抱住自己的腦袋,拼命的捶打着自己的身體,卻始終無濟於事。
她到底該怎麼辦?讓父母知道自己有這麼不堪的女兒,他們會怎樣的失望,他們會崩潰的。
喬宋忽然有些厭惡自己,想要徹底的毀了自己,前所未有的衝動。
不知道做了多久,她想到了很多,終於呆呆的起身,下了牀,茫然的往門外走。
不能讓父母知道,不能……
她的心裡只有了那麼一個念頭,逃到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絕對不能讓他們再對自己的女兒失望,絕對不能……
——
“如果這個方案還不會贏,我到時候切腹子自盡。”,王可笑了笑,她自信自己做的這個方案已經到達了完美的地步,入行五年,她有自信的本錢。
“別太自信,這次對手公司的勢力不比我們差多少。”,林遠看了王可一眼,舉起右手。他雖然入行淺,可素來直覺很準。王可的方案看起來很完美,但他看着總覺得缺少一些東西,具體的卻說不上來。
“那你說到底是哪裡不對的?”,王可眼神猶豫了一下,最後面色歸於波瀾不驚,“林遠我知道你的直覺很準,但我們做事總不能一直靠直覺。”
“我也不知道,感覺不對。”,林遠捏着方案吞吞吐吐的說。
兩人說了一會兒,看向蘇寅政,他不發話,臉色隨着幻燈片一直的變。
“蘇總,你怎麼看?”,有人遲疑的問他。
“其他人有什麼意見?”,蘇寅政面上沉靜如水。
底下悉悉索索的討論了很久,一個工程師猶猶豫豫的開口說:“我們都覺得這個方案可行。”
蘇寅政沉着臉,點燃了一支菸,煙霧騰騰之中越發的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早就看出來這事情不怎麼簡單,穆氏這麼大的工程都沒有任何動靜,根本不是穆氏一向的風格。林遠說的不錯,王可的方案雖然看起來很完美,卻缺少了一些東西。
“暫時擱置吧,明天繼續討論。”
蘇寅政煩躁的掐滅了手中的煙,沉聲說道。
王可着急的想再說什麼,這份方案是她熬了多少個日夜才做出來的,爲的就是讓他對自己刮目相看,爲什麼要擱置?明明已經是最完美的了,工程部的人都沒有一個人有自信能做出比她更好的方案。
但她剛站起來,蘇寅政就揚手示意她不用再多說,大步的邁出了會議室。
“林遠,方案你再看一下,有問題了和我說一聲。”,蘇寅政已經進了電梯,林遠站在一旁,聽了他的話後點了點頭。
蘇寅政眉頭緊緊地鎖着,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的焦躁,剛纔開會的時候他的心頭忽然一跳,總覺得有些不好的事情會發生。當時沒怎麼在意,現在卻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大拇指摩挲着手機的金屬外殼,想要壓下去那股不安。
“等一下!”,電梯即將閉合的一剎那,一隻小巧的手擋在了電梯的門縫之中,“蘇總,我有事想和你說一下。”,王可氣喘吁吁的走進電梯裡,頭上細細密密的佈滿了汗珠。
“現在已經下班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蘇寅政的眉宇間閃過一絲不耐,近乎壓抑的說道,那股暴躁的感覺驚了林遠一跳。他進公司的一年裡,印象中的蘇總是冷靜睿智的,鮮少露出自己的情緒,更別說是露出暴戾了,剛纔那股戾氣幾乎是不可壓制的噴薄。
王可焦急自己的方案,也沒注意到蘇寅政情緒的變化。跟着蘇寅政的五年,如果換做平時她或許早就察覺了,但這一次她耗費了太多的心血,怎麼甘心就這麼被埋沒。
“蘇總,這方案我覺得已經很完美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