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寅政看着她波瀾不驚的樣子,心裡就來氣,難道到了現在她還想與自己劃清關係?脾氣裡的執拗勁上來就壓抑不住:“我死了你也好不了,還不過來好好的伺候本大爺。”,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着她,裡面複雜的情緒讓喬宋忍不住的退卻。
她就是一根筋,看不出他的戲謔,只覺得霸道不講理的蘇寅政又回來了,轉身就噔噔往門口跑,邊跑邊留下一句話,“休想讓我聽你的話。”
蘇寅政看着她的背影慢慢的收回手,嘴角的弧度漸漸的拉下,對着她喊:“既然你那麼想離開這個地方,幹嘛還管我。”只要放任他在這裡一晚上,他死了所有事情就都一了百了,哪裡還會沾染上她半點。
照顧了他那麼久,纔想到和他劃清關係,這女人真是……
喬宋頭也不會的打開,聽到他的問話,只是頓了下腳步就邁出了門,跑出門不遠回頭沒看到素蘇寅政追上來才放慢了腳步。她如果能知道就好了,放任他病死了纔好,現在這個大麻煩好了,可怎麼辦纔好,心裡無比懊悔自己做的事情,可已經做的事情又不能重新來過。
走到廣場的時候,電話響起來,喬宋拿起電話臉色越來越不好看,深吸了口氣,有氣無力的問:“我媽她現在怎麼樣了?”。
“快點回來吧,你媽她還在家裡,急救車還沒過來。”
急急忙忙打了車回到家裡,家的門口已經聚集了好多人,看到喬宋回來都對着她指指點點的,眼相處了那麼多年的鄰居眼裡毫不顧忌的露出鄙夷,喬宋卻顧不上這些,撥開人羣進了家門。
“宋宋,你可回來了,剛纔那羣人好凶,你媽被人推了一跤就摔倒了。”,說話的人是柳如雲的老朋友,滿目的憂愁。
“王阿姨,我媽現在怎麼樣了?”,喬宋看着王嬸,強忍着心裡的慌亂,目光在房間裡四處掃視。
“你媽她在房間裡,剛纔醒了,我看着臉色不好,她卻不願意去醫院。”
喬宋聽她這麼說,徑直走進了臥室,客廳裡一片狼藉,腦海裡只要一想到有人上門鬧,心就無可抑制的顫抖起來。以前夏慧和周明輝的事情被撞破了後,她就更加的肆無忌憚,帶着自己的兄弟姐妹來她們家裡鬧,每次鬧過之後,家裡就像災後的現場。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情景了,就算姐姐的事情鬧得再不開心,言家也沒有鬧上門來。如今又是什麼人來打擾她們的清靜。喬宋疾步推開門,觸目所及的是母親臉色慘白的坐在牀上,好像生過一場大病了是的,喬宋長長的吐了口氣,才壓抑住聲音的顫抖開口叫到:“媽,你沒事吧。”
她踉蹌着抓住柳如雲的手,喚了幾聲,柳如雲才幽幽的轉過頭看向她,眼淚簌簌的落下。喬宋一下一下的輕拍着母親的背部,低聲安慰,“媽,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宋宋,別哭了,你媽好不容易纔冷靜下來,你哭她心裡就更難受了。”,王嬸上前拉住喬宋,喬宋趕緊擦乾了眼淚,擔憂的望向母親,“媽,我們不哭,那麼多事情我們都熬過來了,不哭了。”
柳如雲顫抖着脣應了兩聲,激動的情緒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安撫好母親後,喬宋把看熱鬧的鄰居請走,纔有時間問王嬸發生了什麼事情。
從王嬸的口中,喬宋只知道,爸爸出差去了,家裡只有母親和她兩個人,正聊着天就衝進來一羣人把家裡的東西亂砸一通,還威脅說,讓喬媽媽老實一點,不要妄想別的。
喬宋聽完,瞬間想到了做出這件事情的人,也就只有那一個人了。夏慧不是空有其表的女人,周明輝是中途發家,夏慧一開始落難是柳如雲收留的她,後來和喬家的關係越來越好才進了周明輝的公司做了秘書。就是這樣一個女人,人前叫姐姐,人後和姐夫上牀的女人,把周家一家拆的零零散散。
自己是小三升爲正室的,她就更注意清除周明輝身邊的女人,每次周明輝和柳如雲有牽扯,甚至只是送喬宋和喬清一些錢,她就和周明輝大鬧。
喬宋不稀罕周明輝那點錢,更不想讓這對夫妻來打擾母親的生活。可如今的夏慧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夏慧了,她掌握了周明輝一半的財政大權,只要僱幾個人上喬家鬧一鬧,就足以讓母親在鄰居面前丟盡人。
喬宋緊緊地咬着下脣,想到周家那一家子做的噁心事,心口就堵着一口氣壓抑的無法呼吸上來,她不能哭,爲這種人渣哭不值得。她也不想哭,惡人自有天來磨,周家作惡多端,早晚會遭報應的。
他周明輝的女兒腎衰竭,不就是老天給他的報應嗎?
喬宋這麼想着,眼角卻悄悄的紅了,愣愣的看着煮沸的白粥而不自知,直到手上被飛濺出的白粥燙到了手,她纔回過神,將白粥倒進碗裡端給母親喝。
晚上收拾完一切,喬宋疲憊的躺在牀上,放在牀頭櫃上的手機嗡嗡的響,正要伸手接,卻聽到咚的一聲,喬宋慌忙的起身,衝到母親的房間裡,打開門就看到母親雙眼緊閉的倒在牀邊,檯燈被牽扯在地上,燈四分五裂。
“媽——!”,喬宋肝膽俱裂,耳旁嗡的一聲炸開了鍋,雙眼直愣愣的看着母親,幾分鐘的時間於她卻是過了幾個世紀,反應過來的時候衝向母親。連喚了幾聲,柳如雲都沒有任何的反應,喬宋手哆嗦的拿出手機撥打120,簡單的幾個數字,她卻撥了好幾次,手哆嗦着都沒辦法撥正確。
打完電話,她緊緊地咬着脣,血腥的味道在口腔裡蔓延,抱着柳如雲冰冷的身體嚎啕大哭。
“媽,不要丟下我,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要丟我……”,喬宋顫抖着不知道說什麼,心中一片冰涼,她真的好害怕。害怕媽媽走了,就留她一個人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