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很快就來了,來來往往的都是她認識的人,喬宋的腦中卻是一片的混亂,醫院的空氣都變得粘稠封住了五官的感知,她看着亮着紅燈的急救室,呆呆的不知該做些什麼,心臟彷彿有一隻手在緊緊地抓住,渾身冰冷。
“嘭——”,不知過了多久,紅色的燈滅了,急救室的門被打開,穿着白色大褂的醫生走出來,冰冷的說,“請問哪位是病人的家屬?”。
“是我。”,喬宋站起來,走到前面。
“請跟我來。”,一聲瞟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轉身,喬宋的心一緊,亦步亦趨的跟着醫生走進了辦公室。
“你母親平日裡應該有病狀的,你們作爲家人爲什麼沒提前發現她的病情。”,醫生開口責怪的語氣讓喬宋心裡一涼,艱澀的開口問:“我母親她得了什麼病。”
不好的預感成了事實,喬宋從辦公室裡走出來,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上,她沒想到母親會得這種病,以前她總說自己年紀大了感覺到一陣陣的暈眩,她沒放在心上。卻沒想到母親不是因爲年紀大了,而是得了腦瘤,壓迫着她的神經怎麼會不感覺到暈眩呢。那樣危險的地方長了腦瘤,即使是良性的,切除的風險也極大。
腦中不停的迴盪着醫生的話,喬宋在外面呆了很久,身體被夜色冰的徹骨。她不敢去看母親蒼白的臉色,都是她不孝順,平日裡如果多注意一些,讓母親到醫院裡做檢查,也就不會到了現在才發現。
“……最好轉移到大醫院去醫治,本院的水平有限……”,醫生給她建議的時候,眼裡帶着憐憫。本市有這方面的泰斗,做成功的機率要遠遠的大於在這家醫院的,可既然是泰斗,醫治的代價自然也是不小的,有錢人還約不到,更別說是平民百姓了。
喬宋閉上眼睛,目光刺痛,溫熱的液體順着臉頰緩緩地落下,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力,在母親生病的時候她什麼也做不了,甚至爲她請一個醫生的錢都沒有……母親必須趕快做切除手術,越耽擱下去越是危險。
站在外面想了良久,喬宋到病房的時候,雙眼已是一片清明,她不能失去母親,爲了母親無論讓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到了病房裡,柳如雲吃了藥已經沉睡過去,即使在睡眠中她的眉頭依舊皺的緊緊地。喬宋記得,周明輝拋棄她們母女三人的時候,家裡揭不開鍋,母親自從嫁給周明輝就全心全意的做起了家庭主婦,一時間也找不到工作,姐姐和自己只會哭着找爸爸。
那時候母親爲了她們姐妹什麼苦都吃了,甚至到建築工地搬磚頭,只爲給她們交學費,她不會當着她們的面哭,每天晚上哄睡她們後就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哭。後來遇到了喬叔叔,她們的情況纔好一些。
手指緊緊地攥住,尖利的指甲刺破了白皙的肌膚,喬宋別過臉面上一片冰涼。
她恨,恨周明輝,恨夏慧,恨他們這麼傷害自己的母親。可她沒有辦法,周明輝在市裡的權勢這幾年越來越大,她不屑與他們爭什麼,可不代表在他們咄咄逼人的情況,依舊忍氣吞聲,她絕不允許他們傷害自己的母親!
翌日,喬宋擺脫王阿姨照顧自己的母親,自己打車去了蘇寅政的公寓,沒成想卻撲了個空,傭打掃的阿姨告訴她,蘇寅政在公司。喬宋沒有耐心等着他回來,問了阿姨地方,當下打車去了蘇寅政的公司。
和蘇寅政在一起那麼長時間,她只知道他的家世比較好,卻沒想到蘇寅政會那麼有權有勢,第站在他的公司大樓地下,一眼望去高樓大廈聳立雲霄。可她卻沒有半分欣賞的心情,直奔前臺。
“請問,蘇寅政在嗎?”
“蘇總正在開會,請問小姐您有預約嗎?”,前臺小姐上下一打量她身上的穿着,禮貌而疏離的問。每天都要碰到幾個上門來找蘇總的女人,總以爲自己是那個最重要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想要見蘇總,可惜每一個都是轟出去的下場。
“沒有,請告訴他喬宋找他,他一定會來見我的。”,喬宋沒察覺到前臺小姐的疏離,繼續說道。
前臺小姐假笑着說:“那對不起了,沒有預約的話,我們不能放您進去,如果真的想見蘇總的話,請先預約。”,說完細眉露出一抹不耐,也不管喬宋是如何的着急,低頭繼續對着電腦。
喬宋被她的態度激的火氣騰的一下就上來了,她下意識的想要拿出手機給蘇寅政打電話,可摸到衣兜裡纔想起來手機落在家裡了。只能按捺下心頭的火氣,對前臺小姐說:“請問能不能借用下你的電話,我給他大哥電話。”
“對不起,非公司內部人員不能用。”
喬宋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卻聽到身後一道尖利的聲音,“呦,這不是我爸前妻的女兒麼,怎麼來到這個地方撒野了,果然是有媽生,沒爹養的,這是什麼地方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的地方麼,你們不會叫保全進來嗎?”。
噠噠的高跟鞋敲打着地面發出清脆的聲音,喬宋轉身多上週商商明顯帶着厭惡的眼睛,沉聲問:“你剛纔說什麼?”。
大廳裡來來往往的人都停下了腳步,看着兩個人。周商商是本市有名的企業家的掌上千金,由於夏慧和周明輝的事情發生的早,現在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這件事情。在周商商眼裡,自己的媽媽和爸爸是真愛,是柳如雲一直巴着爸爸不放,才連累的她剛出生的時候被人瞧不起,所以每次都要和喬宋爭。
喬宋上哪一所學校,她費盡心思都要轉過去。喜歡喬宋的男生,她賴着也要讓人喜歡上自己,然後再甩掉,如今兩個人上大學,知道喬宋喜歡徐諾,想着法子巴着徐家的老一輩,拆散了這對情人,她就是喜歡看着喬宋一無所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