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偏偏這樣跟黃春蓮不是同一類的女孩子,還要用討好的語氣跟我說話,我就懶得理會她了,酷還是照裝,飯還是照吃。
誰知道楊建華這傢伙,每次見到來個新面孔都要調戲,調戲完了要覺得還不錯,那麼下一步是個男人都猜得到了。
楊建華那傢伙也盯上哪一個,不懂得圓滑應對的話,結果就是喝多了被帶走了。
周夏冰當時給出的反應,讓我一下子就猜測,要麼就是她爸媽沒幾場飯局,酒場對於她的危險係數,她完全沒這個概念,更不要提什麼圓滑應對了。
要麼就是她自己也沒幾場飯局,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裡,被人灌了白酒也不懂拒絕,還傻逼逼地說我喝就是,男人就喜歡灌這樣的。
說到底了,這姑娘就是自個沒經驗,酒場上的客套話當真了敞開喝,根本不懂得運用女人的柔弱。
我忽然就同情心氾濫了,幫她喝了一杯。
讓我覺得她蠢的是,楊建華敬酒,她電話響了,我想看看她是不是真蠢,讓她先去接電話,她還真去了。
當時我的內心真的被她蠢笑了。
我忽然覺得我要不護着這個蠢姑娘,她被人吃幹摸淨還能檢討是自己的不是。
讓我一下子感覺遇到對手的是,在ktv裡面我就一會兒沒看着她,她被黃毛摸了,還能砸酒瓶自救,我一下子感覺熱血沸騰,好一批烈馬啊!
真正被她觸動的是,第二次見面,她還是那麼蠢,黃春蓮讓她喝一瓶她還真喝一瓶,喝多了就跑洗手間,沒多久就完全醉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扛着她去打的的時候,她嘴裡面叨叨地說:“陳天明,要不你娶了我吧?”
我的心一沉,把自己當成那個什麼陳天明問她:“爲什麼要我娶你啊?”
她卻一直一直重重複復那句話。
實在沒辦法了,我就問她住在哪裡,她又天馬行空地告訴我她住冥王星。
我忽然感覺在這個孤獨的地球,有人跟我一樣,一面明媚,一面陰暗。
我是離異家庭裡面出來的孩子。
反正就在我七歲的時候,蔣王二把我媽打了一頓之後,那個貧窮的家裡很多東西被砸得稀巴爛,之後他們離了婚。
那時,雖然我媽還在教書,但我爸蔣王二還是一個談不上有名氣的地方混混,我就是一個混混的兒子,還是一個爹不愛媽不疼的孩子。
在外婆的家裡面,我經常被舅舅家的小孩子說我,說我爸媽不要我,說我呆在外婆家裡白吃白喝。
我外婆是一個善良的農村婦女,她對我挺好,帶我去趕集,給我買吃的,她還帶我夏天賣冰棍掙零花錢,我的童年反正是在自卑跟自我否定中度過。
蔣王二後來越混越會混,混得好了有飯局就來帶我,我穿着短小的衣服跟在後面亦步亦趨,跟他一起吃飯喝酒的人嗓門都很大,我坐在他旁邊有時候夾起一塊菜被大嗓門一嚇,手一抖就能弄掉下去,蔣王二那時候經常嘆氣說我不像他兒子。
我當時是站在我媽那邊的,雖然離婚之後她也無暇去管我,可是我覺得動手打女人的男人就不像個男人,所以我跟我媽親一點。
但是不管他們是因爲什麼離的婚,我媽愛着蔣王二,這事我知道。
蔣王二的事業越來越風生水起,我媽忙得死去活來還把我帶到身邊去,她說蔣王二要發達了,她要好好教我,以後我好繼續蔣王二的事業。
在她的教導下,我慢慢地褪去那些從村子裡面帶來的鄉土氣,慢慢的融入城市的圈子。
蔣王二果然發達了,就在我讀高三那年,他的名聲開始在湛江響噹噹。
他把我帶回去他家那邊,開始有很多比我大不知道多少倍的人喊我蔣公子,我開始跟着蔣王二吃香喝辣。
大學四年我畢業了之後,不想在外面找工作,就直接回家,回去幫蔣王二打理一個不算大的外貿公司。
可能是以前自卑慣了,一旦牛氣了,那些骨子裡面的傲氣根本就收不住。
楊建華是我出來跟蔣王二就認識的,他比我大好多歲,我在讀書那陣他就已經單打獨鬥了,跟蔣王二挺多生意往來,他挺會玩的,也愛玩,剛開始我跟着他出去放不開手腳,楊建華就會說:“蔣競軒,你這是蠢逼啊,人生很短的,及時行樂就是硬道理。”
我的第一次,就丟在楊建華幫我安排的女人身上。
從此之後我就掉進了慾望的網,跟着楊建華吃喝玩樂,看中了哪個女人就看誰先出手。
蔣王二和我媽看到我這樣的狀況,也急,怕我玩過火了找了一個不三不四的女人,就跟劉家說要定親,定了我高中同學劉薇薇。
我以前見得女人不多的時候,覺得劉薇薇挺好的,學習成績特別好,看起來也漂亮,但是她一副不大喜歡我的樣子,比我還傲。
剛開始我確實想爲了她收心,可是她還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告訴我說各自玩,互不打擾,還說等她回國了我們的事說不定會吹。
但是還輪不到她來甩我,我忽然就遇到了我覺得我要一生走下去的女孩子了。
又或者說我第一次遇到了本來黃春蓮安排給我禍害,但是我最終無法下手的女孩子。
黃春蓮眼毒,看出來我對周夏冰帶着好奇心,她跟我說,周夏冰是那種急功近利的女孩子,只需要一點點的甜頭就能讓她上鉤。
她還跟我說她家裡條件應該不好,平時可勁地爭取訂單,這樣的人最好下手。
我覺得她對周夏冰的評價挺不公平的。
在黃春蓮看來,窮人,積極的被她覺得是急功近利,顯山露水,安靜了又被她覺得不會來事,自卑膽怯,好像周夏冰做什麼她都覺得是一種錯。
而在她看來,哪怕我再頹一點,她也會覺得我是上進,會交際,或者是低調,不爭不搶。
我突然就感覺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憐憫就完全停不下來。
按照我以前接觸的那些女人,被男人憐憫了,三兩下下來,就會學着運用自己的柔弱爲自己爭取多一些東西了,可是周夏冰她倔得跟頭牛似的,硬邦邦得跟一塊石頭一樣,還冷。
剛開始我確實也沒抱着要和她真真切切發展的心態,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一向等價交換的我會願意在特呈島放過她,可能是因爲她緊張得手心出汗,也可能是她的臉紅紅的眼睛亮晶晶的,總之我最後放過了她。
自從在特呈島回來了之後,我的心忽然對她生出了很多的柔軟。
找了她幾次之後,忽然就覺得我能理解她。
一個孤孤單單無依無靠的女孩子在外,甘於平淡或者是野心勃勃,都是一種無奈的選擇吧。
就這樣子,我傻乎乎地被她闖進了我的心,在裡面肆意翻騰,但是我卻無知無覺。
主動追求她之前,我還是跟劉薇薇提過了這事,劉薇薇的意思是我愛追就追,反正她回國之後我們就會散。
得到這樣的回答,我摩拳擦掌趕緊出擊。
但是周夏冰那個女孩子明明看着挺蠢挺好哄的,卻有點油鹽不進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正正經經去追一個人,還不知道追人要送花啊請吃飯啊之類,跟她說了好幾次都被拒絕了,挺鬱悶的。
這時,我發現楊建華也有點這樣的苗頭,我只得加快腳步,可是她根本還是直接不選我,我以爲她真愛着陳天明,這樣越想越鬱悶,總感覺自己遲了一步。
我和她之間的真正轉機是因爲楊建華。
楊建華生日那天,就跟我開過玩笑說他晚上要開葷,我還以爲他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妮子來呢,但是我靠他大爺,他居然想對周夏冰下手。
周夏冰那個蠢貨,還若無其事地坐在他旁邊,我當時以爲她跟楊建華達成了什麼協議,真心把我氣炸了,感覺我教過她別爲訂單帶男人上牀什麼的,她一句都沒聽進去。
下半場的時候,我心裡面還有氣,當着她的面跟其他女人喝酒調情,就想看看她有沒有反應,當時看到她小臉上有失落,我還挺得意的。
誰知道就一陣沒留意,她和楊建華都不見了,我嚇了一跳,以爲他們出去了,跟着就奔了出去,誰知道一個人都沒有,急急忙忙倒回去,撞門的時候,看到她拿刀子割破了自己的手腕,我當時真的覺得這個女人吊炸天了!比我們男人性子還要烈!
可是她不過一個普通女孩子而已,坐在車上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她還在瑟瑟發抖,我忽然覺得,她那麼蠢那麼狠,我要不看着她,她還真不知道能在湛江惹出什麼事來。
然後,在那個迷情的夜晚,我又再一次放過了她,但是我沒什麼好後悔的,因爲我覺得,她不能被我禍害了,我們可以慢慢來。
我還以爲這一天是我跟她的好的開端,我還以爲醒來了之後我們之間就能成爲情侶,誰知道殺出了一個陳天明,我瞬間又感覺我要不先下手,她就不是我的了。
一個衝動起來,差點把她強了,可是讓人好無力,我居然怕她哭,放開她之後她還要嘴硬嗆我,我也沒法在她面前藏得住脾氣,爆炸炸的兩個人算是鬧翻了。
回到家裡之後,一想到她的手腕,我氣不過,找楊建華幹了一架,楊建華沒正經做生意之前就是靠打架混飯吃的,我一打就輸了。
楊建華挺生氣我爲了一個不熟的女人跟他幹架的,直接罵我:“蔣競軒,她要是你條馬仔,你維護她我二話不說,她要不是,我要上她,也跟你沒關係!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什麼即把玩意!”
我一時頭腦發熱,直接讓陳棟炒了她,免得她在黃春蓮的干擾下,真的被楊建華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