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此情無處訴相思 > 此情無處訴相思 > 

126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126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蔣競軒大概是怕我突然又變卦,也大概因爲在分開那段時間,我把他當陌生人一樣傾訴,和他說起跟何老師之間的那點事,他或者也是想解開我的心結,帶着我去見了他媽。

見面的地方就在海洋大學附近的一個燒烤店,何老師到沒多大變化,倒是可能因爲蔣競軒緊緊握住我的手,也沒對我橫眉豎眼的。

我在她面前,早褪去了那些自卑什麼的,拿着雞翅和雞腿烤得不亦樂乎,一邊烤還一邊刷油刷燒烤汁。

沒有橫眉豎眼,但是估計骨子裡面,她還是看不起我。

我也明白,當一個人不喜歡你,你就算變身超人了,她也能挑出毛病來,我又不是人民幣,我也沒辦法讓大家都喜歡我,這樣一想,我就坦然了,烤好的雞翅就遞給她。

她挺鄙視,不拿過來,最後蔣競軒長長地喊了一聲:“媽。。。”

她這纔拿了過來。

拿在手裡面的雞翅,她還沒咬上一口,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耳際,轉眼間李凡凡就坐到了我們對面。

何老師淡定從容地說:“不用我介紹了吧?你們都認識。”

蔣競軒的臉色忽然變得有點難看,但是大概是公衆場合,也不好發作,倒是握在我手上的力氣,似乎越來越大。

李凡凡卻若無其事地拿起我烤好的雞腿,慢騰騰地撕咬了一小口,還若無其事地端起蔣競軒喝過的杯子,喝了一點果汁,然後帶點挑釁意味地看着我。

我卻波瀾不驚地繼續烤金針菇,烤好了還是先遞給何老師,管她黑着臉還是怎麼着,反正我知道我該做的事還是要做。

這頓飯吃下來,何老師看起來不會太高興,也不會太不高興的樣子,倒是吃完飯之後,還非要蔣競軒載我們去海邊溜達。

像是對我還不滿意,她直接把蔣競軒和李凡凡支開了,又或者是想爲她理想中的媳婦人選創造機會,可是經歷了那麼多事,我哪裡還會對蔣競軒疑神疑鬼,他能回來找我,那證明他心裡面有我,他的心裡面真有李凡凡的話,他們早湊合結婚了,你們說是不是?

果然,蔣競軒和李凡凡一聽她話走開去買椰子了,她忽然臉一冷,盯着我說:“好啊,周夏冰,你挺長本事的,這幾年本事反而見長了,凡凡那樣你還能忍。”

我面朝大海,我一點也不想跟她吵架,也不想氣着她,她對我怎麼樣挑剔,大概也是因爲緊張個兒子,我雖然沒當過媽,但是我懷過一個孩子,我想我可以理解她。

於是我坦坦蕩蕩地說:“阿姨,您別這樣說,是蔣競軒他好,我信他和凡凡沒事,我捨不得離開他。”

哪個當媽的,不願意聽到別人誇她兒子啊?

聽到我這樣說,她的語氣緩和了點。

但是另外一些話,又顯得傷人。

她問我:“聽競軒說,你以前。。?“

她欲言又止,我直接接上去問:“阿姨,您有什麼話,直接說就是。“

她這才說:“大家都是女人,但是蔣家就競軒一個兒子,雖然你打胎那事,是競軒的錯,但是要結婚之前,還是去做一下身體檢查,不知道有沒有落下病根,要不能生孫子的話,蔣王二也不會同意你嫁進去。”

她語氣挺平淡的,情緒聽不出來,但是意思很明白,是怕我生不了孩子。

挺嘲諷啊,換作是以前的性格,撇開那些不再作祟的自卑心態,我估計早炸毛了,但是現在我卻處之泰然地說:“競軒是個成年人,你覺得呢,阿姨?”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卻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好一陣,她似乎是要和我講心事那樣子說:“年輕的時候,我就是太要強了,然後就單着了。”

我正要接話,李凡凡忽然跑回來,捧着一隻大椰子就往何老師的懷裡面塞,蔣競軒倒是慢騰騰的樣子,只抱着一個,也沒有給我喝的意思,我覺得鬱悶,瞪了他一眼,他這才嘿嘿笑着把他喝的那個遞給我。

四個人並排靠着海岸線的護欄,不知道蔣競軒他媽媽怎麼想的,本來蔣競軒帶我來見她,已經有點不自在了,她還偏偏把李凡凡也喊出來,那就更怪了。

喝了一會兒椰子,何老師突然支使蔣競軒和她去打氣球,海邊突兀地剩下我和李凡凡兩個人了。

兩個人沉默了挺久的,李凡凡忽然開口說:“阿姨沒別的意思,不是讓你尷尬的。”

語氣挺和善啊。

但是我哪裡那麼容易就和她真真正正地可以做朋友。

我不跟着蔣競軒去玩打氣球,那是因爲在我的心裡面,其實還有一個死結。

蔣競軒說他和李凡凡沒發生什麼,可是我那天撞破他們在家裡玩煮飯仔過家家的時候,李凡凡的毛衣明明穿反了。

我知道我糾結在這樣的事情上毫無意義,可是就像是需要給自己鬆綁一樣,我需要一個答案。

我的心裡面也清清楚楚,李凡凡她有愛答不答的權利,可是我還是開口了。

我說:“李凡凡,我想問你個事。”

李凡凡一看到蔣競軒他們走遠了,忽然直接從包包裡面翻出煙盒,抽出來一根,還問我要不要,我直接擺手。

李凡凡也一副懶得慫恿我抽菸的表情,自顧自點了一根之後,漫不經心地說:“你問吧。”

我假裝挺淡定地說:“那一次,你們不是在蔣競軒那裡做飯嗎,你的毛衣都穿反了。”

李凡凡愣了愣,這才說:“周夏冰,你知道你最大的優點和最大的缺點是什麼嗎?“

我笑了笑,沒回答。

李凡凡這才繼續說:“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發現你這個人挺喜歡察言觀色的,還較真。“

我哦了一聲。

心裡面想,李凡凡果然還是比我道行高深啊。

李凡凡那性格,也不是那種敢做不敢當的人,她是那種特別直接的女孩子,就像一片加點水就能騰騰騰發泡的泡騰片,可是偏偏這樣的女孩子,我們是情敵,永遠都不可能不站在對立面。

她似乎一點也不介意我的沉默以對,彈了彈菸灰之後,繼續慢吞吞地說:“那毛衣,不是你家蔣競軒脫了我的我再穿上去的,他從頭到尾就沒把我當女的,喝醉了我都沒機會,更何況他醒着的時候。我那時候覺得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機會,我也知道你有他那裡的鑰匙,我每次上門都會把衣服穿反,終於還是給我逮住了一次機會。“

我又哦了一聲。

李凡凡忽然呵呵冷笑了一聲,繼續說:“周夏冰,你知道剛開始,我其實一點也不討厭你的。反而你和蔣競軒在一起,我還有點高興。“

我迷惑地看着她,問了句:“什麼?“

李凡凡的表情一凜,漫不經心地把煙按熄,這才說:“他之前,我就和他說過要不要考慮一下我,他和我說他有未婚妻,不找別的女人。我看到他找你了,就以爲他是騙我的。我一發現他喜歡你,我就覺得我機會來了。一個男人沒對象才難下手,因爲敵人可能太多,我對付不過來,一旦有對象了,我的對手就只有一個。”

聽完李凡凡這番牛掰的言論,我目瞪口呆。

李凡凡卻不以爲然地繼續說:“但是周夏冰,你可別覺得我真的輸了。我李凡凡看中的男人,就算我得不到,你也沒這個本事一直留着。”

我以爲她不過是說狠話而已,因爲今天看來,她沒多大異常。

於是我接了一句說:“以後的事情不知道,但是李凡凡,感情這事,真不能勉強。”

李凡凡卻不以爲然地說:“呵呵,我有什麼好勉強的,一個男人不要我,我貼上去,那得顯得我多cheap多low。周夏冰,我跟你不同,對於我而言,握不住的沙,不如揚了它。”

我可能是這段時間,好事見多了,失去了警惕性,也失去了那種小心翼翼的觀察和猜測,李凡凡說完這番話,也沒有多大的動作,看都不看我,直接說:“我走了,你們喜歡吹海風,就吹飽它好了,再見。”

李凡凡走了之後,我一個人沿着小路走去找蔣競軒和何老師,他們打了挺多氣球,贏了好幾個公仔,一看到我走過去,蔣競軒就獻寶一樣拿給我看,往回走的時候,他一點也不覺得當着家長的面別和我拉拉扯扯,一路好像特自豪地拉着我,看起來心情不錯。

送何老師回去學校,在校門口的時候,她讓我回避了一下,他們兩母子不知道在那邊用雷州話討論什麼,反正到最後蔣競軒篤定的神情,給我的觸動挺大。

他們聊完了之後,打了招呼我們就往回走了。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忽然說不想開車,想一起走走。

我們兩個人就沿着那條步行街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笑了,指着一塊地方說:“周夏冰,我們以前在這裡擺攤了好長一段時間呢。”

我輕輕笑了笑,擡槓了一句:“對啊對啊,你還特別牛,竭盡所能,巧舌如簧,幫我開了第一個張,看不出來,你挺有小攤販的潛質啊。”

說話間,蔣競軒忽然鬆開我的手,擡起來穿過我的髮際,把我的頭直接靠在他的胸膛上面,篤定地說:“周夏冰,我以後再也不會犯渾了。如果我再犯,你直接剁了我,我絕對二話不說。“

好好的表白被他說成這樣,我也是隻能呵呵了,可是心裡面還是挺高興的。

而我打死也想不到,他曾經懷疑他的心而離開我,而後來,哪怕他已經堅定了他的心,他還是有棄我而去的理由。

<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