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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時光,你到底讓我們錯失了什麼

121時光,你到底讓我們錯失了什麼

我抿着嘴,定在那裡,一動也不動。

楊建華忽然撲上來,伸手就撕扯我的衣服。

我死命按住了自己的衣服,他卻執意地撕扯,我急了,衝他吼:“楊建華,你有病啊!別這樣好不好!”

楊建華卻瞪着我,紅着眼睛說:“我就是有病,才答應你什麼結婚之後再怎麼樣的屁話,我要早把你辦了,還有蔣競軒那個傻逼什麼事!”

我一個慌亂,身體捲成一團,直接滾下牀去,好不容易狼狽被爬起來,楊建華卻在那裡,神情複雜地盯着我,過了好一陣才說:“滾吧,滾得越遠越好,最好現在就滾,不然等下我改變主意了。”

我穿上拖鞋,急急忙忙地衝出臥室,手忙腳亂地去開門,楊建華就站在身後,幽幽地說:“有時候,我挺看不透你的。”

我的手按在冰涼的門鎖上面,聽完了他這句話,忽然停下手來,回過頭來衝他說:“楊建華,我們之間是不是完了?”

楊建華隨意踢了踢地面上的一個小擺設,看都不看我,直接兇巴巴地說:“我不覺得我們之間開始過。我和你鬧着玩的,周夏冰,你可別以爲我對你動了真心之類的,我楊建華是怎麼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心慌意亂,終於伸手問他:“鑰匙給我。”

說話間,我忽然聽到了蔣競軒在外面踹門和怒吼的聲音。

他說:“楊建華,你個狗日的,給我開門。”

我的臉瞬間白了,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楊建華也沉默以對,過了一會兒,他說:“周夏冰,你知道我這輩子最討厭什麼事嗎?我第一件最討厭的是,別人不給我面子。第二件,是和兄弟搶女人。第三件,我看不透眼前的人。你知道不知道,你他媽的從一開始,這三件事全佔了!”

他說完,掏出一串鑰匙丟給我,慢騰騰地說:“滾吧,趕緊跟他一起滾。”

我遲疑着,沒有蹲下去撿起那串鑰匙。

蔣競軒還在外面瘋了一般地踹門。

我咬了咬嘴脣,說了一句特傻逼的話:“我媽問我和你什麼時候結婚。”

楊建華頭也不擡,漫不經心般地說:“你直接告訴阿姨,就說我楊建華死了,所以你迫於無奈,找了另外一個男人。”

我還是低着頭不說話,楊建華忽然嘆了一口氣,走過來,貼過來說:“我送你回去吧,周夏冰,你他媽的贏了。我給你時間,你好好想想。”

楊建華一把門打開,蔣競軒就紅着眼杵在門口那裡,冷冰冰地對楊建華說:“你把她帶到這裡來幹嘛?”

楊建華漫不經心地說:“我不知道我把我老婆帶到這裡來,還需要向你交代什麼。”

我扯了扯楊建華的衣角說:“走吧。”

眼角的餘光掃去,他額頭上的血已經結痂了,呈現出暗紅色。

第一次見到溫潤的他如此狼狽,心裡面的酸,就像被突兀切開了一個檸檬放在心裡面揉捏,我跟着楊建華往前走的時候,他在後面喊:“周夏冰,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能原諒我?是要我死了,你才肯原諒我嗎?”

我頭也不回,我心慌意亂,楊建華就這樣扯着我,壓低聲音說:“他沒那麼脆弱,他死不去,走吧。”

然後在電梯裡面的時候,我聽到了後面傳來了砰砰砰踹門的聲音。

我忽然厭煩極了這樣的聲音。

這段時間,他越步步逼近,我越節節敗退,我害怕我再一次被攻陷了城池,我已經快27歲了,我根本輸不起了。

我想我真的太老了,也幾乎忘記了,2011年的夏天他陪我走過的路,剪過的髮型。

我也忘了他曾經陪着我的那個除夕夜,我們一起看《肖申克的救贖》。

是的,生活何其現實,所謂的救贖,也不過是電影裡面營造出來的。

我們遇見了誰,錯過了誰,大多時候不是天意,而是自作孽。

記憶真是一個美好的東西,它總是巧妙地錯開了生活中的不如意,我和楊建華走的時候,一直一直,那些場景不斷地從腦海裡面涌現出來。

楊建華髮動車子的時候,忽然說:“駕照拿了挺久的了吧?想開一下嗎?”

我坐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說:“楊建華,你相信愛情嗎?”

楊建華吃吃笑了笑說:“蠢的人才信。”

我哦了一聲。

我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我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我最不能和他矯情,可是我管不住自己的嘴和心,我說:“曾經我挺信的。你想啊,那一年我多卑微啊,我一無所有,我沒錢,我窮死了,我早餐都吃不起,我連件新衣服都沒有。可是有個像他那麼好的男孩子說喜歡我。我從東亮那裡被趕出來,那時候我和陳天明多好的朋友,但是陳天明還能背叛我陷害我。只有蔣競軒他找到了我。我那時候實在太蠢了,我以爲他就是倚靠了。可是啊,我錯就錯在,我以爲他是依靠,卻沒真心實意把他當成依靠,我永遠都在孤軍奮戰。”

等紅綠燈的時候,楊建華這才接上話說:“他是挺喜歡你的,這我沒必要說他的不是。我和他認識很多年了,沒見他對哪個女的那麼上心。”

我哦了一聲。

忽然楊建華又說:“你就是太較真了。”

外面的車聲有點吵,我聽得不太清,問了一句:“什麼?”

楊建華低低嘆了一口氣說:“你太較真了。第二次見面之後沒多久,我和黃春蓮說過你,按照你那性子,烈得很,還喜歡較真。這年頭,隨意一點活着你能死嗎?你那麼較真,給誰看?”

我這才低低了頭,低聲說了一句:“對不起。”

楊建華沉默了一陣,這才說:“要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剛纔真沒和你開玩笑,你和他分手,我有責任。”

我又哦了一聲。

楊建華接着說:“我那時談不上是不是喜歡,我只是受不了,我看中的女人,憑什麼跟他那麼好了?“

我把頭轉向外面,看那些好像永遠不會熄滅的燈火,過了一陣,我說:“哪怕沒有你,我和他依然會分手。我們都太要強了,也幼稚。說不定我們未必相愛,不過是愛上在這段感情裡面自顧自把自己感動得死去活來的自己。”

我說完這番話,過了一陣,繼續說:“對不起,楊建華,我並非是要把你當成救生圈,很長一段時間,我都知道,我們能一起過日子。”

楊建華忽然嘿嘿笑了一聲,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沒關係,我皮厚。”

到了家門口,我問他:“坐坐不?”

楊建華屹立在車門上,最後給吳慧慧打了一個電話。

他說:“我找她陪你。”

吳慧慧過來之前,楊建華就依靠在車門上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他說:“周夏冰,你自己看吧,你好好考慮,你要想嫁給我,我們就繼續。你要不能嫁了,你就按照你的心,想幹嘛就幹嘛。至於你家裡,他們要問起,就說都是我的錯吧。”

我的心裡面,被密密麻麻的複雜情緒填滿,月光下的楊建華,那張臉還是第一次見到的那個樣子,帶着一些匪氣的精明。

我知道,如果他要和我耍心機,我根本不用開耍就直接能敗下陣來,我忽然一個衝動衝過來,第一次主動擁抱了他。

在沉寂的氣氛裡面,最後是楊建華打破。

他說:“放手吧,周夏冰,你這是給我錯覺。”

我立刻鬆開了手。

他又補了一句:“算了算了,我們分開好了,這樣三個人糾結的感覺,特別不好。”

楊建華開着車離開的時候,我的心突兀難受起來。

這兩年,楊建華陪我度過了很多艱難的日子,他給我介紹客戶,他幫我推廣我的設計圖,他甚至很有可能明明知道春暉公司是蔣競軒的,還爲了我的未來讓我簽到那裡做設計師。

相對楊建華,蔣競軒現在的行爲更像一個較真的孩子,他可能是覺得我曾經是他的糖果,但是轉眼就成了楊建華的,他這才急了眼的。

吳慧慧來之前,我趴在牀上,想到了很多東西。

這些年,蔣競軒帶給我的愛情,就像泡沫一樣,美麗得不像樣子,卻也是最容易破碎的。

這一場感情跌宕起伏,也不過留給我破碎後的一場空夢。

而楊建華,哪怕我很多時候找他,他打麻將懶得理我,我割破了手指,他也不過是找個兄弟帶我去醫院,但是他從來不刻意討好我,也無需我刻意討好他,我們之間的相處相敬如賓卻讓人感到輕鬆自然,不怕失去,不懼未來。

吳慧慧過來的時候,她帶了好些吃的,遞給我的時候,她說:“周夏冰,你看看,你的眼睛都腫了。”

我吃着那些東西的時候,她忽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在糾結嗎?”

我平時和吳慧慧挺會相互開玩笑相互損的,這一次,我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還好。”

吳慧慧繼續說:“這吃的,是蔣競軒讓我給你帶的。”

我頓了頓,把那些東西放下。

吳慧慧繼續說:“他經常找我,問你的事。今晚他不知道我會過來找你的,但是他說早一點在夜場的時候,他聽到你肚子咕咕叫的聲音。”

我想笑了笑,眼淚卻又刷刷刷地下來了。

我想起,我們最好那會兒,他經常說的一句話就是:“餓了吧?我去給你做吃的。你要不嫌棄難吃,就吃一輩子吧。”

他還會說:“你太瘦了,我一定把你養得肥肥的。”

他說了很多,每一句都像是一輩子的承諾,可是啊,時光,你到底讓我們錯失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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