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保姆樑嫂早就做好了一大桌子的菜等待他們,而皓皓也放學回家來了。皓皓當時正在書桌上寫作業,聽到聲音,他飛快的衝出來,大聲的、關切的問陸尋,“媽媽,你的病好了嗎?”問完以後,他瞟了眼旁邊高高大大的陸湛,明明是認識他的,卻沒給他打招呼。
“寶貝兒放心,媽媽現在完全好了,以後再也不會病了,”她笑着安慰完皓皓,又問,“你怎麼不喊舅舅呢?不是一直惦記他的嗎?”
這是時隔五年後,陸湛第一次踏入家裡。他摸了摸皓皓的頭頂,感慨道,“好幾年不見,皓皓都長這麼大了,成小帥哥了,孩子就是長得快。”
但是皓皓卻有些嫌惡的推開了陸湛的手,臉朝向另一邊,不願看他。
“怎麼了?”陸湛在他面前蹲下來,“不認識我了?”
皓皓斜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誰不認識你啊?化成灰我都記得——”
“陸皓!”陸尋一生氣直呼他大名,“你是怎麼回事?明年讀六年級了,你還不懂事?快叫舅舅!”
“我纔不要!”皓皓繼續翻着白眼兒,嘀嘀咕咕的說出心裡的不滿,“你要真是我舅舅,就不會這麼多年不回家看我們,連個電話都沒有。我們一直以爲你死了,我媽也因爲你,經常瘋瘋癲癲的,這次她氣得從橋上跳到河裡,你不知道嗎?要不是周叔叔救了她,我以後也沒媽了,都是你害的!”
陸尋聽他說得句句在理,一時也怔住了。
而陸湛,更是被皓皓這番尖銳的話震住。沒想到,他印象中懵懂無知的奶孩子,幾年不見已經是有着獨立思想的高年級小學生了。他拍了拍皓皓的肩膀,“我現在才發現,咱們的皓皓是真的長大了,知道教訓舅舅了。你教訓得很好。舅舅在這兒跟你說句對不起,也向你承諾,以後都不走了,還要跟你們生活在一起……要不要原諒我?”
皓皓輕哼一聲,傲嬌的甩出一句,“那得看你表現。”
“呵呵,”陸湛笑着又摸了摸皓皓的頭,“小屁孩,跟你舅舅小時候一樣聰明!不錯,有前途!”
雖然表面跟皓皓開着玩笑,但他內心深處,還是有被觸痛到……離開的這幾年,他本以爲她過的很正常,尤其有着周兆南的悉心陪伴……可就是她這次的跳河尋死,再加上方纔皓皓的控訴,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的‘失蹤’,可能給她帶了了多大的災難苦痛。
對啊,隨便瞧瞧這簡陋的家,裡面好多擺設以及生活用品,還跟5年前一樣;而陸尋,也似乎更瘦更憔悴了,整個的不堪一擊,顯然是經受過某種‘大災大難’再存活下來的。她過得不好,很不好。
晚飯過後,樑嫂回家,皓皓洗漱完,做完作業,也早早的入睡了。
但是陸尋和陸湛,今夜卻註定無眠。
洗完澡,他斜靠在她平時睡覺的牀上發短信,這時聽到她穿着拖鞋進門來的聲音,他本能的回過頭來,看到她站在窗臺前梳着頭髮,他竟有些癡了~
只見她披着一頭如雲秀髮,佇立在那灑滿月光的窗臺前。晚風捲起了她的衣衫,舞動了她的長髮,她身長玉立,衣袂翩然。如詩,如畫,如夢,如煙,如霧,如仙,如幻……如如月光織成的幻影……他慢慢的站起了身子,傻傻的對她凝望。
她也也一動不動了,只是站在那兒,望着他。他們就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他一步一步的,往她那兒緩慢的移過去,當他靠近了她,他們之間,只剩下半步的距離,他站住了。月光清晰的照射在她臉上,五年!五年的時間,她更加成熟了,雖然憔悴些,但還是那麼嫵媚動人!她雙眉入鬢,雙目如星,那流動的眼波,那長而微卷的睫毛,那雪白的肌膚,那小小的、顫動的嘴脣……他看着,看着,從她的頭髮,看到她的腳尖。她也同樣在看他,那盈盈如秋水的眸子閃爍着幽柔的清光。然後,不知怎的,她一下子就投進了他的懷中,他緊擁着她,連思想的餘地都沒有,他的嘴脣就緊貼在她那柔軟、細膩、而溼潤的嘴脣上了。
他們如此有默契的擁吻着。就好像,他們相處了二十多年,仿若相愛了二十多年,尤其還經過這漫長的兩地相思、煎熬後,不需任何的表白,別管以前的關係,便能理所當然的癡纏在一起!
那是怎樣暈眩的一刻!天地似乎在這一剎那間才混沌初開,大海狂濤似乎在這一剎那間才翻滾洶涌……他呼吸炙熱,心臟狂跳,周身的血液,像海浪般在喧囂奔騰。終於,結束了親吻,他擡頭來用雙手緊捧着她的面頰,他貪婪的注視着她,昏亂的低嘆着說——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
她在他的埋怨下微微悸動。
“怎麼樣?什麼怎麼可以?”
“你怎麼可以這樣子美!這樣迷人!”他低嘆着,“你怎麼可以,在我消失了這麼久以後,還能把我捉住!我現在……渾身感覺像火燒一樣!”
她閉了一下眼睛,那兩排睫毛密密的垂着,微微的顫動着,有水珠逐漸的浸溼了那睫毛,於是,他飛快的把嘴脣壓在那睫毛上,吮去了那兩滴露珠。然後,他把她的頭緊擁在胸前,用他那有力的胳膊,把她緊緊纏住。他的嘴脣埋在她鬢邊的黑髮裡,“別哭,姐——”
她聽到這裡,害怕似的矇住他的嘴,“不要再這樣叫我,別讓我有犯罪感~”
“好,我不叫你姐姐了,以後永遠都不這樣叫你,”他握住她的手,更加催眠的說,“我也不再是你的‘弟弟’,我要做你的男人!”
“……”她心底狠狠地顫動了一下,頭埋得更低,淚水不知不覺又溢了出來。
他們又緊貼了一會兒,然後,她擡起頭來,他們再度彼此打量,彼此注視,“你還是這麼高這麼壯,又那麼年輕,”她低語,“而我,已經——”
“已經爲我浪費了5年的時間,”他堵住了她的話,重新擁抱住了她;擁抱着她醉人的、女性的胴體!然後他深深的呼吸了下,說,“你還是沒有告訴我,這五年是怎麼過的?”
“這5年,”她嘆口氣,“你應該問我是怎麼‘熬’的?你都失蹤了,不在了,我還能過得怎樣?不過,我出去工作了幾年,混的還馬馬虎虎,把該解決的一些問題都解決了,最重要的時候皓皓也長到這麼大了,多虧了周兆南——”
她忽然住了口,癡癡的望着他,“我們不談這個好不好?最起碼,今天晚上不要談。”她把身子挪近了他。
燈光下,她的面頰上浮着淡淡的哀愁。他緊緊的注視着她,覺得自己簡直不能呼吸了。他立即體會到她那份狂熱而無奈的深情,領略了這幾年來她那份“欲寄無從寄”的慘切。於是,他又驟然擁緊了她,帶着貪婪的甜蜜,瘋狂的甜蜜去吻她。
她一心一意的反應着他,身子軟綿綿的貼在他胸懷裡,軟綿綿的像一池溫水,緩緩的淹沒他。淹沒他的理智和意識……他喘息的把嘴脣移向她耳邊,低語,“趕快離開我!”
“爲什麼?”
“你知道爲什麼,我想要你。”
她更緊的貼住他,她的呼吸熱熱的吹在他臉上。她的面頰燒得像火,嘴脣也像火。她用嘴脣貼住他的臉,他的耳垂,他的頸項,她低低的說:“我不在乎。”
他的手摸索到她胸前,她剛洗完澡,沒有穿內衣……他的手探了進去,那細嫩的肌膚,溫軟如棉,他頭中昏昏的,亂糟糟的,他喘息的說,“我愛你,不允許別人再把你搶走,”說着,他的手更深的探進去。他從沒有如此強烈的一種渴望,渴望和她在一起,渴望長相聚首,耳鬢廝磨。
很快,他和她一起滾倒在牀上。他擁抱着她,那麼溫存吻她,吻她的額,吻她的鼻尖,吻她的下巴、頸項……吻下去,他伸手逐步褪去了她的衣衫。她靜靜的躺着,脣邊仍然滿含着笑意,滿含着奉獻的快樂和震撼的狂歡,她握住他的手,“今晚我是你的……”
月光從窗外射了進來,朦朦朧朧的照在牀前。窗臺上的盆栽,顫巍巍的搖曳在晚風裡。他懷抱着那個軟軟的、柔柔的身體,像懷抱着一團軟煙輕霧,這團軟煙輕霧,將把他帶入一個近乎虛無的狂歡境界。
完事以後,月光仍然照射着,他們裸裎在月光下,似乎裸裎着一份最坦白、最無私、的感情。她雙頰佈滿了紅暈,眼底寫滿了醉意。她那溼潤的嘴脣,輕顫着如帶露的花朵。他注視着她,心爲之動,魂爲之迷,神爲之摧……他竟不知此身何在,是人間,是天上?他不知不覺的又捧起她的臉,把嘴脣一遍又一遍的壓在她脣上。她的面頰更熱了,熱得燙手,連呼吸攪熱了空氣……她整個的臉龐都發着光,使她那像白玉似的臉更加晶瑩剔透了。她深深的抽了口氣,眼光着迷的停駐在他臉上,像一個信徒在看她的神祗。
緊緊的摟着她,他瞪視着天花板,完全不能闔眼休息,周身的血液仍在喧囂奔騰,心臟仍在那兒不規則的,沉重的擂擊。太多的話還沒跟她說,太多的未來還沒有去計劃……
整夜,他享受着她的溫柔,她的甜蜜,她的細膩,她的一切的一切!他深深的爲她着迷着,爲她沉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