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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陌生號碼的來電

128.陌生號碼的來電

“我自私地想要把你的人留住,所以騙你說我們已經…”秦朗似乎說不下去了,懊惱和哀傷的感覺佔領了他的胸膛。他呆呆地望着身側的女人,不斷地重複說,“可是留住了你的人,卻終究留不住你的心。”

聽到這裡,陸曉嵐的腦海中又再次浮起離開酒吧前的情景。她那天隱約記得自己看到與秦海長得神似的男人,難道…

“是阿海,是他發信息讓我到酒店照顧你。”當這句話說出口的時候,秦朗終於鬆了一口氣。原來說謊,比他想象中要艱難;然而坦白,卻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當局者迷,其實他又怎會不知道陸曉嵐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雖然他陪着她走過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可是表面上恢復平靜的她,卻從未放下過秦海。

那次陸曉嵐半夜偷偷出去見過秦海以後,第一次沒有拒絕秦朗,在他的懷裡睡着了。可是那晚她輾轉反側,似乎睡得不踏實,半夢半醒之中,不斷地呼喚秦海的名字。

秦朗把檯燈打開,發現她緊緊抓住被單,睡得離自己遠遠的,眼角有兩道明顯的淚痕。也就是從那天開始,秦朗的心裡有種痛心的想法,陸曉嵐終會有一天離開自己。

溫柔和寵愛,是他唯一可以給陸曉嵐的,然而愛情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可以勉強的感情。一廂情願的感覺很難受,就像窗裡窗外的兩人,只隔着玻璃,卻顯得那麼遙遠。

最後的挽留,是利用實習的藉口把陸曉嵐留在自己的身邊。可是他在錯的時間,遇上了她,註定兩人有緣無分。

秦朗的心思細密,發現陸曉嵐對的態度之所以改變,是從自己騙她說兩人滾了牀單開始。剛開始的時候,他的內心很糾結,被謊言折磨得疲憊而難受。逐漸地,她如花般綻放的笑臉讓他忘了自己,也忘了心中的糾結。

“你拒絕了秦海,是因爲覺得對不起他嗎?”秦朗的心苦澀得如同吞了一大塊黃連,很慢蔓延至五臟六腑。

沉默許久,陸曉嵐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雖然秦朗騙了她,可是她的內心卻沒有一絲憤怒,相反覺得一直以來耿耿於懷的事情,豁然開朗。

“朗,我能明白你這種心情,因爲愛上一個人,你會想盡辦法留住對方的心。我不怪你,所以你也別在自責。”陸曉嵐柔聲安慰秦朗。

陸曉嵐的這番說話,讓秦朗的心更痛,“你不怪我,是因爲你不愛我。在你的心中,只有佔據心頭的人,纔會讓你傷心難過。”

其實秦朗說得沒錯,你對一個人的欺騙不動怒,甚至沒經過思考就原諒了對方,證明他在自己心中的位置還未升級到愛的程度。

沉默…一種讓人感到心酸的沉默。如果時間可以重來,陸曉嵐一定不會因爲感動,而輕易地走到秦朗的身邊,傷害了他,也讓自己心疼難受。

陸曉嵐很討厭這種冷場的感覺,特別是秦朗不說話靜靜看着自己的時候,雙眸映出的哀傷,如針一樣刺痛了她的雙眼。她像做錯事的小孩子般垂下頭,十指緊扣,有種恨不得逃跑的衝動。

這種尷尬的局面最終因爲秦朗的一番說話解開,“時間不早,你胃不舒服,我帶你去吃點東西吧。”

夕陽的餘光已經逐漸收起,窗外的晚霞如火燒般的顏色,似乎是風雨欲來的前兆。

這頓晚餐,陸曉嵐如同嚼蠟。秦朗把她帶到兩人第二次見面的西餐廳,依舊是二樓陽臺上那張小餐桌,可各懷心事的兩人,讓一切溫馨的變成昨日黃花。

猶記得當日遇到秦朗時,陸曉嵐恰好坐在這個位置上,因爲秦海的離開而暗生悶氣。現在回想起來,過去半年發生的事情就像狗血的連續劇。她猜中了開頭,卻沒有猜中結局。

“我…”陸曉嵐放下了刀叉,心情沒有剛開始那麼難受。“我想起了第一次在高速公路上遇到你,就像遇到了救星。”

秦朗笑了,笑容還是那麼溫和,“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還會在那天晚上停車,把你送回市區。”

“如果沒有秦海,也許我會愛上你。”當這句話脫口而出的時候,陸曉嵐也愣住了,然後尷尬地拿起杯子假裝喝水。

秦朗把溫柔的目光落在她緋紅的臉頰上,他很喜歡看到陸曉嵐害羞的表情,小巧的臉蛋紅撲撲的,粉嫩的嘴脣也抿成一條線,怪可愛。

兩人相視之時,心照不宣地大笑起來。別人常說一笑泯恩仇,而陸曉嵐和秦海這麼相視而笑,心中的尷尬也散去了幾分。

秦朗把服務生送上來的甜品推到陸曉嵐面前,輕聲說道,“這裡的心太軟不錯,嚐嚐。”

“謝謝。”陸曉嵐用小勺子把甜點的表層劃開,裡面流出了濃稠的巧克力醬。“很甜。”

秦朗像個長輩似的伸手摸了摸陸曉嵐的發頂,笑着說,“秦海也很喜歡吃這個甜點,這家餐廳也是他帶我來的。別看阿海表面上毫不在乎的樣子,可是他心裡比任何人都固執。”

含在嘴裡的巧克力醬一點點地融化,然後落在胃裡。陸曉嵐的心頭一暖,似乎明白秦朗想要表達些什麼。

“阿海和你很相似,外表讓人捉摸不透,可是內裡卻很溫暖。”秦海放下刀叉,雙手託着下巴,凝望眼前略顯窘迫的陸曉嵐,被拒絕以後的心情似乎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作爲被你拒絕過的男人,那些祝你幸福之類的說話就不再客套了。但作爲阿海的哥哥,我希望你能多關心他,如果有機會,勸他離開銀鷹。”

---如果有機會,勸他離開銀鷹。

陸曉嵐一直琢磨這句話,可是以秦海的性格,絕對不會把兄弟丟下。在他的心中,兄弟永遠排第一位,而她卻無法確認自己在對方心中的位置。“朗,真的對不…”

秦朗溫和的臉上浮起了一絲苦笑,輕輕搖頭,語氣傷感,“別再說對不起,如果愛他,就努力抓緊這份幸福。”

“你覺得我和秦海會幸福嗎?”話說出口,陸曉嵐就意識到自己的憂心總是無處不在。雖然她再次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可是對於未來的道路,那種從一開始就沒有消失過的迷茫,再次在她的心頭徘徊。

“會的。”秦朗笑說,“只有在阿海身旁,你的臉上纔會浮現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

陸曉嵐無言以對,默默地把剩下的甜點吃完。晚飯過後,她提出回公寓收拾行李離開。秦朗並沒有反對,也沒有送她回去。

“我怕自己會捨不得。”分別之際,秦朗站在靠近礁石的停車場上,高大的身影看起來是那麼的傷感。“很抱歉不能送你回去。”

陸曉嵐伸手梳理隨風而飄的長髮,海水的鹹味讓她的心情舒暢。“那麼,我走了…鑰匙我會放在公寓門口的地毯下面。”

這個習慣,是從秦海身上學會的。在與秦朗同居的這段日子,她每天離開的時候都習慣性地把鑰匙放在門口的地毯上。沒有理由,只因成了習慣。

秦嵐背對着陸曉嵐,隨意地揮了揮手,沒有繼續說話。直到高跟鞋的聲音被海風淹沒,他才往礁石的方向走去,迎風站立在黑夜中,慢悠悠地從口袋裡掏出那枚鑽石戒指。

這枚戒指刻着一個大寫的“l”字,代表陸曉嵐的“嵐”。在這家著名的首飾店裡,每個男人一輩子只能訂做一枚鑽戒,寓意此生唯一。

此生唯一,陸曉嵐你是我這輩子遇過最美好的女子。

即使被拒絕了,秦朗還是強顏歡笑,假裝大方地祝福她。只有他聽到,心裡滴血的聲音。

海風很冷,鑽入了他的心底。他緊緊地握着戒指,就像花光了全身的力氣,猛地把手中的戒指往海水裡拋去。

“再見了,小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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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曉嵐原計劃從秦朗的公寓搬走,還要辭掉實習生的工作。可是秦朗多次挽留,她最終只是暫時搬回宿舍,直到實習期結束才離開。

不知不覺間,秦海已經離開海市一個多月了。陸曉嵐每次想他的時候,都會重複撥打那串熟悉的號碼。雖然由此至終對方都顯示關機,可是她習慣了這種等待,在每晚睡覺前都要重複撥打十幾遍才罷休。

想起臨別前秦海一番語重心長的說話,她就會感到心慌意亂。他這次去泰國,會有危險嗎?

等待的過程是漫長和倍受折磨的,陸曉嵐空閒的時候,總會獨自一人到那棵老榕樹下待着。

那是秦海提及的老地方,是位於幾棟舊公寓中的老榕樹。人去樓空的小區讓人有種蕭條的感覺,彷佛兩人曾經生活在一起的氣息,都已經隨着時間慢慢變淡。

沿着幽暗的樓梯往頂層的舊公寓走去,陸曉嵐習慣性地彎身掀起門口的地毯摸鑰匙。讓她感到暖心的是,鑰匙依舊靜靜地躺在那裡,似乎在等她的再次歸來。

大概很久沒有人居住,屋裡的傢俱都蒙上了一層灰塵。所有的擺設都沒有改變,甚至連洗手間裡,屬於她淺黃色的毛巾和牙刷,依舊靜靜地掛在架子上。

臥室並沒有關窗,微風把窗簾輕輕吹起。牀頭的小桌子上,還放着秦海留下來的香菸和打火機。陸曉嵐抽出一支香菸點燃,望着縷縷煙霧心情變得恍惚起來。

她吸了一小口,感覺煙霧順着氣管進入了肺部,慢慢呼出的全是對秦海的思念。熟悉的香菸味,很快讓她找回了分開數月的親和感。這個世界上有那麼一個男人,悄然無聲地住進了你的心房,怎麼努力遺忘,始終佇立在心尖上,時刻撩.撥你的神經。

“秦海…”陸曉嵐纖細的手指夾着香菸,卻沒有繼續抽下去。燃盡的菸灰緩慢地飄落在窗臺上,那棵枯萎的向日葵花盆裡,堆滿了棕色的菸蒂。也許曾經的秦海,也像自己這樣站在窗臺前抽菸,用寂寞化解心中的思念。

思緒漂浮之際,陸曉嵐感到口袋裡的電話在不斷震動。劃開屏幕一看,發現來自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

“喂…”陸曉嵐把剩餘的半截香菸捏滅在枯萎的花盆裡,卻發現電話的那頭只有沉重的呼吸聲。

半響,那頭才傳來一把低沉而嘶啞的女聲,“小嵐,是我。”

陸曉嵐幾乎屏住了呼吸,雙手緊緊地握着電話,“小英?你醒過來了?”

“嗯,我想見你,現在有空嗎?”趙小英的聲音聽起來很擔憂,故意壓低聲音提醒說,“一個人過來,現在。”

陸曉嵐與趙小英認識數月,從沒聽過對方的語氣這麼嚴肅,不經思考地迴應說,“好,我馬上過來。”

醫院病房。

趙小英當日手術過後一直昏迷不醒,很快就在趙媽媽的強烈要求下,被安排到普通病房。陸曉嵐曾經到醫院看過她幾次,趙媽媽也因爲她的昏迷不醒而悲傷欲絕。

後來陸曉嵐忙於實習,偶爾給找媽媽打電話關心她的病情,就一直再沒有來過醫院。所以今天接到她的電話,驚訝之餘又覺得滿心疑惑。

可是眼前的趙小英依舊躺在病牀上雙眼緊閉,氣息尚好,卻一點醒過來的跡象也沒有。陸曉嵐心生疑惑,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來,仔細打量她安靜的臉容,輕聲呼喚道,“小英,我來了。”

“她還沒醒過來。”病房門口傳來護士溫柔的聲線,陸曉嵐擡頭望過去,尷尬地笑說,“是嗎?我以爲她醒過來了。”

護士循例走到趙小英的身旁,做了一番常規檢查,然後仔細做了記錄。“她的情況上週開始已經趨於穩定,各項數據都不錯,就連醫生也覺得奇怪,怎麼還沒醒過來。”

聽到這裡,陸曉嵐越來越感到疑惑,回頭再次仔細打量躺在牀上的趙小英,覺得一小時前接到的電話讓她感到心寒而可怕。

她很確定來自陌生號碼的聲音,是趙小英的沒錯,可是護士怎麼說她還沒醒過來呢?

難道…有人冒她的名義給自己打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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