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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狗急了也會咬人〔小茨茨鑽石加更〕

068.狗急了也會咬人〔小茨茨鑽石加更〕

如鐵錘般的拳頭最後重重落在了陸曉嵐身後的樹幹上,翠綠的葉子紛紛落下,泥腥味讓她感到噁心。

直到沉重的腳步聲由近而遠,汽車發動的聲音劃破了夜空,陸曉嵐才重新睜開了雙眼,目送遠處的車燈消失在山間的道路中。

即使這次也能幸運地攔截到高速上過往的車輛,陸曉嵐也沒有信心走下去,因爲她身上的衣服早已一片凌亂,被撕破的襯衣僅能遮住身上重要的部位。

可是她一點也不後悔,因爲要她向秦海求饒,無疑讓她比現在的難堪更痛苦千萬倍。

遠處的萬家燈火越發迷離,筋疲力盡的陸曉嵐也累了,把頭靠在身後的樹幹上,靜靜地看着城市的那頭陷入了沉思。

她想鄒阿姨和小雨了,很想很想。

她們還沒有離開海市的時候,陸曉嵐每週都會抽時間陪她們吃飯。她最愛吃鄒阿姨煮的三杯雞,每次都能吃上三碗白飯。那些日子清貧,偷偷摸摸,卻那麼的真實和快樂,可是現在對於她來說,遙遠得就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看得到,卻夠不着。

其實陸曉嵐不是一個軟弱的女子,可是此刻的她感到鼻子一酸,眼眶內滾燙的液體讓她的雙眼痕癢難受。

“小嵐,不許哭,你哭起來的時候醜死了。”

朦朧當中,陸曉嵐的耳邊響起了鄒宇昔日的話語。每次當她遇到困難和挫折的時候,都忍不住躲在角落裡哭泣,鄒宇會在身邊鼓勵她說,“小嵐,不許哭,你哭起來的時候醜死了。”

每次聽到鄒宇認真地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陸曉嵐就會破涕爲笑。

如今鄒宇已經不在了,陸曉嵐也不許自己哭泣,否則他在九泉之下,也會感到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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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汽車在高速公路上一路狂飆,很快超越了其它車輛駛至鬧市。秦海也不清楚,爲何最近的心情起伏這麼大,好久沒有爆發的壞脾氣就這麼輕易地奪胸而出。

是因爲那個寧死,也不願意屈服於自己的女人嗎?

當陸曉嵐蒼白無血色的笑臉在他腦海中浮現的時候,他的內心如同被一隻熾熱的大手抓緊,窒息得透不過氣來。

秦海緊握拳頭的雙手狠狠地往方向盤砸過去,前方的車輛早已排成車龍,根本超不了車。他仰起頭靠在座位上,目光越過褐色的玻璃窗落在路邊的一間首飾店上。

那是一間專賣黃金的首飾店,喜慶的龍鳳手鐲和項鍊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金碧輝煌。秦海咬着自己的下巴,一股酸意從內心泛起。

三年前的那一幕清晰地在他的腦海裡浮現,如同潔白的羽毛飄落在他的心尖上,拂去了他一整晚的浮躁和不耐煩。

綠燈亮起,排了長龍的汽車開始緩慢移動。秦海一個激靈,從前方兩部汽車的間隙中衝了過去,不顧急剎車的衆多車輛,扭過方向盤掉頭往高速公路的方向飛奔過去。

秦海並不是一個衝動的男人,但剛纔的行爲卻是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推動。他的手腳似乎不受大腦的控制,毅然地掉頭向上林苑的方向回去。

他在擔心陸曉嵐的安危嗎?爲什麼內心會有種不祥的預感,彷佛懸空的身體一下子墜落,許久也找不到着陸點。

不,她只是他身邊衆多女伴的其中一個。他們之間存在的只有交易、生理需求、玩弄,根本不會有擔心、慌亂或心悸。

心,跳得很快。

他的呼吸也變得越來越急促。豆大的雨點拍打着汽車的擋風玻璃,濺起了一朵朵的水花,繼而變得越來越猛烈,迎着風不斷撞擊車身。

秦海加快了速度,沒多久就下了高速往山上直駛過去。當汽車停靠在剛纔離開的位置時,他不假思索地冒雨衝出了車廂,跌宕跑到那棵大樹下。

當發現瘦小的身體捲縮成一團靠在樹幹上,秦海懸着的心才重新復位。或許他沒有在意,自己在看到陸曉嵐的那刻,很明顯地鬆了一口氣。

“喂…”秦海彎身蹲下,伸手推了陸曉嵐一把。她那蒼白的臉孔從凌亂的髮絲中露出來,眼睫毛上沾滿了溼潤,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你沒事吧?”

陸曉嵐睡得迷迷糊糊的,右手不聽使喚地甩開了秦海的手掌,低聲呢喃說,“秦海,你這沒良心的男人,真的把我一個人…丟下來…”

聲音軟軟的,拳頭砸在秦海的胸前就像搔癢般。秦海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弱的陸曉嵐,孤單的身影倚靠在樹下,頭髮凌亂一片,小巧的鼻尖也沾滿了雨露,看上去讓人心生憐愛。

秦海的心情恍惚,情不自禁伸手拭去她鼻翼上的水滴,冰冷得讓他有種衝動想要捂熱。他抱着她的肩膀,一整晚的怒火都被陸曉嵐可憐兮兮的樣子瞬間消退。

“這裡太冷,我們回去吧。”他彎身抱起她,發現她的頭順着手臂滑落到他的胸膛,稍微扭了扭,然後響起了均勻的呼吸聲。

陸曉嵐不胖,可是這晚的秦海把她摟在懷裡,卻感到沉甸甸的。他把她塞到副駕駛座上,幫她扣上安全帶,也未能弄醒她。

也許,她今晚真的累壞了。

又或許,秦海的臂彎結實而溫暖,讓原本疲憊不堪的女人在夢裡找到了一絲久違的安全感。

熟睡中的陸曉嵐被秦海輕輕放下,沾滿水滴的眼睫毛在微微顫動,讓他心頭不禁一熱。

雨越下越大,眼前一片滂沱。

秦海破天荒沒有飆車,用比平常多一倍的時間回到公寓樓下。很奇怪,當他把車停穩的時候,暴雨已經停止,他推了陸曉嵐一把,對方卻“嗯嗯”了兩聲以後,又睡過去了。

無奈之下,他只能黑着臉把副駕駛座的女人再次抱起,順着漆黑的樓梯往公寓的方向走去。

因爲下雨的緣故,陸曉嵐身上的衣服已經溼透,隱約可以看到內裡的風光。秦海轉身來到臥室的角落裡,看着那個褪色的帆布包皺起了眉頭。

那是陸曉嵐全部的家當,她的衣物不多,每天晚上洗澡的時候會從包裡翻衣服。秦海曾經對這種行爲感到不屑和鄙視,因爲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女人會有如此簡單的行李。

沒有鮮豔的裙子和高跟鞋,沒有琳琅滿目的化妝品和香水,甚至連日常穿的衣服也只有寥寥幾件。

可是今天的秦海感到莫名的心煩,這個鼓脹的帆布包,每天靜靜地待在臥室的這個角落,彷佛隨時會隨着主人離去。

其實在遇見陸曉嵐的那天開始,她給秦海的感覺都是鬱鬱寡歡的。她的清冷與這個繁華的都市似乎格格不入,她的笑容比海市三月的陽光還要稀少,一切都讓他感到難以捉摸。

思量了好一會兒,他還是放棄了那個舊帆布包,轉而從自己的衣櫃上翻出了一件白色的短袖襯衣。

這是他第二次幫女人換衣服,顯得笨拙而生疏。而第一次,是那晚陸曉嵐喝醉以後,趴在自己的身上吐了個天昏地暗,秦海纔不得不把爛醉如泥的女人扛回家善後。

其實陸曉嵐穿着寬大的襯衣,露出兩截勻稱修長的雙腿,顯得很有女人味。身材火辣的女人他見過不少,可是陸曉嵐的身材是那種最容易讓男人着迷的。

她的身材勻稱而充滿青春的活力,是那種通過運動塑造出來的姣好身型。她的皮膚不算太白,可是細膩而充滿彈性。尤其是那雙誘人的山峰,總會在短時間內讓秦海的心血沸騰起來。

“真磨人。”秦海繫上襯衣的最後一粒鈕釦,低聲罵道。沒等他的雙手離開陸曉嵐的身體,睡姿不雅的女人已經翻了個身,狠狠地往秦海的身上蹭過去,緊緊纏上他的手臂。

秦海順勢躺到她的身邊,用手指捏着她的嘴脣輕聲問道,“醒了,怎麼不睜開雙眼。”

“沒醒。”陸曉嵐脫口而出後,因爲撒謊而泛起的紅潮立刻涌上了臉頰。她半眯着眼打量秦海,待看清楚對方的表情並無惡意,才賭氣張開眼睛,側躺在秦海身旁與他對望。“爲什麼回來了?”

秦海的嘴脣緊抿,迷離的眼神若即若離,“下次不會了。”

“問非所答。”陸曉嵐緩慢地睜開雙眼,室內溫暖的空氣讓潮紅爬上了她的臉頰。“下次不會回頭,還是下次不會把我丟下?”

---“下次不會了。”

陸曉嵐對秦海這句摸不着頭腦的說話,感到莫名其妙。其實早在秦海在樓下抱起她的時候,已經醒過來了,她就是不願意睜開雙眼,因爲心裡的悶氣還沒發泄完。

但她看到秦海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回來,又幫她換上衣服,整個晚上受到的屈辱慢慢地成了抱怨,最後紛紛瓦解。

陸曉嵐是個愛憎分明的女人,秦海對她使壞,她會恨得牙癢癢;可是被他這般溫柔地照顧,內心卻是泛起了絲絲說不清的情緒,撩撥她內心深處柔軟之地。

面無表情的秦海翻身從牀頭櫃的抽屜裡摸索了一番,然後拿出一支藥膏丟給身旁的女人,語氣再次變得冰冷無比。

“給你。”

陸曉嵐接過藥膏,發現自己手背的皮膚磨損嚴重,傷口的血跡早已凝固。加上被皮帶勒出的血痕,確實有點觸目驚心,怪不得她會覺得雙手麻木。

“踹一腳,丟一粒糖。”陸曉嵐爬起來,小心擠出藥膏塗抹在傷口上。

身旁的男人沒有理會她的抱怨,起身脫了衣服就往門外走去。陸曉嵐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手中的動作,盯着秦海健壯的背影理直氣壯地說,“喂…我有事情要跟你商量?”

秦海罕有地停下腳步,側身看着陸曉嵐耐心地問道,“說吧。”

“你的牀很硬,睡得我腰椎僵硬,就不能加個牀墊什麼的?”陸曉嵐一邊說,還一邊誇張地拍打着硬邦邦的木板牀,“你看,比你的牛脾氣還要硬。”

一抹深沉的笑意爬上了秦海的眉梢,他想了片刻,淡淡地迴應說,“那你睡地板,比我的脾氣軟多了。”

說完,他轉身快步往浴室的方向走去,留下一臉氣憤的陸曉嵐。她氣得把手中的藥膏狠狠地往門框上扔過去,發出清脆的“啪”聲落在地上。

“秦海,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你更可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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