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人真的不能夠逞能,特別是喝醉的人。
我這豪言壯語剛說完,人差點兒就摔在地上了。
要不是那服務員的動作夠快,我估計我的腦門可能直接就磕那茶几上面,得破相了。
最後還是他把我扶到了洗手間的門口,進去前他估計是擔心我在裡面把自己摔進馬桶裡面了,再三確認要不要找個女同事陪我進去。
我這時候想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酒吧的服務都這麼貼心了,那麼那些想要撿屍或者獵豔的男人得怎麼辦呢?
“傅小姐,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我晃了一下神,有些清醒,扶着洗手間前的牆壁擡頭看了一眼眼前的服務員,點了點頭:“我,我知道,沒事,我能去,能的!”
說着,我擡頭就走進去了,身後還跟着那服務員貼心的呼喚。
視線真的花,我終於明白爲什麼剛纔那服務員那麼擔心我了。
我現在也有點兒擔心自己會不會蹲下去就起不來了,不過幸好,估計是上完洗手間之後酒精排了點兒,倒是清醒了一點兒。
我掬了一捧水往臉上潑,擡着頭想看看現在自己這樣子是不是特別的頹廢,但是看不清楚,鏡子裡面的傅瑤太多了,我根本就看不清楚是哪一個。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外面突然傳來服務員的聲音,“傅小姐?傅小姐?”
一聲一聲的,我突然覺得煩躁得很,隨便伸手抽了一把紙巾往臉上一抹,擡腿走了出去。
我想我可能真的是醉了,腳步特別的不穩,我幾乎是貼着牆壁走出去的。
但是那洗手間下去走道的時候有大概十釐米凸起來的高度,別問我剛纔是怎麼邁過去的,因爲我根本就沒有發現這東西的存在。
可是等我走下去的時候,直接踩空了一下,人站不穩,歪了一下,看到前面有個人,直接就伸手扯過去了。
“傅瑤?”
這聲音有些熟悉,但是我還是沒想起來是誰。
“不好意思,先生,這位小姐她喝醉了。”
服務員在一旁給我道歉,可是那人不但沒有罵我,還伸手扶了我一下,“沒關係,我是她朋友。”
朋友?
這話我聽懂了,我忍不住擡頭看了一下跟前的男人,可是視線有些晃,模模糊糊把人看清楚了,覺得有些熟悉,可就是愣是想不起來:“你,你是那個,那個誰?”
媽的,我就是想不起來他是誰!
“許益,我是許益!”
“哦,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趙苗婚禮上的伴郎。”
許益看着我好像笑了一下,我一向都是與人爲善的,人家對着我笑,我也對着他笑了一下。
“傅小姐,蔣先生吩咐我幫你叫車送回蔣家。”
家?
這幾天蔣飛逸跟薛佳穎兩個人都煩死了,我一點兒都不想回去蔣家!
“不,我不想回去,你們酒吧不是能通宵嗎?我在包廂帶一宿不行嗎?”
我平時說話沒這麼大聲的,今天也不知道爲什麼,開口說話就是忍不住的大聲。
“這樣吧,我是她朋友,叫許益,我幫你把她送回去吧。”
“可是——”
服務員是聽蔣飛逸的,許益就不一樣了,我要是不想回去,他估計也勉強不了我。
這麼一想,我直接就把服務員給趕跑了:“行了行了,別,別可是了,我認識,認識許益,他,他送我回,回家就好了!”
“那我打個電話問問蔣先生?”
服務員看着們似乎有些爲難,我擡手敲了一下腦袋,忍不住擡手推了他一下:“問,問什麼問啊,人家現在正在跟薛佳穎指不定正纏綿恩愛呢,你一個電話過去,你明天還想不想見太陽了?”
就我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打擾蔣飛逸,也不知道誰給這個服務員的膽子。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還有我的名片,我是傅小姐的朋友,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負責。”
我就喜歡許益這麼擔當的男人,擡頭對着他笑了一下:“對啊,你怕什麼,許益是我朋友!再,再說了,又不是每個人都是韓默,又不是他!”
韓默,說起韓默,我就覺得自己一肚子的難受,想吐出來,可是就是吐不出來。
想哭,也哭不出來。
“傅瑤?傅瑤?”
服務員最後終於走了,許益在叫我,我怔了一下,然後側頭看着他:“怎,怎麼了?”
“你——”他看着我,開口說了一個字,突然之間又不說了,然後又開口:“算了,我送你回去。”
“回去?回去哪兒?我不想回去!煩死了,回去幹什麼,不回!”
估計是我聲音太大了,許益倒是沒有繼續讓我回去:“那你想去哪兒?”
“哪兒都行,我就是不想回去。”
回去幹什麼?
都沒有人管我,真是的。
“行行行,那我送你去酒店好好睡一覺。”
“嗯,也行,酒店也行,哎,你喝不喝酒啊?我們要不要買打酒回去喝啊?”
許益扶着我走,腳步倒是順了很多,就是有時候還是腳打腳的,好幾次差點兒撲倒。
這可不關我的事情,明明是腳下的靴子不好走路!
“傅瑤?”
我們兩走到一半,突然又有人叫我。
我倒是不知道今天晚上怎麼就能夠碰上這麼多熟悉的人。
許益也沒有往前走,他好像低頭看了我一眼:“傅瑤,你認識嗎?”
我擡頭看着跟前的男人,看了好幾秒鐘,然後回頭看着許益,特別的肯定:“不認識。”
“什麼不認識!我是紀雲深!哎等等,韓默!韓默,你特麼趕緊出來看看這人是誰啊!”
眼前的男人真是好笑,被我拆穿了不認識他之後就對着另外一包廂的門嚷嚷着叫韓默。
韓默?
我側頭看着許益,笑了一下:“我認識韓默,我認識他!紀雲深?哦,紀雲深我也認識,他,他就是韓默那堆人裡面的一個,都不是什麼好人!快,快帶我走,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
“傅瑤?”
我拉着許益想走,卻沒想到就被人給捉住了,我擡頭看過去,覺得這個人長得特別的像韓默。
他低頭看着我,一隻手拉着我的手臂,有些用力,我覺得疼,忍不住擡手扒拉着他的手:“你弄疼我了!”
他好像皺了一下眉,但是手上的動作輕了一下。
我也不想跟他有什麼糾纏,任何和韓默有關的事情我都不想去糾纏。
我回頭看着許益:“許,許益啊,我們走,不,不是說,去,去酒店嗎?”
“酒店?”
拽着我的手又緊了一下,我忍不住叫了起來:“你幹什麼!這麼用力幹嘛,人家疼,疼,放手!”
我剛叫完,他突然之間就把我給拽到懷裡面去了。
我大驚,下意識地想要拉着許益,可是這人的反應速度賊快,迅速就把我的手給拽了回去了。
我整個人被他扣在懷裡面,只能看着許益大喊:“救我許益!救我,他們要碰我,我不要他們碰我!快救我!”
“韓少,傅瑤她喝醉了,你多擔當些,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不用,我送她回去就好了!”
這些人都沒把我放在眼裡面,各自在說各自的,根本就不管我。
我忍不住插話:“什麼送不送的,我要去酒店!許益你快帶我去酒店,我不認識這個人,不,我不要跟任何跟韓默有關的人在一起,我不要!”
“別鬧,傅瑤!”
抱着我的人突然叫了一聲,壓在我身上的力氣又用了幾分。
我覺得這個人有病,張嘴直接就咬在了他的手腕上:“你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韓少,強人所難不像你的作風?!”
“哼,那現在開始就是我的作風!”
“你想幹什麼韓默?!”
許益想上前,可是卻被那個自稱爲紀雲深的男人給攔下來了,我看着他想伸手碰他,可是那明明看着就只有幾十釐米的距離,卻好像怎麼都夠不着一樣。
“許益,救我,我不要跟他走,許益,救我!”
“韓少!傅瑤是蔣飛逸的人!”
抱着我的人本來還好好的,不知道怎麼的聽了許益這話直接就把我給抱了起來了,我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忍不住叫了起來:“啊!你要幹什麼,放我下來,嗚嗚,放我下來啊!”
“韓默!”
“許益,救我,救我!”
我被抱着就走了,只看到許益跟人打了起來,他的聲音在走廊裡面不斷地迴響着,我的聲音也不斷地迴響着,就跟交響曲一樣。
可是抱着我的人就好像是什麼都聽不到一樣,就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才把我放了下來,然後塞進車子裡面。
我側頭看着他,有些害怕:“你是誰?你想幹嘛?”
他低頭看着我,那眼睛黑沉黑沉的,很像韓默的眼睛,可是又不像。韓默不會這樣看着我的,他看着我從來都是淬了冰一樣的冷。
他突然之間擡手撫上了我的側臉,眼神裡面的繾綣讓我有些怔忪:“我是韓默,傅瑤,你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