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什麼概念,但是我知道徐冉是什麼意思,無非就是現在韓家出問題了,韓默和她訂婚,無非就是想要拉攏徐家出手。
所以說,徐冉告訴我這個消息,是想要讓我知道,韓默和她並不是因爲相愛而結婚的?
呵。
我還真的就看不懂徐冉了,沒見過有人會親自把事實的真相捧上給情敵知道的。
徐冉也算是第一個了,我今天也算是見識了。
可是她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整個人都是僵硬的:“傅小姐是不是沒那麼難受了?”
我不明白她葫蘆裡面到底賣的是什麼藥,她的這話更是讓我無比的難堪。放佛我自己在那兒高冷矜持了那麼久,她卻已經看清楚了我所有的僞裝。
“還記得韓默一開始找你的時候是什麼的原因嗎,傅小姐?”
她一字一句,終於如願地將我扔進了無盡的深淵。
我怎麼會忘,我死都不會忘記。
我愛上的男人,一開始是讓我去勾引別的男人的。
我以爲徐冉會的得意地說出來的,畢竟看着我一點點的奔潰,她應該挺有成就感的。
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她卻沒有說,看着我就只是扔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接下來,傅小姐應該會收到韓默的一個驚喜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手端着那彩藍色的咖啡杯,白皙的手指微微翹着,嘴角也微微翹着,視線也是帶着笑的,可是我卻覺得那笑容裡面就比外面的冰雪還要冷。
“今天確實沒什麼事,就是想要提醒一下傅小姐,有個心理準備,可能會好一點兒。”
她說完,手拎起一旁的包包,人站了起來。
我這時候反應過來,連忙也站了起來,在她付賬前已經拿了兩百塊出來給服務員。
徐冉還在掏着錢,看到我突然之間付賬之後,扭頭看着我,眉頭微微挑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每次都是徐小姐請,不太好意思,這一次讓我來吧。”
她眉頭動了動,沒說什麼,“謝謝了,先走了。”
“再見。”
我看着她一步步走出去咖啡店的背影,整個人都是冰冷的,直到收銀員提醒我接找零的錢,我纔回過神來,怔怔地看着收銀員,呆滯地把錢拿了,然後也擡腿走了出去了。
徐冉話中有話,可是她卻不把話說全。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意思,讓我難堪,她其實人在這兒我已經很難堪了。
沒有一個女人是願意做第三者的,我也不願意,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就扔下了這麼一句似是而非的話,我卻覺得自己的心裡面好像下了一場大雪。
是下雪了,比我來的時候還要大。
我走了一半,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走到哪兒去了。
來時帶的傘走得太匆忙了,落在咖啡店裡面了。
可是我現在在哪裡,我卻根本不知道。
天空中的雪花不斷地飄過來,落在臉上、頭髮上,冰冷冰冷的。
包包裡面的手機響起來,我以爲是趙苗,結果拿出來一看,才知道是韓默。
我看着手上的手機,又震動又鈴聲的躺在我的手心上面,可是我根本就不想接。
最後它終於鬧停了,屏幕還沒有完全暗下去,韓默的電話又打過來了。
這一回我終於接了,手冷得連手機都拿不穩:“喂。”
“在哪裡?”
他問我在哪裡,可是我看着周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周圍都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徐冉約我來的地方總是一些我不知道的地方,就好像他們的世界一樣,我從來都不知道的。
“微信,發個定位給我。”
電話裡面的韓默估計是被我氣瘋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這兒是什麼地方啊。
一出來不是商業區,也不是街區,人沒幾個,有條輔道還有一條大馬路,就連路標都沒有,我哪裡知道這是哪兒啊。
韓默說完那句話之後直接就把電話給掛了,沒等我反應過來,手機抖了一下,是微信信息。
韓默讓我給他發定位。
我這時候無比的慶幸還有這微信還有定位功能,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回去。
我把定位發過去之後韓默回了一句讓我別動,然後就再也沒回我了。
雪越下越大,風也越刮越大,我站在那兒手腳都是冰冷的。
前面有些房子,我估計我剛纔是從那兒走出來的,我想走回去,起碼那裡還有一間咖啡店,能讓我進去避避風寒。
可是韓默讓我別動,我站在那兒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動。
身上的外套已經被風雪打溼了外面的那一層了,我冷得直髮抖,頭髮已經溼了不少,雪融化在上面,直接就變成了水,然後滲進我的頭髮裡面去。
韓默到的時候我整個人都已經冷得有些僵硬了,他關車門的聲音特別大,“哐”的一聲,我轉頭就看到他從那輛黑色的轎車上走過來。
臉色陰沉不已,走到我跟前,還沒等我開口,他直接就一把將我拽了過去:“傅瑤你是不是瘋了?!”
他一來就對着我吼,好像我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一樣。
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能夠讓他怒火沖天,原本挽到臉上一半的笑容就這麼硬生生地被他卡主了,我再也笑不出來了。
整個人都是冷的,卻只有眼眶是發熱的。
對,我的眼眶在發熱,熱得很。
就這麼看着跟前的人,好像有很多話想說,最終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我很想問問他到底知不知道我爲什麼會在這兒;也想問問他對我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兒感情;我更想問他最當初說過的話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就要將我拱手推給別人了。
可是我擡起頭,看着他的眉眼,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是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裡面經常都會對我流露這諷刺或者慍怒。
就想如今一樣,看着我的韓默就好像看着一個神經病一樣。
我想我應該是個神經病吧,神經病纔會這樣自欺欺人的。
“上車!”
他見我不說話,就這麼扯着我的衣服就往車裡面走。
我的腿已經僵硬了,也不知道是因爲站太久了,還是因爲太冷了。
韓默這麼一拉我,我整個人直接就往前一撲。
他那時候是站在我的身側的,用力將我拽了一把就往前走了。
我人往前倒的時候他已經離着我兩三米了,我也沒想到自己會站不穩往前撲。
那雪下了一層,卻也不是很厚,我就這麼撲在了上面。
身上穿得厚,臉沒有被磕着,可是人卻是着實的疼。
這時候韓默也已經回過頭來了,臉上的怒氣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了。
然後他伸出手,眼神裡面盡然都是嫌棄。
我只覺得心口好像被什麼刺了一下,惻惻的疼。
我擡起頭看着他,開口說出了今天跟他說的第一句話:“韓默,我沒求着你來找我吧?”
大概是我們這段時間相處得太和諧了,不,根本不和諧,只是我已經不再想像從前那般爭執了,所以不斷地讓步,不斷地讓步。
可是讓步久了,人是會累的。
我也會累的,就像是現在,我也終於忍不住了。
我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心直口快,有什麼說什麼,傻得就跟一根筋一樣的。
他顯然是沒有想到我會問這麼一個問題,看着我明顯地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直接雙手拎着我的外套就將我提了起來:“傅瑤你最好別惹我!”
他面容發青,說這話的時候額頭上的青筋都是四起的。
說完,他纔將我放好,伸手拍着我身上的雪花。
我張了張嘴,最後還是將話給忍了回去了。
他撥着我的頭髮,估計是上面沾了許多的雪水,溼得很,所以他的眉頭又皺了一下:“大雪天你出門都不帶把傘嗎?”
我被他噎了一下,擡手推開他的手:“忘了拿和不帶不是一回事!”
他臉色又冷了一下,看着我嘴角動了動,但還是沒說什麼,“上車。”
這一次扯着我的力度倒是小了不少,我也緩過來了,擡腿跟着他走上了車。
車裡面開着暖氣,我一上車就有些眷顧。
人都是這樣的,對溫暖安全舒適的環境特別的貪戀,誰都是這樣,誰也避不開這人性的弱點。
韓默開車前伸手捉了一下我的手,他的手跟火爐一樣,我下意識的想要握緊他的手,可是最後還是忍不住了,任由他握了沒幾秒鐘從我的手上撤了回去。
我以爲他又要罵我,但是卻沒有,從車後面翻了一對黑色的手套出來。
很大的手套,一看就是男人的。
裡面是羊毛,手一身進去就暖得我整個人的毛孔都是舒張的。
車子啓動了起來,韓默側頭看了我一眼:“你今天過來這邊幹什麼?”
我以爲他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卻沒想到他會問這麼一個問題,顯然韓默是不知道我今天過來見徐冉的。
既然不知道,我就沒有必要說了。
我抿着脣,沒有開口。
他突然之間嗤笑了一聲:“不是說了讓你不要去招惹她嗎?”
我覺得特別的憋屈和難受,而這些憋屈和難受都是我自己給我自己的。
我終於忍不住,側頭看着他:“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