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以參考一下你們寧小秋學姐這類型的想象。”
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落到了寧小秋的身上。
此刻,她塞了一嘴的肉,兩邊臉頰都撐的肉嘟嘟的。
臉上還沾着啃燒烤時沾上的辣椒末…
寧小秋四下裡看了看,明明是荒郊野嶺,爲什麼沒有老鼠洞紡。
她凝眉看向阮醒,他在偷笑…
該死的阮醒,又拿她開涮沿。
學妹學弟們一臉鄙視的眼神看着她的樣子。
忽然就讓她想到了鮮花插在牛糞上這句話。
她覺得她是鮮花。
可學弟學妹們覺得她是牛糞纔對。
她心中哀嘆仰頭看天。
蒼天啊,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居然就碰上了阮醒這麼個妖精。
他非但是個妖精,還道行不淺呢。
她忽然想去道觀裡學收妖了。
胡冰清冷冷的看了寧小秋一眼,心裡有一百萬個不開心。
她問過寧小秋的。
寧小秋分明說過沒有在跟阮醒談戀愛。
現在這算是什麼啊。
她想要跟她搶嗎?
阮醒吃飽了之後就窩進帳篷裡去打電話了。
寧小秋幫大家一起收拾。
收拾到一半,胡冰清過來親暱的摟着寧小秋的胳膊道:“小秋,陪我溜達溜達唄,你看這月色多好呀。”
寧小秋仰頭看了看天色,哪有什麼星星。
剛剛阮醒還說可能快要下雨了呢。
不過人家胡大美人兒都來挽着她胳膊了。
她再拒絕似乎就有些不太好了。
“好啊。”
王啓見兩人走了,連忙喊道:“你們兩個別走遠了。”
“知道了,今天都吃過一次虧了,肯定不會再吃第二次虧了。”
胡冰清擺了擺手。
兩人走到離帳篷不遠處的一棵樹下坐下。
胡冰清聳肩嘆氣:“多好呀,山野裡的空氣總是這樣清新。”
“學姐,你是有話要對我說吧。”
她實在不理解,如果不是有話的話。
胡冰清怎麼會來找她聊天呢。
她們真的不熟好不啦。
“小秋你知道嗎,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痛快人聊天。
不會覺得累。”
寧小秋抿脣笑。
胡冰清道:“我就是想跟你確定一下,你跟阮醒真的不是談戀愛的關係吧。”
寧小秋努嘴:“恩。”
“那就好,剛剛阮醒說他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
真的把我嚇死了呢。
我還以爲你在騙我呢。”
“我跟阮醒從小一起長大。
我覺得我算是非常瞭解他的。
跟他不熟悉的人很難跟他溝通。
可一旦跟他熟悉了,他會不遺餘力的給你添堵。”
胡冰清點頭:“除了你,我沒有看到他身邊有別的女性朋友。
你是怎麼做到的啊。”
“我…也沒做什麼呀。”
“那你們從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的?”
寧小秋蹙眉,他倆關係好?
開玩笑。
不過仔細想想…好像阮醒身邊真的只有她一個異性朋友。
“我們從小學一年級就開始同桌。
那時候他特別的矯情,我不過是上課的時候打了個噴嚏影響他睡覺。
他也得數落我半天。
看他天天冷着張臉,一開始我還挺怕他的。
後來同桌久了,我發現他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我跟他說話他不理我,我就不停的說不停的說。
後來有一天放學後,我走的太着急忘記帶作業本了。
回了家再折回學校的時候學校已經關門了。
我傷心的在門口哭的不得了。
那一晚上我也沒有睡好覺。
本來想着第二天來跟老師坦白的。
誰知道老師收作業的時候。
阮醒就把我作業本扔在我桌上了。
他特別不耐煩的說“下次別把作業本落我桌上。
害我昨天晚上寫了兩份。”
就從那以後,我就經常的把我的作業交給他做。
一來二去的也就熟悉了。”
“阮醒給你寫作業?”胡冰清有些吃驚。
“是啊。”寧小秋點頭:“我小時候基本不寫作業的。
是上了高中開始吧。
他才堅決不肯幫我寫作業了。
還天天看着我讓我念書。
他說如
tang果我考不上大學,他就打死我。
比我爸還狠。
我高中那三年過的…非人啊。
不過現在想想,能考上大學我也挺感激他的。”
一說起阮醒,寧小秋的話題就沒完沒了。
胡冰清在一旁聽着,臉色陰陰的。
阮醒只有在提起寧小秋的時候才願意跟她搭話。
寧小秋一提起阮醒就滔滔不絕。
他們兩人分明就喜歡彼此,可卻沒有捅破最後那層窗戶紙。
看來…她得快點下手了。
不然阮醒就真成寧小秋的了。
她咬脣擡手就按住了寧小秋的手:“小秋…”
寧小秋心裡慌了一下,這位學姐這麼深情脈脈的看着她是想幹嘛?
她不會…真的有那種傾向吧。
萬一她跟自己告白怎麼辦?
寧小秋已經騎着幻想的野馬跑題十萬八千里外了。
這時胡冰清忽然道:“我是真的喜歡阮醒,求你幫幫我吧。
我知道我這個請求有些過分。
可我找過別的途徑了。
他真的很難靠近。
你是我靠近他的唯一突破口。
拜託你了,我一生的幸福就掌握在你手裡了。”
第6章
寧小秋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就想不明白了。
跟阮醒告白的人怎麼通通都找她做突破口呢。
她又不是擋在阮醒面前的銅牆鐵壁。
高中的時候,有個小女生要跟阮醒告白。
因爲害羞,所以請她幫忙待轉。
她把人家的心思告訴阮醒後。
阮醒各種不爽的道:“你那麼喜歡撮合這種事兒,你跟她談去吧。”
氣的她差點把他劈了。
初中的時候,有人讓她幫忙遞情書給他。
結果他當場把情書扔回了那女孩兒的桌上。
還對她說:“寧小秋,以後別他媽煩我。”
氣的她兩天沒吃好飯,就想着怎麼哄好人家。
現在大學了,好不容易以爲風平浪靜了,大家都悄悄暗戀高冷男神就可以了。
誰知道又跳出個胡冰清。
再幫一次忙的話,阮醒會不會劈了她?
“那個…學姐…”
“寧小秋。”身後不遠處忽然就傳來阮醒的喊聲。
寧小秋回頭仰天大喊:“阮醒,這兒呢,幹嘛。”
“電話。”寧小秋連忙站起身,像個快樂的小兔子似的就往前跑。
這個阮醒,出現的剛好是時候。
她邊跑邊道:“學姐,我去接個電話。
挺晚的了,天上也沒有什麼星星,你也早點回來吧。
對了,你說的事兒我會盡力的哈。”
胡冰清黑暗中面無表情的看着寧小秋走遠。
寧小秋循着聲音跑近阮醒。
阮醒看她跑的那樣子,剛想說你慢點。
就看寧小秋噗通摔倒在地。
“哎喲喂…”寧小秋吃痛的喊了一聲。
阮醒嘆口氣連忙跑過來將她扶起。
“寧小秋,你幾歲了?三歲還是兩歲?”
寧小秋噗嗤一笑仰頭看他:“我有那麼老嗎?
你沒有看出來嗎?我才一歲。”
從小阮醒就覺得,寧小秋跟他媽馮唐兒才應該是正兒八經的母女。
這兩人性格簡直是太像了。
囉嗦,事兒多,笨手笨腳,簡直是神相似。
寧小秋白了阮醒一眼,舌頭太毒了。
馮媽媽善良的跟個天使似的。
也不知道這小子的惡毒勁兒隨了誰。
阮醒翻了翻白眼將她拎起來:“有沒有哪兒疼啊,小秋小朋友?”
“沒有誒,小茄子大朋友。”
阮醒敲了敲她的腦袋:“你爸給你打電話,打了三遍了。
你要是再不接,我覺得你爸就能追來。”
“誇張。”寧小秋撇嘴,扶着阮醒的手腕往回走。
兩人走回帳篷區的時候。
好多人都已經回帳篷準備睡了。
寧小秋拿起手機給她爸反撥了回去。
“寧小秋,你在哪兒呢,怎麼纔回電話。”
寧小秋將電話往耳朵外推了幾分:“爸,我跟我們學校的校花兩人在樹邊坐着聊天呢,我沒帶手機。”
“校花啊,我以爲你就是你們學校的校花呢。”寧爸爸的嚴肅的說道。
“我女兒這麼漂亮,難道還稱不上校花嗎?”
“爸,我一向都是那種視榮譽爲糞土的人。
不過是
個校花的頭銜而已嗎。
有什麼大不了的。
讓給別人就是了。”
寧小秋揚着下巴,神色中充滿了顯擺。
“恩,我女兒果然是高風亮節。”
“謝父親大人誇獎。
可是爸爸,你確定你沒有用錯詞彙嗎?
高風亮節真的是用在這裡的嗎?”
“爸爸是文科出身的,你就不用計較那麼多了。
怎麼樣,郊遊有意思嗎?
你媽媽因爲沒能給你準備東西,而覺得很失落呢。”
“哎,沒事兒,阮醒也來了。
阮醒家馮媽媽準備了好多點心呢。”
“阮醒那小子也在?”寧爸爸點了點頭:“這我就不用擔心還有流氓敢欺負你了。”
“爸,你什麼時候對阮醒有這麼高的評價了。”
“恩,有他一個就夠你受了,還擔心別人呢。”
“噗…”寧小秋忍笑。
阮醒在旁邊蹙眉:“你笑什麼,寧爸爸是不是又說我什麼壞話了?”
“沒有,我爸在誇我高風亮節。
誒,不對呀爸,你那邊怎麼有車子的喇叭聲呀?”
“哦,我給你打電話你也不接。
我怕你遇到危險,所以已經從家裡出發準備找你去了。”
馮唐兒額頭冒汗,這纔是親爹啊。
她從小就沒有擔心過什麼幼兒園老師,小學校長,初中班主任的。
這些,她爸都提前考察過了。
幼兒園校長是女的,小學校長是女的,初中班主任是女的。
高中…有阮醒看着。
哎,人生過到她這樣,安全的不得了。
“哎呀,我沒事,你看你,怎麼越老越衝動呢。
你趕緊回去吧。”
“天氣預報說有雨,我去給你送個帳篷。”
“不用,我這裡有…”
阮醒一把將手機從她手裡搶走:“喂寧爸爸。”
“恩?阮醒,你怎麼守在小秋身邊呢?
你們兩個不會在一起呢吧。
你們是不是騙人了自己跑出去玩兒的。”
阮醒將手機放到了帳篷外。
外面正有大家玩兒真心話大冒險的學弟學妹的叫喊聲呢。
“聽到了吧。
你就別多操閒心了。
我們這一羣人玩兒的好着呢。
趕緊開車回去吧。
別迷了路我們還得去找你。”
“去你的臭嘴,你給我把寧小秋看好了。
她要是有點閃失,我饒不了你。
聽到了沒有?”
“行了,你放心吧啊。”
手機掛斷,阮醒將手機還給寧小秋。
他抱懷嘖嘖兩聲:“沒斷奶啊。”
“你纔沒斷奶呢。”
“我就沒喝過。”阮醒瞪她。
寧小秋撇嘴:“外面聽熱鬧,走,出去玩兒會。”
阮醒一把將她拉了回來:“玩兒什麼玩兒。
你爸把你託付給我了。
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就老老實實的在這帳篷裡睡吧。”
“可難得出來一次啊。”
“馬上下雨了,聽我的沒錯的。”
阮醒的話音才落,外面就傳來那羣同學們的聲音。
“哎呦,下雨了下雨了。
快鑽帳篷吧。”
沒一會兒,外面安靜了許多。
阮醒將帳篷裡的燈擰亮。
他指了指最裡面的房間:“你去裡面睡吧。”
“我們這樣的話明天估計會有人說閒話的。”
“被說閒話也是你佔便宜。”
阮醒看她。
寧小秋撇了他一眼走了進去。
“你已經瘋了,人類已經無法阻止你羞辱別人的本能了。
你快回你們火星去吧。”
“飛碟壞了,我得在人類把你霍霍死才能走了。”
寧小秋進了帳篷一看,他還鋪的挺好。
她心裡美美的,往帳篷上一躺。
“死了,寧小秋死了,外星人,不送啊。”
阮醒在外間呵呵笑了起來。
這個臭丫頭。
寧小秋聽着雨點霹靂啪啦的打在了帳篷上。
她本能的往阮醒所在的方向湊了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都沒能睡着。
阮醒將帳篷裡的燈關了。
外面隱約能聽到青蛙咕咕的聲音。
還有的帳篷裡依然亮着燈。
雖然隔着遠了一些,
可卻能透進來些微光。
“阮醒。”
“恩?”
“你聽,雨是不是停了。”
阮醒翻個身面向她的方向。
“雨停不停的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睡吧。”
“我…睡不着誒。”
阮醒嘆氣:“你是害怕吧。”
“誰說我害怕了,我是睡不着。”
她死鴨子嘴硬。
“不然我進去陪你?”
“恩…那多不好,孤男寡女的。”
阮醒冷笑一聲:“跟沒睡過似的。”
他說着順勢把門上的拉鍊一開。
寧小秋連忙小聲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害怕。
真的,我一點也不害怕。”
“你激動什麼,我就是拉開門簾睡。
你真當我會過去讓你霍霍我啊。
你的清白哪有我的重要。
萬一被你撲了,我以後可怎麼活呀。”
寧小秋咬牙,握拳。
“阮醒,我要跟你友盡。”
阮醒二話不說,閉着眼睛打起了呼嚕。
聽着外面呼嘯的小風聲和蛙鳴蟬鳴。
寧小秋忽然覺得這樣真的很安寧。
因爲阮醒就在身邊。
這個她從小就非常信任的男人在這裡守着她。
風再大又怎樣呢?
有什麼好怕的。
今天胡冰清問她是什麼時候開始跟她關係比較好的。
她在胡冰清身邊的時候的確沒有想起來。
可剛剛躺在這裡才忽然間想起應該是從七歲開始他們的關係就這麼好了。
一年級結束放暑假的那天下了一天的雨。
放學的時候,她站在校門口等爸爸來接她。
他拽拽的走出來問她:“你怎麼上學的時候不備雨傘。”
她笑說:“我有個好爸爸,我爸爸會來接我的。”
他冷着臉不開心的說:“自己好手好腳的幹嘛要總是麻煩別人。
如果你能帶一把散,你爸爸就不同特地淋雨走一趟了。
你真是不孝順。”
他說着就從自己包裡拿出一把傘丟給她:“記住了,以後下雨要帶傘。”
他說完就淋着雨小跑着走遠了。
她拿着傘的那一刻覺得心裡好開心。
爸爸來接她的時候,她跟爸爸說:“爸爸,我今天交到了一個好朋友。
他的名字叫阮醒。”
“阮醒?不是你那個討厭的同桌嗎?”爸爸疑惑的問了一句。
從前寧小秋經常在爸爸面前說,‘我那個同桌阮醒他今天怎樣怎樣。
阮醒今天又怎樣怎樣了。’
所以,她一提阮醒的名字,爸爸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恩,其實是我誤會他了。
他是個好孩子。
你看,下雨天他還把傘給了我。
他自己淋着雨走了。
以後我會跟他做朋友的。”
是了,從那時候起她就開始在心裡認可了阮醒這個朋友的。
…
天剛矇矇亮,帳篷外就已經有了動靜。
許多人都已經起來了。
阮醒睜開眼側頭看向帳篷中的寧小秋。
她睡的四仰八叉的。
已經從靠近他這邊睡到了裡側。
昨晚他被蚊子嗡的幾乎沒睡。
她倒是在這邊呼嚕打的震天響。
不過比起聽蚊子嗡嗡嗡,他倒寧可聽她的呼嚕聲。
那種滋味怎麼說呢?
是愛。
沒錯,他一直都知道,這種感覺就叫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