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你今天這是要正是上班了嗎?
不用休息幾天嗎?
剛從美國回來,別人都要求倒一下時差呢。”
周知抿脣笑了笑:“李秘,我不用休息了。
今天就開始上班吧。橈”
“那什麼…”見周知要進去,李秘連忙拉住她的手。
“那個…小周,這段時間樓下緊缺人手。
從今天開始,你就去樓下秘書室幫一下忙吧。”
周知頓了一下吃驚的看向李秘。
“爲什麼是我?”
“啊?”李秘愣了:“這個…我也不清楚。
這是總裁的命令。”
“不可能,昨天總裁才答應讓我繼續回來上班的。
我親耳聽到總裁對我承諾的。”
周知有些激動,聲音也大了幾分。
“小周你先彆着急。
你聽到的是昨天總裁說的。
可我現在傳達的是總裁今天早上的命令。
而且,總裁併不是要降你的職。
而是要升你的職。
你從美國回來,總裁讓人力資源部給你記了進修。
去了秘書室後,你會被直接提爲副室長。
葛室長馬上就要退休了。
接下來,你就會成爲整個秘書室的室長。”
提升職位?呵呵。
明明就是想要讓她滾得越遠越好的糖衣炮彈。
“總裁在裡面嗎?
我要見總裁。”
李秘呼口氣:“小周,總裁早上來了一趟後就離開了。
今天市裡有招商會議。”
周知不信,硬是拉開李秘衝了進去。
進了總裁辦公室,她很是失望。
阮總真的不在。
他現在一定很討厭她吧。
不然怎麼會都不願意見到她呢。
周知忽的就蹲在阮政塵辦公室門口哭了起來。
李秘彎身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小周,這是好事兒,你怎麼還哭起來了呢。”
“李秘,你不懂。
對別人來說這是好事兒。
可是對於我而言,這卻是天大的壞事兒。”
她以後再也不能隨時什麼時候想見總裁就什麼時候見了。
“瞧你,歲數不小了,怎麼卻跟個孩子似的。
小周,祝賀你,升職了。”
她將周知攙扶起來:“好了,別哭了。
不知道的還以爲阮氏集團委屈了你呢。”
“李秘,阮總還說別的什麼事情了嗎。”
“誒,還真有。”
周知驚喜的看向她:“什麼。”
“你等一下啊。”李秘走到桌前拿起記事本。
“我這腦子不好使,記本上了。
阮總說你從美國帶回了一份帶着公章的合同讓你直接交給我就可以了。”
周知咬脣:“還有別的嗎?”
“沒了,就囑咐了這麼多。”
周知垂淚:“好,謝謝你,李秘。”
她收拾了一番心情,轉身往樓下走去。
再次回到樓下。
她從一名沒有正主的秘書一躍成了秘書室的副室長。
就連葛室長也對她禮遇了許多。
她有了自己單獨的辦公室。
也有了自己的專職秘書。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中午,有人在門口敲門。
正滿腹心事的周知對着門外道:“進來吧。”
溫亞楠推門而入。
溫亞楠也算是秘書室的老員工了。
與周知也算是有幾分交情。
看周知升值,她心裡也挺高興。
“周副室長,好久不見喲。”
周知抿脣笑了笑:“你就別埋汰我了。
什麼副室長,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哎喲,真沒想到啊。
你跑到美國去呆了三年成材了。”
周知苦笑,這算什麼成才。
明明就是阮政塵想要打發她的藉口。
給她個官當。
還是個副職。
這以後再想要見到他。
除非是公司年慶了。
“哎,周副室長,都升官了,今天中午怎麼還不得請我搓一頓啊。”
“行啊,好不容易熬到回國了。
能再見到老朋友自然開心。
走,出去搓一頓吧。”
周知起身,酒能解千愁。
出去喝點酒挺好。
“那我出去收拾包包。”溫亞楠各種開心的出了周知的辦公室。
周知也起身把手機放到包包裡。
可纔剛將手機拉鍊拉上。
手機就響了。
她將手機掏出來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喂,你好。”
周知心想,總不會回國就有推銷的吧。
“小知…”
周知心裡一顫,差點將手機滑落到地上。
正這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小知,走吧。”
周知臉色慘白,溫亞楠看了一眼:“小知,你怎麼了?”
周知捂住手機。
“亞楠,不好意思,我現在有點急事,今天的飯局改天可以嗎?”
“啊?行啊,不過你沒事吧。”
周知勉強自己扯出一個笑容。
“我沒事。”
“那我先走。”溫亞楠對她點了點頭,關上門出去。
周知咬脣重新將手機放到了脣邊。
“你是誰。”
“小知,你連我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嗎?”
“糖兒?糖兒真的是你嗎?”
“是我。”電話那頭,聲音溫柔卻淡然。
“糖兒你醒過來了?
我不會是在做夢吧。
不可能啊,我昨天去看你的時候,你還沒有醒啊。”
“小知,你能來見我一面嗎。”
“現在嗎?”
“恩。”
周知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好,我現在就去。”
“小知…”馮唐兒叫住了周知。
“糖兒你說。”
“我醒來的事情,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一會兒你一個人來,不要告訴任何人。”
“好。”周知連忙點頭。
她抓起包包走出了辦公室。
出門,她直接開車往芍藥山後的碧春園趕去。
傭人並不知道阮政塵疏遠她的事情。
所以她一按門鈴,傭人很快就開了門。
“周小姐來了啊。”
“是啊阿姨,我來看看糖兒。”
“這周小姐跟我家夫人的感情就是不一樣啊。”
周知抿脣呵呵笑着:“三年不見,總會想念嗎。”
“那周小姐喝點什麼,一會兒我給你送上去。”
“不用,阿姨,我有好多心裡話想單獨跟糖兒聊。
這會兒能不要讓別人上樓嗎?”
“哎喲,這有什麼問題的呀。
周小姐你只管放心吧。
這會兒我們都不會上去的。”
“謝謝啊。”周知說完轉身上樓。
來到馮唐兒臥室門口。
她真的是鼓足勇氣才推開了房門。
牀上,馮唐兒還是那樣安詳的躺着。
周知詫異了一下。
難道剛剛自己做夢了?
她往門口看了看,見左右沒人,這纔將門關上走到了牀邊。
“糖兒…”
她輕聲叫了一聲。
馮唐兒沒有動。
周知又叫了一聲:“糖兒,我是小知,你到底是不是真的醒了過來?”
牀上,馮唐兒眼瞼翻動了一下。
周知緊張了一會兒,眼看着馮唐兒睜開了眼。
她激動的坐到了馮唐兒身邊,彎身摟住了她。
“糖兒,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感謝老天爺,他看到了你的善良。
終於讓你醒來了。”
“小知,小點聲,不要讓別人聽到。”
周知坐起身擦了擦眼角的眼淚。
“對不起,我有些激動了。
糖兒,你是什麼時候醒來的。”
“昨天下午。”
周知心裡頓了一下,昨天下午?
那她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對阮總的告白。
所以今天才單獨把她找來談談的?
“糖兒,那你有沒有聽到我昨天…”
“聽到了。”馮唐兒專注的看向周知。
“糖兒,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是人。
可我不是故意的。
你昏迷的這八年。
我是親眼看到阮總是如何照顧你的。
他對你的好,讓所有女人都能爲之動容。
我知道,我不該對阮總動情。
可是…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小知,你是我最信賴的朋友。
你爲什麼偏偏就愛上了他呢。”
周知一把握住了馮唐兒的手。
“糖兒,我沒想要破壞你跟阮總的感情。
我只是…情不自禁而已。
我發誓,我當時真的一心只是希望你好。
可你也知道,阮總是個有魅力的男人。
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想要阮總拋棄你。
我只是想…想陪着你們而已。”
馮唐兒沉默。
“糖兒,你不信我了嗎?”周知捏着馮唐兒的手有幾分激動。
“小知,我叫你來不是爲了責怪你的。”
周知凝眉,她忽然覺得自己看不懂這個女人了。
“昨天下午,我聽到了你們的對話。
你這三年去了美國對嗎?”
“對。”周知點頭。
“那你能不能幫我一個忙?”
“你說。”
“你靠近一些。”
周知將耳朵垂到了馮唐兒身邊。
馮唐兒對她耳語了幾句。
周知驚訝的看向她:“糖兒,你瘋了吧。”
“我沒有瘋,我非常的清醒。”
“如果你沒瘋,你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你跟阮總感情那麼好。
怎麼可以對阮總做這樣的事情。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這八年。
阮總是怎麼對待你的?
他對你是真的掏心掏肺的照顧。
八年了,他每天幫你按摩,給你讀書。
八年了,你身上從沒有長過一個痱子。
八年了,他每天回家吻你,睡前吻你,走的時候還會吻你。
他對你所做的一切,是整個港城女人即便折壽十年也想得到的傾心照顧。
可你這是做什麼啊?
他和小茄子好不容易把你盼醒了。
可你竟然要這樣對他。
這種話你說的出口嗎?
糖兒,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糖兒嗎。”
馮唐兒神情淡淡的,不喜不悲,任由周知說着。
周知說完後,她轉頭看周知,聲音平靜。
“那麼,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周知嗎?”
周知頓了一下:“是,我的確是喜歡上了阮總。
我承認,我不是人。
我已經跟你道歉了。
你還想我怎麼樣呢?
我還要怎麼樣才能解你的氣呢。
糖兒,我的確變了。
那是因爲這八年,我在睜着眼睛看世界。
可你沉睡了八年,怎麼卻倒也變成這樣了呢。
你跟阮總感情不是很好嗎。
你出車禍,阮總瘋了一樣的痛苦。
當醫生問他保大保小的時候。
阮總眼中含着淚說要保你。
你知道我們聽到醫生說這番話的時候有多感慨嗎。
一個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幸福。
不就是碰到一個與自己相濡以沫的男人嗎。
你這樣對阮總,你想過阮總的感受嗎?”
馮唐兒冷笑一聲:“難道,在你的內心深處不是希望我永遠不要醒來嗎?
小知,我們都別說大話了。
你說要忘掉阮政塵對嗎?
你真的能說到做到嗎?
如果你之前能把感情控制好了。
何必等到現在呢。
我告訴你好了。
等以後我行動自如了。
你會看我越來越討厭。
慢慢的,我就會成爲你的眼中釘肉中刺。
這就是女人。
我不想與你撕破臉。
所以你也沒有必要在我這裡爲了阮政塵跟我矯情。
你更不用在我面前告訴我你有多.維護他。
阮政塵的爲人我還是瞭解幾分的。
他跟你不同,他不會動自己老婆的閨蜜。”
“你…”周知瞪向馮唐兒。
糖兒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沒錯,她的確不希望這樣的糖兒再醒來。
起碼這樣…阮總不會痛。
她咬脣:“馮唐兒,你最好不要試圖傷害阮總。
不然,我會殺了你的。”
馮唐兒冷笑:“那你最好現在就動手。”
周知氣憤:“你是不是以爲我不敢?”
“小知,別跟我爭吵了。
如果你要殺我就趁現在。
如果不殺我你就安靜的聽我說兩句。”
周知沉聲:“說吧。”
“我與阮政塵之間
發生的事情,你們不懂。
我承認,他是個好男人,好丈夫。
可是…我有我的苦衷。”
周知心裡一緊:“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馮唐兒沒有看周知,只是仰頭看着天花板默默的流眼淚。
“糖兒,到底怎麼了。”
馮唐兒閉目:“如果你還拿我當朋友。
就按我說的去做。
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處理。”
“那你起碼得給我兩天時間考慮吧。”
周知鬱悶,如果讓阮總知道她幫着糖兒做事。
他是不會拿糖兒怎麼樣。
可他一定會宰了她吧。
“就兩天,考慮好了直接做吧。
這事兒你做的隱秘點。
不會有人知道是你幫我做的。”
周知離開別墅的時候心裡還有些打鼓。
可隨即就想到馮唐兒的話。
做就做吧。
或許這樣也好,起碼,這樣就不算是她拆散了阮總和糖兒。
傍晚,司機將阮醒從學校接回來。
阮醒第一件事就是先進門,在馮唐兒額頭上親一下。
“媽媽,我回來了。”
他將書包拽下去洗澡。
馮唐兒睜開眼睛伸手輕輕撫摸着自己的額頭。
有種…甜甜酥酥的感覺。
兒子的吻好香。
她側頭看向洗手間中阮醒的輪廓。
小茄子這樣高了啊。
八年了,她都未能親手抱抱這個孩子。
她多想把他緊緊摟在懷裡,好好的親親他,抱抱他呢。
浴室門打開,阮醒包着浴巾走了進來。
他盯着牀上的馮唐兒有些詫異。
媽媽剛剛的頭不是平躺的嗎?
怎麼有些向左側了呢?
哎,估計是他碰到了吧。
他爬上牀,鑽進馮唐兒的被窩裡。
“媽,我都有些不想上學了。
每天都被那些小女生粘着實在是討厭。
她們怎麼會那麼幼稚呢。
太有魅力實在是太煩了。”
馮唐兒脣角微微揚了揚。
這個孩子…怎麼跟他爹似的。
臭美。
“媽,我聽李秘說,我爸把小知阿姨調到了樓下秘書室。
看來我爸還不錯嗎。
挺懂得避嫌的。
你眼光還不錯,找了個好男人。”
阮醒一個人自說自話,邊說着倒是睡着了。
馮唐兒睜開眼睛側頭看着阮醒,心裡一股暖意瀰漫上心頭。
這是她的兒子,她的小茄子。
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着阮醒的臉。
彎身在他脣上親吻了一下。
“小茄子,初次見面,媽媽好開心。”
阮醒的手動了一下,伸手摟住她。
她連忙閉上眼睛。
只聽阮醒呢喃道:“媽媽,媽媽…”
馮唐兒眼眶中夾着淚,心中有些哀傷。
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她更恨唐秋了。
當年如果她不要亂來。
如果阮政塵的媽媽沒有因她而死。
如果阮政塵不恨她。
他們一定會是很幸福的夫妻。
他們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她不會出事,孩子也不會因此而缺失母愛八年。
她恨唐秋。
她一定不會原諒唐秋的。
因爲有了唐秋這樣的母親,她沒有一天是幸福的。
她不快樂,唐秋憑什麼幸福。
她要報仇。
這是唐秋作爲一個失職的母親所必須承受的。
“小茄子,你再等等。
媽媽掃平一切障礙後一定會以全新的面貌見你。
到時候…媽媽會好好的愛你。
等着媽媽,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