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自己見過,那是撒謊。
承認自己的確沒見過,會不會顯得太沒見過世面?
畢竟她已經不年輕了。
上大學的時候,同寢室的姐妹都大二的時候就出去跟男朋友住了。
只有她一個人是時常性的獨守空閨。
跑題了跑題了櫓。
“誰說我沒見過的。
我也是閱男無數的好不好。
我剛剛只是忽然看到嚇了一跳而已。
你換完了沒啊。”
她說着說着自己都覺得臉紅了,對着門外吼了一聲。
“出來吧。”
她推開門耷拉着腦袋看也不看他一眼的跑到自己的行李箱邊拉開箱子。
找貼身衣物的時候她還特地側身擋了擋。
阮政塵往牀邊一坐:“別擋了,就你這些破東西的款式我都沒興趣。”
馮唐兒回身白了他一眼:“也不是爲了讓你感興趣纔買的。”
她說完就灰溜溜的逃進了洗手間。
簡直就是丟死人了。
阮政塵心想,這個女人說她閱男無數?
他怎麼有些生氣呢。
他躺在牀上聽着裡面衛生間裡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怎麼忽然就覺得有些熱呢?
他將空調溫度調低,還是熱…
馮唐兒出來的時候邊擦着頭髮邊咋呼。
“哎呀,怎麼這麼涼,空調不會是壞了吧。
凍死人了。”
“涼嗎?天氣這麼熱,估計是你身體有毛病了。”
阮政塵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馮唐兒抱懷搓了搓胳膊。
你才身體有毛病了呢。
她將頭髮吹乾往牀中央一躺,呈大字模式佔牀。
阮政塵出來的時候,她在裝睡。
他一腳邁上牀居高臨下的提了提她的腿。
“誒,起來,擋地方了。”
馮唐兒知道被這樣踹還裝睡的話就有些太刻意了。
索性,她睜開眼眯了眯眼。
“恩?我怎麼睡到中間來了?
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了。
我睡覺超級不老實。
累的時候睡覺就更不老實了。
我覺得爲了你的人身安全着想。
你還是…去客廳沙發上睡吧。
其實客廳沙發上也挺舒服的。
我幾天中午特地試了一下呢。”
“廢話,好幾十萬的沙發如果不舒服的話纔怪。
可是呢,我在沙發上睡不着覺。”
他說着已經在牀上坐下。
馮唐兒自覺地往邊上移了移。
考,這男人,真是不要臉。
她坐起身,本來想要堅守陣地的,可是現在看來…
不行。
“算了,那我去沙發睡吧。
那個沙發我睡着超級舒服,比牀舒服多了。
花錢多了果然是好。”
馮唐兒說着慢悠悠的坐起身拿起被子,佯裝不在意。
“我怎麼覺得你這閱男無數的女人似乎是在害羞了呢?”
“你可別瞎說,誰害羞了。
我是想去睡睡那昂貴的沙發。”
“這牀超七位數了,更昂貴。”
馮唐兒下意識的伸手指頭掰扯了掰扯。
“百萬?你有病吧,買張牀還買這麼貴的。”
“看,心虛了吧。
害羞過度了,不好意思了,轉移話題了。
難不成你是怕我撲你?
你放心,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我沒有。”
“那就是你怕你自己垂涎我的美色,忍不住撲了我?
那你就更不用擔心了。
我不會反抗你的,權當讓豬拱了唄。”
馮唐兒將自己手裡的被一下子扔到了他頭上。
跳下去捂住他:“你纔是豬,你纔是豬。”
阮政塵一翻身脫了出來,反將她壓在身子底下。
“反了你了,敢捂我。”
他將她很正經的壓在身下後才反應過來。
兩人現在的姿勢像是在…那啥。
馮唐兒愣了一下,連忙將他推開。
“你也是的,這麼大個房子就弄一個臥室。
咱們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多不好。”
“什麼孤男寡女,是老夫老妻。”
阮政塵一翻身躺下:“你就老老實實的在牀上睡吧。
我吃不了你呀。
你這塊頭太大,我怕噎着。”
馮唐兒抓起枕頭
tang在他身上敲了兩下,這才翻身躺下。
阮政塵道:“你真該去燒高香,記住了,你是這世上第一個敢用枕頭捂我的男人。”
“你這種人人得而誅之的男人,就是欠收拾。”
阮政塵倒是笑了起來,這個丫頭嘴上服一次軟會死嗎?
這一晚上對阮政塵來說就是一覺到天亮的事兒而已。
可是馮唐兒卻是受了老鼻子苦了。
早晨阮政塵睜開眼的時候發現馮唐兒已經不在牀上了。
他下牀去客廳裡看看才發現她在廚房邊打着哈欠邊做早飯。
他穿着拖鞋和睡袍走了過去倚在廚房門邊:“早啊。”
“早啊。”她又打了個哈欠。
“你這一大清早的就哈欠不斷。
這絕對是昨晚沒有睡好的樣子呀。
怎麼,昨晚趁我睡着偷偷看了我一晚上?
要我說呀,你也不用這麼含蓄,大白天的看不是更好嗎?”
馮唐兒瞪了他一眼:“要我說呀,你也不用這麼自戀。
我昨晚的確是沒睡好,不過不是因爲偷偷看你。
是因爲你晚上睡覺太太太不老實了。”
她說着將煎雞蛋倒出來:“說真的阮大少爺,你晚上睡覺的時候都不糾正一下你那不正經的睡姿嗎?
你怎麼做到的,南南北北的滾一圈兒幾次三番的差點把我推到地上,您老兒倒好,眼睛都不睜一下的。”
阮政塵抱懷:“別人不都說我即便再有錢睡覺也不過就只佔一點地方嗎。
我只是在用實際行動告訴他們。
錯了,我有錢睡覺都比別人佔的地方大。”
馮唐兒打個哈欠白了他一眼,將早餐端到了桌上。
“一會兒你先送我去一趟醫院吧,我一大早起來給我爸熬的鯽魚湯給他送去。”
“你爸是生病,又不是生孩子。
你一早起來燉什麼鯽魚湯呀。”
“閉嘴吧你,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廢話真是多。”
馮唐兒快速吃完回廚房將鯽魚湯盛到了保鮮盒裡。
上班之前,阮政塵先將馮唐兒送到了醫院。
馮唐兒送完早餐下來的時候板着張臉。
“怎麼上去的時候還挺好,下來的時候就板着臉了。
你使臉色給誰看呢。”
馮唐兒繫好安全帶轉頭看他。
車子已經出發,她問道:“我爸說昨天晚上李阿姨沒有回家。
只有初七自己被放了,怎麼回事啊。
不是說好了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嗎。”
“是過去了呀,可是李玉華不是先出手打你的嗎。
她們母女倆一起欺負你一個。
我能先放掉馮初七已經是給了你很大的面子了。
李玉華是成年人了,有法律管着呢。
我告了她一個故意傷人罪。”
“你怎麼昨天沒有跟我…”
“行了,這件事兒你別管了。”
阮政塵忽然就打斷了她的話:“我來處理。
將來你爸爸如果不在了,李玉華一定會因爲那套房子更加爲難你的。
我這可全都是爲了你好。
讓她長長記性也不錯。”
馮唐兒沉默了下來,好吧,她不管了。
不過她潛意識是覺得這樣也挺好。
李玉華的確早該被修理一下了。
進了辦公室,看到李秘的時候,李秘笑逐顏開的看着她。
“糖兒,今天的工作可是不少呢,要加油了。”
馮唐兒不好意思的點頭笑了笑。
“李秘,這兩天沒有接你的電話,對不起啊。”
“沒事,大家都是同事,誰都會有難處,大家互相幫助嗎。”
“恩,”她轉身進了辦公室。
再看到阮政塵進總裁辦公室的時候她才覺得自己從前像個傻瓜。
居然還擔心萬一以後總裁回來了沒有地方辦公。
她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真是傻到家了。
因爲自己罷工沒幹活,攢了一堆的工作。
她一上午都耷拉着腦袋各種忙碌。
半上午的時候,趙淳熙給她打了一通電話。
因爲手機調靜音她沒有聽到。
中午要去餐廳吃飯的時候她才發現有未接來電提醒。
看到是趙淳熙的號碼,她嘆口氣。
本來是不想接的,可是想到之前他照顧爸爸那麼盡心…
電話還是回撥了過去。
“糖兒,你總算是打過來了。
我還打算中午上去找你呢。”
“淳熙哥,你找我是因爲李阿
姨的事情嗎?”
“對,我們單獨見個面吧,我去樓頂天台等你。”
“可是我還…”
“就一會兒,我這就上去了。”
趙淳熙說完就將電話掛斷了。
馮唐兒覺得鬱悶了,她真的不願意跟趙淳熙糾纏。
可趙淳熙人已經上樓了。
她不去的話不知道他會不會找到這裡來。
想了想她站起身離開了辦公室。
正好她推門出去的時候,阮政塵也從裡面走出來。
見馮唐兒不在,他來到門口問李秘:“馮唐兒呢?”
“剛剛纔出去,不到半分鐘。”
阮政塵揚眉:“去哪兒了?”
“好像是去樓頂了。”
阮政塵將資料放到李秘桌上,對李秘囑咐了些什麼事情後進了辦公室。
見馮唐兒的手機躺在桌上。
他好事兒的過去打開看了看。
見最後一通通話記錄是跟趙淳熙。
他挑了挑眉將手機放回原處,不動神色的從辦公室出去上了天台。
他上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趙淳熙與馮唐兒兩人在天台邊站着。
他沒有靠近,只是遠遠的偷聽。
趙淳熙說:“昨天初七回來說,我媽以故意傷人罪的罪名被起訴了。
糖兒,我媽的脾氣你也知道。
她的確是囂張,該受點懲罰。
可是這罪名不輕,阮政塵絕對有能力讓我媽把這名義坐實。
我媽已經年紀不小了,坐牢會要了她的命的。
糖兒,你能不能幫幫忙,放過我媽這一次。
她回來我一定會好好警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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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她不要再招惹你的。”
馮唐兒撓了撓眉心:“淳熙哥抱歉,這事兒我恐怕幫不了你。
今天早上我已經對阮政塵說過了。
可阮政塵不讓我插手。”
“你們不是夫妻嗎,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
就當是爲了爸,你幫幫忙吧。
爸一定不希望我媽坐牢的。
如果他將來出了什麼事不在了。
除了我媽之外沒有人會那麼盡心盡力的照顧初七了。
我想你也不希望將來撫養初七吧。
我跟淳依也招架不了那個丫頭。
也就只有我媽了。
而且爸一定不想看到你跟我媽鬧的不越快。
他的生命沒剩下多少路程了。
作爲家人,我們就好好的和睦的陪伴他不行嗎。”
馮唐兒垂頭想了想:“我盡力吧。”
遠處阮政塵手抄在口袋中揚眉,這個女人就是這麼好欺負。
這種事兒她只要一口回絕就好。
何必幫他們呢。
他轉身準備下樓。
可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
這兩人該聊的不是都已經聊完了嗎。
爲什麼還站在那裡。
他聳了聳肩,反正已經偷聽了一半了。
不把接下來的另一半也偷聽完的話,那不是白聽了嗎。
馮唐兒轉頭:“那如果沒有什麼事兒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糖兒…”趙淳熙忽然伸手拉住馮唐兒的手腕。
遠處阮政塵緊緊的皺眉,這個該死的趙淳熙。
他阮政塵的女人都敢碰。
找死不成。
馮唐兒甩了甩將他的手甩開:“淳熙哥,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這樣拉拉扯扯的不好。”
“我真的很好奇。
昨天你在爸爸牀邊說的那個男人是我嗎?”
馮唐兒轉頭,臉色平靜:“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你怎麼會不知道?”趙淳熙上前擋住她的視線。
“你對爸爸說,你恨他們,恨到連愛一個人的勇氣都沒有了。
你身邊出現過很多追求者。
你曾拒絕過你暗戀了很多年的學長的告白。
你明明喜歡他,可卻連對他說一句你願意的勇氣都沒有。
我昨天回去仔仔細細的想了一遍。
當年追求過你的都是些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學長級別的只有我一個。
如果那個人不是我又會是誰?
糖兒,你老實告訴我,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我。”
阮政塵眉心一冷,她還有過暗戀男人?
那個男人是這個趙淳熙嗎?
他偷偷打量向遠處的趙淳熙。
高大,白皙,身材好,工作好…
的確是個不錯的男朋友人選。
年少不懂事兒的少女暗戀這樣的男人似乎很正常。
但是…馮唐兒現在已經結婚了。
一個已婚婦女是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的。
他倒要看看這個丫頭要怎麼應付。
“爲什麼不說話?還是,被我猜中了?”
馮唐兒淡淡的搖了搖頭。
“淳熙哥,你從來就不曾瞭解過我。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心裡在想些什麼。
我希望你能跟我保持一些距離。
我想要保護我心裡在意着的那些人。
請你不要一再將他們掏出來放在陽光底下晾曬。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要下去吃飯了。”
馮唐兒見趙淳熙不與,她轉身要走。
阮政塵連忙走到門邊躲了起來。
這時卻只聽那邊傳來趙淳熙無力的聲音。
“難道是…程誠?”
那邊很安靜很安靜。
因爲他藏了起來,所以根本就看不到馮唐兒的表情。
程誠?程誠是誰,第一次聽到的名字。
接着,馮唐兒的腳步聲傳來,她拉開天台的門徑直走了下去。
阮政塵在馮唐兒離開後,從陰處走了出來。
看到阮政塵,趙淳熙嚇了一跳。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個公司是我的,在哪裡出現難道不是我的自由嗎?”
阮政塵揚脣一笑抱懷往前走了幾步。
趙淳熙眉心緊擰,他有些緊張,剛纔的話阮政塵聽到了多少。
“程誠是誰?”
阮政塵聲音不冷不熱的從口中發出。
趙淳熙別過頭:“我不知道。”
“是嗎?真的不知道?”阮政塵漫步走到了天台邊上。
“做個交易如何?”
趙淳熙看他,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什麼交易?”
阮政塵抱懷:“很簡單,我放了你母親,你告訴我程誠是誰。”
趙淳熙盯着阮政塵看了半響後連忙將視線移開。
阮政塵有着很強大的磁場,那磁場是陰冷的,霸道的。
趙淳熙根本就不敢多看。
“我這個人一向記仇。
你的母親打了我的妻子。
要在我看來,她不坐個十年八載的牢,我是絕對不解氣的。
但是呢,現在有件更吸引我的事兒。
那就是弄清楚程誠是誰。
如果這交易你願意,我們現在立時執行。
如果你不願意呢,那你媽就該怎麼判怎麼判。
而我呢,自己花錢去調查程誠是誰。
我知道馮唐兒在哪裡上的學。
只是調查一個他的學長對我來說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好,我跟你做這交易。”
阮政塵揚脣一笑,真是個孝子。
馮唐兒下樓來才知道阮政塵剛剛出去了。
她等了一會兒見他沒有回來就先自己去食堂吃飯了。
她吃完飯回來的時候,阮政塵已經回來了。
她提着給他帶的午飯進了他辦公室將午飯放下。
“不用謝我,我就是這麼善良。”
阮政塵從座位上走到茶几邊坐下。
“好吧,那我就不謝你了。
不過作爲對你的獎賞,今晚我請客。
咱們一起吃頓晚飯,我有事情要說。”